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瞬间陷入了沉默。
是，如果把梁夜调回京，北疆无人可用。
吴昕一时情绪更加低落，垂下头，声音都小了：“对不起，沉阁。”
“傻子，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梁夜懂吴昕此刻的心情。
他当初救不了父兄、救不了娘，也是这般。
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以至于一连几年，心如死灰。
如今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不想看吴昕这般自责。
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要。
他有什么错啊。
梁夜拍了拍吴昕的后背，将他抱到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着哄他：“知道你心疼我，我这不好好的吗？”
看着吴昕泛红的眼眶，梁夜捏捏他的脸颊：“你要真觉得从前委屈了我，以后少折腾我点儿。”
“嗯？”
吴昕心底刚刚升起的那点儿酸涩瞬间散去：“我什么时候折腾你了，我……”
“是是是，你没折腾我。”
梁夜笑着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那你素几天？”
“我不。”
吴昕想都不想就拒绝：“好不容易他们不管我了，你……”
“好，你不。”
梁夜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推开：“行了，不胡思乱想了自己玩去，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吴昕：“？”
不是，这人有意思吗？
哄完就丢啊。
他愤然瞪了梁夜一眼，从他腿上挪开，自己回去坐下：“沉阁这样，倒像个嫖完不认账的渣男。”
“哦。”
梁夜把手里的手札放下，拿了张信笺纸开始写信：“你怎么不说，我像个收完钱立马不认人窑姐儿吗？”
吴昕：“……”
在骂自己这件事上，他自愧不如。
吴昕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夜，真诚地发问：“沉阁，是这个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他是怎么想到这么……让人无言以对的比喻的？
梁夜懒得理他，手腕虚悬，不紧不慢地落笔：“那你觉得我在乎你吗？”
书房里如今就他俩， 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梁夜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字斟句酌的说话。
吴昕：“……”
算了，他不问了。
年轻的摄政王表示，在胡说八道这种事情上，他比不得。
有这些力气，他还留着去床上用吧，何必和他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
看梁夜已经在认真的写信了，吴昕叹了口气，也拿起自己那堆要人命的折子。
早些处理完，拐了某人回房才是正经的。
他需要好好和某人讨论讨论关于嫖客和窑姐儿这个问题。
四月十七，吴昕生辰。
吴昕身体不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些迎来送往，常年不爱宴会，所以往年生辰也不宴请。
今年虽然他身体大有起色，但是照例不宴请。
白泽习惯了自家殿下的套路，尤其是从昨儿起，梁将军陪着王爷回来，就没离开王府，他更不会上前讨无趣。
他一点儿也不想推门进去被鞋子丢出来。
所以白泽很自觉的自己去处理那些世家送来的贺礼，叮嘱下人，今天没有吩咐，谁都别往王爷院子里去。
吴咎看白泽忙的脚不点地，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生辰。”
“这话说得，往年不也一样吗？”
白泽笑着看他，仰头往他脸上一吻：“你没事？”
“我没事儿好久了。”
吴咎顺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见缝插针的占个便宜：“自从有梁将军在王爷身边，我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摇光楼连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给处理了，他现在的确很无聊。
“没事干，帮我来收礼吧。”
白泽被他勾的有些难受：“这会儿别闹，随时有人来。”
“让我帮忙，夫君给什么好处，嗯？”
他笑着勾着白泽的腰问。
白泽有些无奈。
吴咎是个好爱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人只要黏在一起，他总想将人往床上带。
“你要什么好处啊？”
他看着自家和大狗狗一样黏人的夫君，踮脚勾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他一口：“前日你提的花样，回去陪你玩？”
“好，成交。”
吴咎满意，握着白泽的手往前院走：“走了，陪你当牛做马去。”
这两口子已经开始当牛做马了，某人的院子里，一对小情侣还睡的不知寒暑。
吴昕窝在梁夜怀里，睡得小脸泛红。
梁夜先醒过来，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还睡的沉的吴昕，没忍住，低头吻吻他的额头，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他的小殿下真好看。
梁夜抚摸着吴昕顺滑的长发，有些爱不释手。
诸夏最好看的小殿下，是他的。
许是感觉到梁夜的抚慰，吴昕嘤咛一声，睁开眼睛，那双水晶版清澈的眸子因为睡意蒙了一层水雾：“沉阁。”
“阿起，生辰快乐，岁岁安康。”
他吻吻吴昕的额头，低声说。
“唔，那，礼物呢？”
吴昕笑着，从他怀里挣开，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在他面前。
梁夜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礼物没有，夫人有一个，要吗？”
他笑着，声音低沉性感，在吴昕耳垂轻轻一舔：“今日我把所有事情都推了，天不塌谁都不许找我，只属于你。”
吴昕的眼睛猛地瞪大：“当真？”
“当真。”
梁夜笑着：“若是不睡了，就起来洗漱，不让他们知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生辰礼物？”
吴昕瞪大眼睛，有些兴奋。
梁夜低笑，嗓音有些沙哑：“你的礼物是我，这不过是附带的。”
“想拆礼物呢。”
吴昕翻身覆在他身上，有些不老实：“我先尝尝甜头。”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浪费时间？”
梁夜没推开他，只是笑着看他：“我在城郊买了处温泉山庄，里面什么都有，你确定不先去看看？”
吴昕翻身从梁夜怀里下来，起身去拿衣服，同时回头催促梁夜：“沉阁不要赖床，赶紧起来啊。”
梁夜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坐起来，去拿自己的衣服换上：“明明方才是你不起，这会儿又成了我不起了是吧。”
他穿好里衣，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忍不住笑起来。
暮春的阳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