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吴昕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有一味地折腾，只是索要了一个悠长而又甜蜜的亲吻，就放开了呼吸都有些凌乱的梁夜，笑道：“我小吗？”
梁夜简直想将他丢出去。
“行，不小，你哪里都不小，我小行了吧。”
梁夜赧然瞪他一眼，将丢在桌上的手札捡起来，这次专门看清了正反。
吴昕笑了起来：“沉阁也不小，我试过。”
“闭嘴！”
梁夜气急，偏又无可奈何：“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留下陪你了。”
闹就闹了，这里是勤政殿……
再胡说下去，他怕小兔崽子又忍不住了。
他若不想处理政事，回寝殿去，什么没人爱看的花样都可以陪他玩儿。
可这是勤政殿的书房，随时会有人进来的，他说什么虎狼之词。
吴昕看梁夜的确有些恼了，见好就收：“好哥哥，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人，玩起来明明什么花样都能配合，可偏偏害羞的时候又能正经成这个模样。
梁夜看着吴昕那副委屈巴巴讨好的模样，叹了口气，勾着吴昕的下巴一吻：“这里是勤政殿，要闹回去闹。”
没办法，明知道这小兔崽子是装的，可是他就是不忍心看这小兔崽子这副模样。
“真的啊？那走走走，咱回去。”
吴昕说着，拉着梁夜就要往外走。
“别闹。”
梁夜把他按下：“后日就是你的生辰，还闹，这个时候病了，生辰不过了？”
从他回来，吴昕就没节制过。
他都已经明里暗里被孙岐黄和吴院正嘲笑过很多次纵欲过度、夫权不张了。
可他才勾过那小混蛋几次？
大部分时候都是那小混蛋死皮赖脸的！
“那我生辰，哥哥送我什么礼物？”
吴昕笑着问。
“送你漠北三族，还不够啊？”
说话间，梁夜已经看完了手札，提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意见。
吴昕也不看梁夜处理的到底是什么，伸手拿了一本折子，胡乱盖上章：“我又不是皇帝，诸夏江山无论多大，都是朝朝的基业，你这礼物算是送朝朝的，可不是给我的。”
“小没良心的。”
梁夜拿笔戳了他的额头一下：“我为谁这么拼命的？”
“哎呀，知道沉阁都是为了我。”
吴昕搁下刚拿起来的笔，抱着梁夜的胳膊撒娇：“我不想要这个，你把这个给朝朝，给我别的呗。”
“要什么？末将把自己系上绸带塞箱子里送你好不好？”
被吴昕抱住胳膊，梁夜懒得理他，换了左手拿笔，继续看往来信件，时不时写几个字。
吴昕看着梁夜左手拿笔也毫无阻碍，忍不住啧了一声：“我竟不知，哥哥还有这本事。”
“我能双手持剑开弓，双手拿笔也不算什么。”
梁夜懒洋洋地说。
“沉阁左手和右手的字迹一样吗？”
吴昕好奇地问。
“不太一样。”
梁夜说，顺手把自己刚写完的几份手札递过来：“喏，看一下。”
吴昕顺手接过梁夜递给他的信件，翻开看了两眼，笑了起来：“的确很不一样，沉阁左手写的字，竟然比右手更有力些。
“嗯，我右手伤过，虽然治好了，但是从那以后总是笔力虚浮。”
梁夜语气平静，不见任何波动。
“怎么伤的？”
吴昕从来不知道梁夜右手受过伤，闻言吃了一惊。
“还是当年狼居胥山上。”
梁夜垂眸，看不出表情：“我连挑十三座敌营之后，被赶来的楼击征跳断了手筋，若不是任道远和萧承嗣，我可能那时候就死在漠北了。”
“怎么又是那个讨厌鬼！”
吴昕拧眉，捧着梁夜的右手，细细摩挲着，眼底是遮不住的心疼：“沉阁当时一定很痛。”
“倒也没有。”
梁夜任吴昕抱着他的手：“我那会儿，一心求死，不知道痛。况且孙岐黄当年在军中治得好，没有留下后遗症。”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吴昕眼圈都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那个混蛋，他不是喜欢你吗？怎么还下这样的狠手啊。”
“立场不同，无可厚非。”
梁夜的语气很平静：“他的喜欢就是一直惦记着废了我，拐去漠北当他的玩物。”
“不该让他死那么痛快的。”
吴昕咬牙，有些气急败坏：“我……”
“我给他下了毒，也没比我当初好哪里去。”
梁夜抽出手，轻轻拍拍吴昕的肩膀，闻声哄他：“楼击征死的时候，可痛苦了，我也算报仇了。”
“那也不行，我……”
吴昕还想说什么，梁夜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毛笔：“傻不傻，骨灰都扬了，你还要怎样？”
吴昕：“……”
的确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啊。
这样想着，吴昕觉得更憋屈了：“沉阁当初应该留着他的，让我亲自杀。”
梁夜看他一眼，笑了一声：“行啊，下次再给你找个情敌，我定留给你，让你亲手杀，好不好？”
“梁沉阁！”
吴昕炸毛，气恼地抓住梁夜的衣服：“你再胡说八道，本王亲死你！”
说什么混账话，找什么情敌！
他不要！
谁家好人会为了体验手刃情敌的快乐，让爱人去找个情敌给自己啊。
简直荒谬至极。
梁夜也不和他争执，仍是浅笑：“你看，这样只顾着生气，就忘了心疼了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将吴昕圈进自己怀里：“阿起，都过去了，我真没事儿了。”
他都能坦然提及当年连挑十三座敌营了，真的进步很大了。
吴昕愣呆呆地看着梁夜，没忍住，泪水沿着白皙的面颊滚了下来：“对不起，沉阁，我不知道你在北疆过的这么难……”
他以为他对梁夜的关注已经够多了，镇北军钱粮不缺就够了。
却没想到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被人这样欺负。
梁夜也没想到吴昕的反应这么大，只得耐着性子哄他：“好了，真的都过去了，别多想。”
“我本来就双手都能用，不是因为受伤了，才用左手的啊。”
他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
“这是左手右手的问题吗？”
吴昕红着眼睛瞪他：“我当初不应该让你在北疆，我……”
“说什么胡话呢。”
梁夜看他一眼，有些无奈：“不让我在北疆，北疆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