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合金墙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隔绝不了陈凡体内奔涌的热血和丹痴眼中近乎癫狂的求知火焰。
灰白色的逆熵丹在金属平台中央静静悬浮,苏夜离的意念如同沉入深海的微光,带着一丝对外界的警惕和对陈凡的依赖。
“小子,盘膝坐好!”
丹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他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疾点,一道道闪烁着微光的符文如同活物般飞出,烙印在安全屋的地板上,迅速构成一个复杂而古拙的法阵轮廓。
法阵的核心,正是悬浮的逆熵丹和陈凡所坐的位置。
陈凡依言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丹痴的符文落下,安全屋内的能量场开始发生微妙的扭曲,仿佛空间本身被折叠、压缩,形成一个临时的、高度凝聚的“炼丹炉”。
“嗞啦…能量场强…急剧升高…混沌波动…熵增指数…异常…嗞啦…警告!警告!外部扫描强度…提升300%!疑似…‘灰烬’小队…正在…定位!”萧九从陈凡怀里弹出半个脑袋,电子眼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尾巴上的信号灯几乎连成一片。
“哼!来得倒快!”
丹痴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
他猛地一拍腰间的焦黑葫芦,一股浓郁的、带着奇异药香和混沌气息的灰色烟雾——“混沌药尘”——如同有生命般喷涌而出,却没有扩散,而是被法阵的力量精准地约束,化作两条细密的灰色气流,一条注入逆熵丹周围的翠绿封印,一条则如同灵蛇般缠绕上陈凡的身体,最终汇聚于他眉心那道焦黑的裂痕深处!
轰!
陈凡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暴混乱与奇异秩序的洪流,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这并非纯粹的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信息层面的“染色”和“扭曲”!
他体内那沉重如山的境界锁链,在这股混沌洪流的冲击下,猛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呃啊——!”剧烈的痛苦远超肉身撕裂!
锁链仿佛被无形的巨钳强行撬动,无数细密的、肉眼不可见的法则符文在锁链表面明灭闪烁,试图抵抗这外来的“污染”。
但正如丹痴所料,锁链内部那些因生命法则冲刷而产生的细微“锈蚀”缝隙,在混沌药尘的冲击下,如同被注入强酸的裂纹,开始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并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大!
《枷锁…缝隙…扩大…0.01%…》
苏夜离的意念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凡体内锁链的变化,传递出警示。
《混沌药尘…正在…同化…锁链表层…法则…产生…高熵序…污染波…》
“就是现在!”
丹痴眼中精光爆射,双手印诀再变,猛地指向悬浮的逆熵丹!
“丫头,释放你的丹气!配合这小子体内被‘污染’的生命本源波动!老夫要造一个能吸引整个‘乐园’注意力的‘超级诱饵’!”
嗡!
逆熵丹灰白色的表面骤然亮起!
不再是之前温润的平衡之光,而是在混沌药尘的刺激和苏夜离的主动引导下,爆发出一种极其矛盾、极其不稳定的强光!
这光芒中,既有逆熵丹本身试图净化的秩序渴望,又掺杂了陈凡被枷锁束缚、被混沌药尘“污染”后散发出的、如同困兽般绝望而强大的生命悲鸣,更混合了混沌药尘本身那扭曲法则的诡异波动!
三股力量在法阵的强制糅合下,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螺旋状的混沌生命脉冲,如同无形的巨炮,瞬间穿透了安全屋厚重的合金墙壁和屏蔽符形成的能量场,无视空间距离,朝着黑市深处某个方向——乐园顶层的方位——狂暴地辐射开去!
脉冲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法则结构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扭曲!锈蚀天堂混乱的能量洪流,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沸腾!
乐园顶层,“极乐圣殿”。
这里与锈蚀天堂的肮脏混乱截然不同。
巨大的空间被纯净的白色能量水晶分割成无数悬浮的平台,平台上奇花异草绽放,流淌着美酒与琼浆的河流在空中蜿蜒,衣着华美、气息强大的生灵们享受着极致的奢靡与欢愉。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芬芳和精纯的能量气息,法则在这里呈现出一种被人工强行“提纯”后的、脆弱的秩序感。
就在这极致享乐的中心,一座由整块“净源水晶”雕琢而成的宫殿深处。
一个穿着流溢着星辉长袍、面容模糊不清的存在,正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玩具”。他(它)是“乐园”名义上的掌控者之一,代号“织梦者”。
突然!
嗡——!
一股狂暴、混乱、带着强烈悲鸣与诱惑的生命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蛮横地撞碎了“极乐圣殿”外围脆弱的法则屏障,瞬间席卷了整个顶层空间!
哗啦!
精美的水晶酒杯从无数权贵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流淌的美酒琼浆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疯狂地扭曲、倒流!
空中悬浮的平台剧烈摇晃,奇花异草瞬间枯萎凋零!
那些沉浸在享乐中的强大生灵们,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从迷醉中惊醒,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茫然!
“什么鬼东西?!”
“法则…法则在扭曲!我的力量…在失控?!”
“好强烈的生命悲鸣…还有…混乱的诱惑?!是谁?!”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织梦者”模糊的面容上,两点如同星辰般的光芒骤然亮起!
他猛地坐直身体,手中法则凝聚的玩具瞬间崩解!一股浩瀚的意志瞬间扫过整个乐园顶层!
“高熵序…生命污染脉冲?!源头…锈蚀天堂底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怒,法则层面的波动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竟然能穿透圣殿屏障?不对!这波动…蕴含着被篡改的飞升本源气息…还有…一丝…‘逆熵’的雏形?!”
他的目光瞬间穿透层层空间,锁定了锈蚀天堂深处那个不起眼的废弃能量核心!
“灰烬那个废物在干什么?!立刻!找到源头!把那东西带回来!要活的!”
冰冷的意志如同敕令,瞬间传达到正在锈蚀天堂搜索的“灰烬”莱昂脑海中。
与此同时,乐园顶层另一处,一座完全由精密齿轮和闪烁的数据流构成的塔楼顶端。
一个身体大半被改造成机械、仅剩一只人类眼睛闪烁着冰冷蓝光的老者,猛地从一堆精密的神经接口构件中抬起头。
他正是黑市最顶尖的神经接口匠师——“械心”莫里斯。
那股混沌生命脉冲扫过他的机械塔楼,塔楼内无数精密的仪器瞬间爆出刺目的火花!莫里斯那只仅存的人类眼睛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光芒!
“完美!混乱与秩序的冲突!枷锁下的悲鸣!还有…难以言喻的熵序平衡点!!”
他猛地推开身边报废的仪器,布满金属管线的手臂激动地挥舞着,“这才是最顶级的‘神经共鸣源’!比那些垃圾‘饵料’强一万倍!用它做核心,我的‘深渊级’神经接口就能突破最后的瓶颈!找到它!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脉冲源!”
整个乐园顶层,因这道突如其来的混沌脉冲而彻底乱了套!贪婪、惊惧、狂热、杀意…无数强大的意念交织碰撞,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
安全屋内。
“噗!”
丹痴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逆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维持法阵的双手剧烈颤抖,布下的符文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强行糅合并引导如此狂暴的脉冲,对他消耗巨大,更遭到了法则层面的反噬。
陈凡的状态更为糟糕。他七窍流血,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倒在地,只能靠着意志强撑。
眉心那道焦黑裂痕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惊人的高热和混乱波动。
体内的境界锁链在刚才脉冲爆发的瞬间,缝隙被强行撑大了数倍,但代价是锁链本身的反噬几乎撕裂了他的生命本源!
剧烈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陈凡…生命本源…急速衰减!…》
苏夜离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心痛,灰白色的丹丸剧烈震颤,表面的熵火变得极不稳定,似乎想要强行突破封印去救助陈凡。
“别动!丫头!”
丹痴强压伤势,嘶声低吼,“脉冲发出去了!效果…远超预期!乐园顶层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挣扎着掏出一把散发着草木清香的丹药塞进嘴里,又弹了一颗给陈凡,“小子,撑住!用老夫的‘回春丹’吊住命!萧九!立刻计算通往乐园顶层的最优路径!避开所有已知监控节点!”
“嗞啦…路径计算…启动…外部扫描强度…激增…干扰源众多…最优路径…生成中…嗞啦…”
萧九的声音带着严重的电子杂音,显然也被刚才的脉冲波及,但它依旧忠实地执行着任务。
就在此时!
轰隆!
安全屋厚重的合金大门猛地向内凹陷,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一个清晰的、覆盖着灰色金属指套的拳印出现在门板上!
“找到你们了,老鼠。”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穿透合金门板,如同死神的宣告。是“灰烬”莱昂!他竟然如此迅速地锁定了这里!
“该死!这么快?!”丹痴脸色剧变,猛地看向萧九,“快!路径!”
“计算…完成!…嗞啦…路线传输…出口在…屋顶…废弃冷却管道…直通…乐园底层外围‘迷幻集市’…嗞啦…警告!大门结构…将在…十秒内…崩溃!”萧九的电子音尖锐刺耳。
“走!”
丹痴再顾不得其他,一手抄起平台上光芒黯淡的逆熵丹,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抓起瘫软的陈凡,全身爆发出最后的灰绿色光芒,朝着屋顶猛地撞去!
轰!
坚固的合金屋顶如同纸糊般被撞开一个大洞!几乎在他们冲出的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安全屋的合金大门连同小半面墙壁,被一股恐怖的灰色能量洪流彻底撕碎!
“灰烬”莱昂那覆盖着半张金属面具、如同冰冷雕塑般的身影,出现在弥漫的烟尘中。
“追。”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迷幻集市。
这里是乐园底层与锈蚀天堂的模糊交界地带,比锈蚀天堂更加光怪陆离。
空气中弥漫着五颜六色、带着致幻效果的烟雾,无数扭曲的投影广告牌播放着荒诞离奇的画面,街道两旁是售卖各种稀奇古怪违禁品的摊位:
会唱歌的毒蘑菇、能短暂窃取他人记忆的蠕虫、散发着甜腻气息的“遗忘香水”…
丹痴带着陈凡和苏夜离,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入这片混乱之地,立刻引来无数贪婪或好奇的目光。
陈凡勉强吞下的回春丹在起作用,让他恢复了一丝行动力,但境界锁链缝隙扩大带来的剧痛和生命本源的亏空,让他如同踩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伴随着冷汗和颤抖。
“前辈…这样…逃不掉的…”陈凡喘息着,他能感觉到身后那股如同附骨之蛆的冰冷杀意正在迅速逼近。
“闭嘴!节省力气!”
丹痴低吼,他脸色依旧苍白,昏黄的老眼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混乱的环境,寻找着摆脱追兵的机会。
萧九在他肩头(陈凡已无力携带),电子眼疯狂扫描着。
“右转…进入…前方…最大…幻雾帐篷…嗞啦…检测到…高强度…信息屏蔽场…或可…干扰追踪…”
萧九指向集市深处一个由无数彩色破布和发光藤蔓搭建而成的、巨大无比的帐篷。
帐篷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牌子,用闪烁的荧光写着:“玛姬夫人——窥视命运的一角”。
帐篷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层不断变幻色彩的、如同肥皂泡般的薄膜隔绝内外。里面隐约传出怪异的吟唱声和淡淡的熏香气味。
“占卜屋?”丹痴眉头紧锁,但身后那冰冷的杀意已如芒在背,他别无选择。“进去!”他带着陈凡和苏夜离,一头撞进了那层彩色薄膜。
薄膜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三人瞬间进入帐篷内部。
外界的喧嚣和混乱仿佛被彻底隔绝。帐篷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弥漫着浓郁的、带着安神效果的奇异熏香烟雾。
地面铺着厚厚的、不知名生物皮毛制成的地毯。
帐篷中央,一个由巨大水晶球和无数悬挂的、刻满符文的骨头、金属片、干枯草药构成的复杂装置正在缓缓运转,散发出迷蒙的光芒。
装置后面,坐着一个身影。
她(它)穿着缀满各色羽毛和发光鳞片的长袍,脸上覆盖着一层不断流动变幻的、如同星云般的薄纱,只露出一双深邃得仿佛蕴含了无数星辰的眼眸。
她的手指修长,正轻轻搭在水晶球上,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量子辉光。这就是“玛姬夫人”。
“命运的涟漪…带来了迷途的客人…”
玛姬夫人的声音空灵而缥缈,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她的目光扫过狼狈的三人(一丹),最后停留在丹痴手中的逆熵丹和陈凡眉心的焦黑裂痕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彩。
“你们身上…纠缠着巨大的‘悖论’…和…被篡改的‘源代码’的气息…”
“夫人!后面有追兵!请…”丹痴急切开口,试图寻求庇护。
玛姬夫人却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她的目光完全被那枚灰白色的逆熵丹吸引。
“有趣…熵火为炉…秩序为薪…生命为引…炼出的…竟是窥见‘起源之伤’的钥匙…”
她低声呢喃,如同梦呓,“你们想摆脱追兵?可以。作为交换…让我看看,这枚‘悖论之丹’…在命运的河流中,会激起怎样的浪花?”
她不等丹痴回答,覆盖星云薄纱的脸庞转向陈凡,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孩子…握住它。用你被枷锁束缚的灵魂…去感受它…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凡下意识地看向丹痴,后者眼神凝重,却微微点了点头。
眼下,这个神秘的占卜师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陈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和虚弱,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按在了悬浮的逆熵丹上。
入手并非冰冷或灼热,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触摸到宇宙弦振般的微妙触感。
嗡!
就在他手指接触丹丸的瞬间!
他眉心那道焦黑的裂痕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与此同时,逆熵丹灰白色的表面骤然亮起,内部的熵火疯狂流转!
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越了时空的庞大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臂,狠狠冲入他的识海!
“呃啊——!”陈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眼瞬间被无数破碎、扭曲、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声音所充斥!
他看到了!
不是一幅画面,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碎片,如同万花筒般在他眼前疯狂旋转、破碎、重组!
一个碎片中:他成功挣脱了境界锁链,化身万丈巨人,一拳轰碎了冰冷的天道殿堂,却在无尽的欢呼声中,看到苏夜离所化的丹丸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暗金光束彻底湮灭…
另一个碎片中:他们找到了基因坩埚,那是一个蠕动的、由无数生物组织构成的巨大肉团,它吞噬了逆熵丹,苏夜离凄厉的惨叫声中,肉团裂开,走出了一个眼神冰冷、气息却与苏夜离一模一样的“存在”…
又一个碎片:丹痴在混战中引爆了葫芦,恐怖的混沌能量席卷一切,乐园顶层化为废墟,他们趁乱夺取了神经接口,却在接入暗网的瞬间,被无数游荡的量子怨灵撕碎了意识…
还一个碎片:他失败了,被“灰烬”莱昂冰冷的指套洞穿心脏,逆熵丹被夺走,苏夜离的意识在丹丸被封印前传递出最后一丝绝望的悲鸣…
还有…还有无数个碎片!成功!失败!希望!绝望!背叛!牺牲!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凡的意识!
每一个碎片都无比真实,每一个结局都带着刻骨铭心的痛苦或狂喜!巨大的信息洪流和无数平行命运的冲击,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彻底撕碎!
“不…不要…夜离!!”陈凡在意识崩溃的边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鲜血从七窍中狂涌而出!
“陈凡!!”苏夜离的意念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丹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试图切断那可怕的信息链接!
“停下!快停下!”丹痴目眦欲裂,想要上前阻止。
“来不及了…”
玛姬夫人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惊惧?
“命运的纺线…被强行扯入了…‘起源之井’的倒影…他接触到了…被抹去的‘初代…’”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噗嗤!
玛姬夫人脸上那层流动的星云薄纱,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缝隙中,没有血肉,只有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
她那双蕴含星辰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
与此同时!
轰!
彩色薄膜构成的帐篷入口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碎!
“灰烬”莱昂那冰冷的身影如同死神般踏入,他覆盖金属指套的手掌抬起,灰色的、带着绝对湮灭气息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锁定了意识崩溃的陈凡和光芒爆发的逆熵丹!
“目标…清除。”
冰冷的宣告,如同丧钟敲响。
(第230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