明晏心里万马奔腾。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拿她当青楼里的花娘呢，事事都得顺着他来？
穆原一直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眼里的不耐烦，瞬间眼眸阴翳。
“算了，你说了算。”
明晏翻个白眼。
这人怎么一次比一次难哄？
唉声叹气，在他耳边道：“逸远，我发誓，只要你是全心全意对我，我一定不会弃你而去好不好？”
穆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点了点头，“嗯。”
明晏：……
一刀捅死他算了！
怒道：“你这什么态度？都脱光让你睡了个够，怎么还一副要被抛弃的委屈模样？”
穆原抬起头，看着她漂亮明亮带着薄怒的眼睛，温柔而坚定道：“漫漫，我只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摆脱我。”
明晏眼中怒气瞬间散开。
半晌，无奈道：“我没有要抛弃你，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你是！”穆原认真重复道：“你是，在陈州就是，哄着我做你的解药，药一解穿上衣服就丢下我，连与我再试一次的机会都不给。”
明晏：……
这事儿就过不去了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如今我随你碰，你要我叫你夫君我也叫了，我还有什么没给你的？”
穆原道：“名分。”
明晏抓狂道：“那我现在给不了啊。”
穆原凑近吮着她的唇角，“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明晏翻个白眼，张嘴咬在他柔软的下唇，“你下次有要求直接说，别给我来这一套。”
穆原吃痛闷哼一声，“说好不咬人的。”
明晏便住了口，“说吧，什么事？”
穆原抬眸望进她的眼里，“告诉我，你让萧钰在做什么事。”
明晏身体一僵。
穆原等着她的回复，并不焦急。
许久，明晏叹口气道：“不能说。”
“为什么？”
“输不起。”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对我还是有所保留。”
明晏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头，“你太聪明了，我不敢赌，我若是自己折在你手里我认，可是……逸远，别逼我，真的不能说。”
“苏卫都能知道，我不能？”
“这不一样，你以后会知道的。”
穆原顿了顿，“那我自己查。”
“不行！”明晏猛地抬头，“不许查，你若是查我，你我再无可能。”
穆原愣住，随后自嘲一笑，黯然点头，“知道了。”
明晏看着一阵心烦。
“你也有瞒着我的事，我不是也从不过问吗？”
穆原直视她的眼，“那你问，我全告诉你。”
明晏从他腿上下来，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许久也没想到该问什么问题。
低头紧了紧自己的护腕。
“那什么，时辰不早了，我走了。”
站起身，转身朝后窗走，准备翻墙出去。
穆原拉住她的手，“你饭还没吃几口。”
“不吃了。”
穆原上前从背后抱住她，“不说清楚就想跑，回来不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
明晏从他怀里挣开，道：“我离开太久不合适，赵宜盯着我呢。”
“你若是没安排好就不会回来了，乖，和我说清楚。”
明晏被箍得几乎喘不过气，伸手去推，下一刻就被他抵在后窗吻住。
被迫仰头回应。
长长一吻毕，穆原还是不舍得放开她。
“漫漫，我只是有些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害怕你会听从陛下的意思，和别的人成亲。”
明晏喘着气，“我不是给了你把柄吗？”
“我怎可能当真用小衣威胁你？”
明晏靠在他胸口，一字一句认真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觉得除了你，我还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吗？”
穆原没有信心，“可我却是最难的那一个，你和谁都比和我在一起简单，你那么顾及陛下的感受，因为不想他不高兴就乖乖放下在京城的一切离了京，会不会也会因为不想他不高兴就放下我。”
明晏踮脚吻上他，似承诺道：“不会。”
穆原爱恋黏着她的唇，“当真？”
明晏叹口气，认真道：“逸远，我不是因为你有用才和你亲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情不自禁想和你亲近。我现在不能保证真的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所以不敢轻易承诺你未来。但是我保证，如果不是和你成婚，我也不会和别人成婚，也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好不好？”
穆原双手收紧，因她承认喜欢他而如在云端，也因她认定只会与他成婚心花怒放。
“好，我也保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明晏拥住他，“我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很开心的，逸远，我是真的真的因为想你，才从云州回来的。”
穆原被她接二连三的情话砸得头脑发晕，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住她。
“是我昏了头患得患失给你写信才让你这么远跑回来，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明晏其实也想过他为何如此，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反省过了。
“不是你不好，是我几次三番对你若即若离，才让你患得患失，唉，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再这样没安全感的，我一并给你解决了，免得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穆原抵着她的额头，嘴角微扬，一向不安定的心稳稳停在了胸腔，“没有了，除非陛下突然给你赐婚。”
明晏心里咯噔一声，提前安抚道：“你放心，若真那样，我大不了再抗旨一次。”
穆原望着她，“为我吗？”
“嗯，为你。”
伸手将她搂紧，下定了决心，“漫漫，我信你。”
明晏终于放下心来，回抱着他，“说好了，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你这样好的人，该对自己充满信心才是，我都有了你，哪里还能看得上别人呢。”
穆原眼中碎满星辰，“好。”
夜幕降临，屋中未点烛，暗了下来。
明晏忽然有些不舍得走。
“逸远，我再陪你一会儿，明早再走。”
……
雨散云收，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赵寻犹豫着敲了门，“郎君，大理卿到了，在正堂等您。”
穆原睡得沉，赵寻在门外叫了好几次才醒。
迷迷糊糊伸手四处摸索，心中一空，瞌睡醒了大半。
她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穆原起身穿好衣服，疲惫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想着昨夜互通心意后的疯狂。
想着她强忍着一脚踢开他的冲动任他索取到眼尾挂泪瞳孔失焦，心里柔情万千。
又有些后悔，这里离禹州路远，一路疾驰，也不知她身体受不受得住。
打开门，赵寻也不敢进去，只在门口小声道：“大理卿来了，说是找到了证据，有个书吏有疑，派了人去他家看看，临王已经先去了。”
穆原走出屋门，“准备吃的，将屋中收拾干净。”
赵寻一怔，“那位，走了吗？”
穆原轻点了头。
赵寻有些心累，一点儿没察觉到人是何时走的。
“郎君，咱真不调整府中布防吗？现在魏直进来都防不住，太危险了。”
“不。”
大理寺卿已经在正堂等了许久，穆原才步履缓慢姗姗来迟。
急忙迎上去，“穆相，那书吏身带猫毛，今早未来点卯，去他家一看，人失踪了。但是昨夜守着的差役说他没出过门，临王已经带人亲自去看了。”
“大理寺可有派人前去？”
“派了李庸去。”
穆原点点头，“还有何事？”
只是这件事，算不上十万火急非要大理寺卿来相府特意跑一趟不可。
大理卿面色严肃道：“昨日苏大将军被陛下罚了五杖，在南衙行的刑，打得颇重，见了血。”
穆原本要喝茶的手顿住，“见了血？”
“是，脊杖，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