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伟总感觉这些天有些闷气,平常很正常办理的一些审批手续,这些天柳絮说很多都被搁置,去这些部门多次催问都是没有回音,也没给出搁置的理由,让人很是无语。
肖伟知道发生这些都是与秦书记去省里开得这个会议有关。现在上面有个声音,说是私营企业挤占了国营企业的生存空间,这与我们社会主义国情不相符,必须要加以控制和纠正。但如何控制和纠正上面还没有一个正确的说法,下面执行起来也就没有工具,如是,太极大法就是当前最合理的方法,各职能部门能拖就拖,新安镇就像一部断油的汽车,虽然不见刹车,但也停滞不前,只有黄区长还在卖力的干着征迁收尾土作,毕竟这是囯家办学。
向远志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的前期都已展开,工程队人马已进驻,这一天天的毫不见希望地等待真让人煎熬。每天真金白银的在消耗!侯跃飞也是头大如斗,美食城的合作方每天坐在他办公室等消息,一切仿佛是进入失重空间。
肖伟知道此时去找这些部门负责人理论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们也看不清前方的路,此时决不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纵使有些人情关系,谁也不敢多事,局面就是这么诡异!
最近都在传上面的工作组已到了省里,好像省里只个负责人都挨了批评,下一步就要往市一级派工作组了。
侯跃飞和向远志一商量,先暂时停掉游乐场的前期工作,等待情况明朗后再说。至于损失,只有认了。
肖伟很不习惯这一下放慢了的节奏,可又无可奈何,旺盛的精力无处宣泄,每天靠和赵梦婷煲电话粥混着,倒也悠闲。
时间像流水一样的消逝,日复一日的毫无改变,平静之下,肖伟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早上肖伟刚进到办公室,临江区委办来电话叫他半个小时之内赶过去,上面有人找他,具体情况不详!肖伟努力想着是什么事情,可他左想右想也弄不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赶到了区委,刚进区委办,有人就把他领到了会议室,里面坐了三个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区委办工作人员介绍说是省里派来的工作组成员。肖伟礼貌地向他们三位问好,来人似乎不怎么在意礼节,只是指着边上的椅子道:“请坐!”肖伟也不在意,就随便坐下了,他不解的望向三人。
“肖伟同志!我奉省派驻南江市工作组指示,今天通知你来调查了解几个问题,请你如实配合!”肖伟心里暗惊!是什么问题还闹到省里去了?他自忖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根本不怕什么调查,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打定主意后,肖伟反问道:“您好,请问怎么称呼三位领导?”三人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对肖伟道:“这位是工作组副组长郭长征,边上这位是工作组成员李自立,我本人叫齐国庆,是书记员。”
肖伟笑了笑道:“三位领导好!您想了解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郭长征盯着肖伟道:“肖伟,你今年还很年轻,就已经是基层领导了,你应该是知道组织纪律的,欺骗组织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肖伟心里很不痛快,怎么就预判我会欺骗组织?怎么就预判我会有错误问题?这不像是调查,像是在审讯!此时的肖伟面上隐隐有一丝不快,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道:“您问吧!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郭长征随即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调查了!
去年底,你是不是在镇里搞了一个全体干部的民意调查,为干部打分?”
肖伟脱口而出道:“有啊!这个事当时还有会议记录,可以在办公室的档案里查阅到。”
郭长征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干?是谁教你这么干的?这一定要讲清楚!”
肖伟答道:“为什么这么干?当时我们新安镇经历了人事大调整,群众反映我们干部办事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我觉得做为本镇干部,他们之间最为互相了解,我让他们自己来评议一个每个人存在的问题,便于对症下药,及时的纠正风气。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没有任何人教我这么做!”
郭长征面露不悦道:“此时我暂不评价你此事的对错与否,我只了解有无此事!你年纪轻轻,工作没几天,这么损的整人方法肯定有人教你,你要老实的把后台交待出来!”
什么?整人的损招?凭什么你们就这么定性?肖伟内心已泛起怒火,出于对上级的尊重,他强压住脾气,声音低沉而又坚定的说道:“这是批抨和自我批评的一种方式,没有整人的意思!更没有人教我这样做!”
“注意态度!先不要为你的错误辩解,这是我们的事,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认清形势,把这个幕后主使交待出来,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也没想有人来救你!我们是从最上面派下来的,你们湖安省都在我们这次调查的范围!”
郭长征已经赤裸裸地开始恐吓了,这已经是开始做肖伟定罪了,一个民主考评有什么问题?肖伟一时还没意识到他此事正触了风头,肖伟毫不惧怕对此事的批评,可要他交待谁教的,这真是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上面为什么死死揪住不放呢?他们想干嘛?
“郭组长好!你们问的,我都按实事回答了,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肖伟不卑不亢地说道。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调查你的其他问题,今天我们只谈我现在问的话,你一定要如实交待,这还只是个开头,日子还长,你要有心理准备!”郭长征冷冷地道。
一时间,双方陷于了长时间的沉默,工作组的三人喝着茶水,无声的看着肖伟,肖伟连白开水的待遇都没有,这就像个犯人一样,只是没被铐起来,看郭长征的态度,肖伟离被铐起来也不远了。
此后,郭长征三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重复着这个问题,肖伟也机械的回复着。
很快到了中午,区委工作人员给肖伟打来食堂工作餐,还派来两个肖伟不认识的区干部来陪肖伟,换工作组三人去吃饭。
与其说陪,不如说监视,肖伟此时相当愤怒,自己堂堂一个镇委书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工作组叫过来,了解的事都已讲了,偏偏还要交待后台!这明显的是带目的和倾向来的,究竟他们要做什么,肖伟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