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强调:“十日后冰嬉盛宴,妹妹穿上。”
姜苡柔听得懂,这是懿旨,那日她必须得穿这件雪貂裘衣。
皇后为何特意指定?
宁馥雅虚荣好物,看到她穿着上乘雪貂裘,必然会恨的牙痒痒?只为这?
“娘娘待臣妾如同亲姐姐般好,让臣妾好生感动。”姜苡柔突然跪下泪如雨下,眸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受宠若惊。
岳皇后扶起她:“好孩子,别怕贵妃的张狂,一切有本宫给你做主。”
“娘娘放心,臣妾必当谨守本分,绝不敢因私废公。”
出了坤宁宫,姜苡柔浅笑,她和宁馥雅斗得越凶,岳皇后越欢喜。
而,她要用——最软的脸皮,捅最狠的刀。
如今做的是,麻痹岳皇后。
待她羽翼丰满之时……
瑶华宫。
姜苡柔命语嫣将雪貂裘挂在最显眼的鎏金衣架上。
银白的绒毛泛着柔光,整片大幅,华贵非常。
“仔细检查过了?”
语嫣摇头:“奴婢翻遍了,没有针药,没有暗记,连熏香都是寻常的梅花冷香。”
姜苡柔指尖轻点案几——既然裘衣本身没问题,那问题就在它的来历上。
“去请德妃......不,等等。”她忽然改了主意,“备好陛下爱吃的杏仁酥。”
自从宫宴后,已经第四日,那条傲娇龙的忍耐应该已经到达极限。
皇后把她当刀使,若是乖乖的听话,日后会变本加厉。
宫灯初上,殿内暖香氤氲。
姜苡柔沐浴完毕,雪白的肌肤上还沾着晶莹水珠,烛光映照下,整个人如同裹了一层柔纱,媚态横生。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绯色浴袍,丝缎滑落间,隐约可见略显孕肚的腰肢与起伏的曲线,宛如画中走出的妖精,勾魂摄魄。
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垂落的一缕青丝,眼尾微挑,眸光流转间尽是风情。
语嫣捧着两个檀木匣子走近。
小心地将一枚粉色药丸贴在她雪白的肚脐上,指尖轻轻一按,药丸便稳稳地黏附在肌肤上,随即化作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
“嗯……”姜苡柔轻哼一声,
语嫣又轻轻揭开绯色浴袍下摆,将另一枚桃红色的药丸小心地送入。
姜苡柔的呼吸微微一滞,眼睫微颤,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被取悦的猫儿,妩媚至极。
兔贵妃原本窝在一旁啃菜叶,见状歪着毛脑袋,红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咦?美人的表情好享受,是什么呀?兔兔也想要!”
它蹦跶着凑近,小鼻子嗅了嗅檀木匣子,顿时被馥郁的香气熏得晕乎乎的,“好香啊~兔兔要晕啦~”仰着肚皮倒在榻上。
语嫣有些担忧:“娘娘,这两味药丸……真的不会伤及腹中皇嗣吗?”
姜苡柔轻笑,抚过小腹:“放心,本宫已改良过成分,只会让它……娇嫩如初。况且,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本宫怎敢用它?”
语嫣抿唇一笑:“那娘娘怎么还不去请陛下来?这两日陛下可没少往别的宫里跑呢。”
姜苡柔红唇微勾,“急什么?适度的让男人为你受些情伤,他才会更爱你。”她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等他尝够了冷落的滋味,自然会……迫不及待地回来。”
正说着,绿筠匆匆进来,低声汇报这两日宫中的情况。
“娘娘,长公主这两日在宫中广施恩惠,又是赐药又是赏衣,连最低等的粗使宫女都得了她的照拂。
如今全皇宫的人见了她的轿辇,都自动跪地叩拜。”
姜苡柔揪下一片花瓣,在指尖揉碎,嫣红的汁液染上指甲,宛如血痕。
嘉敬在情敌面前那般有气度,如今又如此'体恤'宫人……是真的善心,还是……另有所图呢?
养心殿。
是一种不寒而栗的气氛。
全公公偷偷数帝王眉头间的棱儿是第几次蹙起来。
得抓紧想办法让陛下和宸妃和好……
但云影的心思不同
虽是殿前司统领,表面忠心耿耿,实则——深深迷恋着自己的主子,嫉妒每一个得到帝王青睐的人,尤其是瑶华宫那位。
她不就是会绣个香囊吗?我还会给陛下擦剑呢!
如今陛下已经受够她了,我必须加一把火,让狐狸精彻底失宠。
“第四个晚上了!”焱渊扔飞紫金砚台。
全公公试探:“陛下,要不...去瑶华宫看看?”
“不去!”帝王怒发冲冠,“朕是缺女人的人吗?”
全公公不敢说:可您昨儿半夜对着宸妃绣的香囊傻笑...
第三支狼毫笔在龙案上折成两截,朱砂墨溅了满案奏折。
焱渊盯着那摊刺目的红色,突然想起姜苡柔唇上的胭脂——那狐媚子已经整整日日,没请没邀的!
“陛下...”全公公捧着新茶的手微微发抖,“这是新贡的...”
“朕看起来像有心情喝茶的样子吗?”帝王一甩袖,茶盏\"咣当\"摔在地上,“去!把《起居注》给朕拿来!”
朕就是随便看看。
柔柔怎么还不来请安?是不是不爱朕了?
云影抱着厚厚一摞册子小跑进来,还没站稳就被帝王一把夺过。
焱渊飞快翻到最新一页,凤眸危险地眯起:“呵,朕前日酉时在重华宫待了多久?”
“回陛下,两刻钟...”
“啪!”册子砸在云影脸上,“记这么清楚?你是淑妃安插的细作?”
云影:“......”
“陛下息怒!”全公公急中生智,“老奴听说瑶华宫今早...”
“闭嘴!谁准你提瑶华宫了?”帝王突然起身,玄色龙袍带翻了一摞奏章,“那没良心的女人也配让朕惦记?”
窗外传来隐约的丝竹声。
焱渊猛地推开雕花窗棂——瑶华宫方向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几个妃嫔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
“德妃?贤妃?还有只猫影?”帝王俊脸扭曲,“好得很!朕在这里悲苦,她倒开起茶话会了?!”
该死的女人们,她们是不是在说朕坏话?
是不是在给柔柔介绍新男人?!
云影眼珠一提溜,见时机成熟,故作无意透露道:“陛下,有一事奴才不得不告诉您。”
“何事?”
“宸妃娘娘昨儿和德妃娘娘说悄悄话,说什么——陛下最近都不来瑶华宫,可太妙了!……”
焱渊拧眉:“她真这么说?”
云影一本正经:“千真万确!她还叹气说——陛下不来也好,省得吵醒兔贵妃,吵着本宫养胎。”
焱渊:“……”
她居然嫌朕吵?
朕平日里对外是冷面君王,唯独见到她多说了会儿话,怎么了?怎么了?
焱渊薄唇扬起三分讥,这狐媚子一定是仗着龙胎,恃宠而骄。
朕知道怎么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