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停区地下实验室,陶德舟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自从深渊稳定后,他便将这里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监测站,试图捕捉那些难以捉摸的宇宙波动。身旁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那是改装过的社恐感知增强装置,能将他敏锐的感知转化为可见的波形图和数据。
屏幕上,原本平稳的曲线突然出现异常波动。不是深渊那种熟悉的紫光信号,而是一种更加规律、更加庞大的能量场。波峰陡峭,频率异常稳定,仿佛某种精心调制的信号。
“这是什么?”陶德舟喃喃自语。他调出全球监测网络的数据,试图寻找匹配。这个网络是幸存的科学家们在深渊稳定后重建的,用来监测任何可能的异常现象。
数据显示,这种异常波动并非局限于悬停区,而是正在全球范围内同步增强。波及的区域涵盖了各大洲,信号源似乎来自多个分散的地点,但其频率和强度却高度一致,呈现出一种惊人的“谐振”现象。
陶德舟感到一阵不安。这种现象太像某种有目的的行动。他立刻想到了普罗米修斯遗产基金会。那个曾经试图利用深渊力量的组织,在深渊危机中遭受重创,但其核心成员和理念并未彻底消亡。
“他们在做什么?”他切换到基金会几个已知据点的监测数据。果然,这些地方的波动异常强烈,是全球谐振的几个核心点。
回忆起基金会曾经宣扬的“灯塔模式”——通过意识连接,构建一个统一的精神网络。现在看来,他们并未放弃这个计划,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某种利用深渊残余能量或新发现力量的方式来实现它。
无形的精神网络正在扩张,如同瘟疫般蔓延。陶德舟闭上眼,调动社恐感知。他能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能量波动,它试图侵入每一个个体的意识,将他们拉入同一个频率。这种感觉非常不适,仿佛被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窥视,被强行拖入一个巨大的、嘈杂的社交场合。
这与深渊的未知和混乱不同,这是一种秩序,一种冰冷而庞大的秩序,试图将一切纳入它的掌控。
他想起吴璐桃和乌云,想起她们在深渊中的“升华”。那是一种自由的转化,一种向未知维度的探索。而基金会正在做的,却是将所有人拉入一个单一、受控的模式,这与深渊的本质是冲突的。
突然,监测屏幕上的波动骤然加剧,同时,全球各地的报警信号此起彼伏。城市的远处传来零星的喧哗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该死!”陶德舟咒骂一声。这种全球谐振似乎正在对部分人产生影响,诱发某种集体的、非理性的行为。这会是基金会“灯塔模式”的副作用,还是他们有意的测试?
他的社恐感知捕捉到一股强烈的混乱和恐惧情绪在全球范围内蔓延。这种情绪被谐振的能量场放大,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门被推开,老殡仪师带着担忧的表情走了进来。“德舟,外面出事了!很多人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失去了控制。”
陶德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以及全球各地传来的警报。普罗米修斯遗产基金会的“意识谐振实验”,正在将这个刚刚从深渊危机中喘息过来的世界,推向一个新的未知深渊。
这一次,不是自然的灾难,而是人为的操控。窃火者的盛宴,似乎已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