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暴喝,瞬间压过了天幕弹幕区所有的污言秽语,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火。
天幕之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们惊愕地发现,原本因为有了光幕后不怎么开启的天幕,不知何时竟然亮起!
只见那天幕上,一处古朴的杏坛之中,一名身着古朴战国袍服的老者,身形高大,正手扶腰间君子长剑,他双目圆睁,仿佛能洞穿时空,正怒视着天幕前的芸芸众生。而他怀中,正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那小猫也正仰着头,一脸坏笑的瞅着前方。
而老者的身后,更是站立着数十位同样身着古服的男子,他们神情无一例外都挂着与老者如出一辙的愤怒与痛心。
[那……那是……]
[那服饰,是先秦之风!]
[还有那只小黑猫!是小仙使!]
天幕下的人们看着这般景象,心中纷纷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老者怀中的小玄猫时,那个大胆的想法几乎要破土而出!
此刻,天幕之上的小玄猫似乎感应到了众人的目光,它动了动耳朵,然后仰头看向怀抱它的老者,奶声奶气地开口道:“夫子,您准备好了吗?”
孔夫子缓缓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平复了一些。随即,他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坚定而锐利,沉声道:“小仙使,开始吧。”
[先师!真的是先师!!]
[天啊!真的是孔圣人!]
这一刻,天幕之下彻底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儒生们,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语无伦次,纷纷在光幕的弹幕区疯狂地刷着“拜见先师”、“恭迎先师”的话语,更有甚者,已经当场跪拜下来,朝着天幕的方向行叩拜大礼。
就连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们,此刻也纷纷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注视着天幕,以示对这位万世师表的敬意。
就连身处现代的嬴政,此刻也收到了小玄猫本体通过手机发来的消息,邀请他一同观看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嬴政当即找了个借口,拎着一份全家桶,在李今越略带古怪的目光中,回到了对门的房间,准备等先看完这场好戏在回去跟她们一起看视频。
天幕下一片欢腾与激动,唯有那些元明清三代的理学名家及其门徒们,此刻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先师……那真的是先师孔夫子!
尽管他们心中万般不愿相信,但天幕之上那老者的相貌、气度,与史书中的记载,何其相似!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小仙使相伴,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之前在天幕弹幕上的那些辩解,那些对李今越和林幼微的恶毒攻击,以及后世之人对他们那些“规矩”的复述和批判……全都被这位他们日夜尊奉的先师,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
完了!全完了!
他们的天,在这一刻,无疑是彻底塌了!
就在这些理学家们心如死灰之际,天幕之上,异变陡生!
只见那小玄猫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对着前方的虚空,中二地喊道:“开!”
随着它话音落下,杏坛前方的空间骤然扭曲起来,形成一个幽深的旋涡。紧接着,一只被放大了数倍的黑色巨爪,闪烁着点点星光,猛地从那虚空中探出!而那巨爪之中,赫然抓着一个不住挣扎哀嚎的人影!
巨爪似乎对掌中的人影颇为不耐,毫不客气地往杏坛的地面上一丢!
“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影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狼狈不堪地停在了孔夫子身前不远处。
在丢完人后,那爪子还人性化地甩了甩,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了虚空旋涡之中,漩涡也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那人,口中还下意识地喊着:“别抓我!别抓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那可怕的禁锢,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下一刻,他便对上了孔夫子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以及孔夫子身后数十名弟子同样带着怒意的目光。而在孔夫子怀中,小玄猫正用一种看出殡不怕殡大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畜生,你醒啦?”小玄猫歪了歪脑袋,语气欢快地说道,“你已经死啦~哦,不对,撒,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说着,小玄猫轻盈地从孔夫子的怀中飘起,小爪子在面前一划,一道光幕凭空展开,上面开始逐条罗列起面前这个男子的种种恶行:“陈元浩,男,时年二十九岁,大明万历年间人士。落榜秀才。有过两段婚姻。”
“其婚内,屡屡虐待发妻,动辄辱骂不休。第一任妻子,为供其读书应考,变卖大部分嫁妆,辛苦劳作,几乎耗尽所有嫁妆,陈元浩非但不存感激,反视之为理所当然,更纵容夫家人磋磨发妻。”
“发妻为其诞下一女后,陈元浩因其为女婴,竟亲手将襁褓中的亲生女儿溺死!禽兽不如!发妻得知真相,悲痛欲绝,陈元浩非但不安抚,反而变本加厉,纵容家人欺凌。不久,其发妻抑郁而终。陈元浩对外宣称,发妻乃因丧女之痛,伤心过度而亡。”
“第二任妻子,乃陈元浩考取功名后所娶商人独女,陈元浩贪图其家财,婚后不久,便以‘女子无才便是德’、‘妇人家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为由,强行禁止妻子经商,后其岳家遭遇变故,岳父母双亡之后,陈元浩见妻子失去依仗,便彻底撕下伪装,对妻子非打即骂,肆意凌辱。”
“最终,在一次科举失利之后,陈元浩迁怒于妻子,酒后施暴,将其活活殴打至死!事后,用银钱买通当地官吏,颠倒黑白,逃脱罪责!”
而天幕之下,无论是哪个朝代的百姓,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罪行,无不瞠目结舌,继而怒火中烧!
[畜生!此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虎毒尚不食子!他竟然亲手溺死自己的女儿!]
[如此恶行,天理难容!]
杏坛之上,孔夫子和他的弟子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禽兽!败类!此獠猪狗不如!”冉求脾气最为火爆,指着地上的陈元浩,怒声喝骂。
端木赐亦是痛心疾首:“枉披人皮!焉敢自称读书人!”
而那陈元浩,听着小玄猫一条条揭露他深埋心底的罪恶,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他拼命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否认:“不……不是我!你小仙使如何能污蔑于我!我……我是儒家学子!我乃孔孟门徒!我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冤枉啊!先师明鉴!诸位先贤明鉴啊!”
听到陈元浩的狡辩,孔夫子听着他的一条条罪状,早已经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还在试图狡辩的“读书人”。
而小玄猫闻言,更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细长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冰冷:“我污蔑你?哼,小子,需要本喵现在就去地府借那孽镜台出来给你好好照照吗?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一笔一划,可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地府的账簿上呢!”
陈元浩听到这话,本就惨白的脸更是瞬间没了血色,他猛地想起发妻绝望的眼神,想起被他亲手溺死的女婴那冰冷小小的身体,想起第二任妻子临死前那充满血丝、死不瞑目的双眼……一幕幕画面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不……不……”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若是罪行被一一证实,不仅在阴司难逃惩罚,在这阳世间,他也将彻底身败名裂,再无立足之地!
“噗通”一声,陈元浩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朝着小玄猫的方向拼命磕头:“小仙使饶命,小仙使饶命啊!求小仙使放我一马!放我一马吧!”他除了重复这句话,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小玄猫被他这副鬼哭狼嚎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耐烦,毛茸茸的尾巴烦躁地甩了甩,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戾气。它抬起一只小爪子,看似轻飘飘地一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
陈元浩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抽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数丈开外的地上,将杏坛地面砸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浅坑!
“呜……”陈元浩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躺在地上蜷缩着,再也发不出完整的求饶声。
“小畜生~”小玄猫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戏谑,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你的两任妻子在你打她们的时候,也是这么求你的吧?嗯?你放过她们了吗?怎么?她们的性命,还没你的名声重要?”
它顿了顿,金瞳中闪过一丝戾气:“本喵告诉你,要不是本喵现在有编制,放在本喵那个时候,看到你这样的畜生,本喵早特么一爪子捏死你了,还会跟你在这儿玩这种花样?”
陈元浩被这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停地抽搐。若非小玄猫刻意控制了力道,不想让他这么轻易死去,单是这一巴掌,就足以将他拍成肉泥。
天幕之下,各个朝代的人们看着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乖乖!小仙使这一巴掌,也太帅了吧!]
[原来小仙使这么厉害!]
[对付这种人渣,就该这样!小仙使威武!]
而杏坛之上,孔夫子看着陈元浩的惨状,又听着小玄猫的斥责,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胸膛剧烈起伏,那张平日温和的面容此刻覆满了寒霜。
他先前听后世之人讲述理学流弊,已是痛心疾首,此刻亲眼见到这等打着儒家旗号,却行禽兽之事的败类,心中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住。
“夫子!”冉求与端木赐见孔夫子气得身躯颤抖,唯恐他气伤了身体,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搀扶。
孔夫子手臂一振,轻轻推开两位弟子,拿过端木赐手中的竹简,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陈元浩。
“你,”孔夫子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俯视着陈元浩,一字一句地问道:“可曾读过书?”
陈元浩被孔夫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震慑,加上被小玄猫扇了一巴掌,受了伤,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读……读过……学生……学生曾是秀才……”
“呵!读过书?”孔夫子气极反笑,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失望,“吾且问你,你读的是何书?!学的又是何道?!”
说着孔夫子猛地将手中的竹简掷于陈元浩面前,厉声道:“丘说过‘仁者爱人’,何谓‘仁’?你又是如何践行的?你视人命如草芥,亲手溺杀骨肉至亲,虐待两任发妻,致其惨死!你的‘仁’在何处?!”
“丘说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谓‘修身’?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你却品行败坏,以怨报德,败坏人伦,祸害妻女!你的‘身’是如何修的?!你的‘家’又是如何齐的?!”
“丘说过‘言而有信’,何谓‘信’?人无信不立!你却谎话连篇,百般狡辩,掩盖罪行,欺瞒世人!你的‘信’又在哪里?!”
孔夫子每问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那无形的威压让陈元浩几乎喘不过气来。
“先师……”陈元浩被问得哑口无言,浑身抖如筛糠,只是徒劳地辩解,“我……我是为了家族……为了……为了纲常伦理……”
“纲常伦理?!”冉求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好一个纲常伦理!你所谓的纲常伦理,便是让你亲手溺死自己的骨肉,便是让你将为你付出一切的妻子折磨致死吗?!此等禽兽行径,尔也配谈纲常伦理?!”
端木赐亦是痛心疾首:“夫子教导我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善待,又有何颜面自称儒生?!”
天幕之下,早已是一片哗然。
[天啊!这就是那些理学教出来的“儒生”吗?!简直猪狗不如!]
[孔夫子问得好!问得太好了!这种败类,根本不配提圣贤二字!]
[杀女!虐妻!买通官吏!这陈元浩简直是五毒俱全啊!]
[之前那些理学家还在弹幕里狡辩,如今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而杏坛之上,陈元浩在孔夫子师徒的连声质问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嚎:“我错了……夫子我错了……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可孔夫子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深深的悲哀与失望。他缓缓闭上双眼:“你错的,不是不敢,而是不该!”
他猛地睁开眼,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似你这等败坏人伦、曲解经义之徒,留你何用?!”
说罢,孔夫子手中的君子剑“锵”的一声,骤然出鞘!
剑光如雪,寒气逼人!“既然你喊丘一声夫子,那今日丘便清理门户!至于忏悔,丘便送你前往幽都,与你的两任妻子与孩子忏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