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香扭腰回了家,杨玉梅立马把草帽往草垛上一摔,左右扫了眼,关上院门。
“苏同志,司首长。”
杨玉梅已经在边境坚守两年,当了两年的知青。
三人表明身份坦诚以待。
“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疑点?”司寒霆问。
杨玉梅从床底下摸出个铁皮盒,里头装着半块压缩饼干和一张揉皱的烟盒纸。
“我在这儿蹲了两年,明面上是喂猪劈柴的知青,实则盯着进山的三条小路。冯春香是三个月前突然嫁过来的。”
听到这儿,苏岁岁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她有问题?”
司寒霆:“说说她的疑点。”
“第一回见她是在公社卫生院。”
“她来拿止疼片,挂号时捏着病历本的手势不对——拇指和食指掐着纸角,跟握发报机手柄似的。我瞅了眼病历,登记的是‘周建国妻子’,可她签名时顿了两顿,‘冯’字那横划得特别长,像摩斯密码里的‘—’。”
苏岁岁想起医院里那个畏缩的女人,喉结动了动:“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被婆婆打得满脸是血,怎么看都像普通农村妇女。”
“你见过她?”
苏岁岁点头,把事情告诉了杨玉梅。
杨玉梅听了糊涂了。
“不应该啊……这完全不像一个人。”
“她后颈有道勒痕,是上个月我亲眼看见周建国拿麻绳捆的。那天夜里我蹲点回来,路过她家柴房,听见里头有动静。扒着墙缝瞅,冯春香被捆在柱子上,周建国拿皮带抽她,边抽边骂‘上头派你来监视我?’可等第二天再看,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见人就笑。”
司寒霆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猎枪。”
刚刚在冯春香家见过。
“五四式改装,枪管编号磨了,但膛线是新的。”
杨玉梅展开烟盒纸,上头用铅笔描着简易地形图,“三天前半夜,我看见周建国背着猎枪进山,走的是猎户都不走的野路子。天亮后我去寻,在崖下发现这个——”
她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颗生锈的子弹壳,底缘刻着模糊的“7.62”字样。
司寒霆冷着脸:“这是境外走私的军火?”
“还不止这个。”
杨玉梅又摸出个皱巴巴的火柴盒,“冯春香前天买的三盒火柴,我瞅见她藏在灶台底下。这火柴不是供销社卖的普通货,磷面印着横纹——跟我在缅北见过的走私军火暗号一样,划三根短火柴代表‘货已到’,划一根长的代表‘危险’。”
杨玉梅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那个姓李的知青,小李子。他总说自己是从云南来的孤儿,可上周我听别人说他说梦话。昨儿他帮我挑水,扁担压在肩上的姿势不对,背过枪的人才有的习惯。”
窗外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竹篱笆被风吹倒了。
三人同时噤声。
杨玉梅走到窗边,随后神色放松下来:“一只野猫。”
“接着说。”司寒霆收回刚才拿出的匕首
“冯春香今晚邀你们去吃饭,可能是试探。”
“我截了他们一封密信。”杨玉梅从衣领里扯出条红绳,上头挂着枚带锯齿的子弹壳。
“冯春香以为我是普通知青,把密信藏在喂猪的糠麸里。那信是用米汤写的,我拿灶膛灰一刷,显出来了。”
“是什么?”
杨玉梅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他们很谨慎。”
司寒霆:“越谨慎说明越有问题。”
苏岁岁有些担心:“冯春香在宁市认识我,我们会不会穿帮。”
她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跟间\/谍扯上关系。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司寒霆拍了拍苏岁岁的肩。
“新步枪的图纸可能也在他们夫妻俩那里。”杨玉梅道。
图纸是他们这次来的首要目标,关系重大。
“但这个我还没摸透,可能还需要时间,那两人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