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因着战事等诸多方面的原因,宫中上下好像都笼罩在一片阴霾里。不过如今阴霾散去,皇上也有了兴致准备举办一场游湖宴会。
这桥段葳蕤熟啊!
遥想剧中嬿婉的红梅一舞倾国倾城,仅他一人便胜过了西湖美景。她如今也期待起来了,能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娇花,绚烂的绽放在人前,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而嬿婉这一段时间也的确早出晚归,葳蕤见到了也只当不知情般嘱咐着她别冻着,别跑太远。
很快到了宴会这日,每个人都穿的极为正式。
宴会设在湖心,周围殿屿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园林也是布局精巧,奇石嶙峋,古木参天,与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宴会的场地布置得极为奢华,亭中挂满了金丝绣的帷幔,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宴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有御厨精心烹制的御膳,如金丝燕窝、龙须凤爪、珍珠丸子等,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三尺。
普通的歌舞人们早都看腻了,如今能够打动众人的唯有新鲜花样才行。
葳蕤环视一圈,都没有找到嬿婉的身影,心中算着时间,估摸着也该出来了才是。
果然不多时,湖中心处便凭空多了几只小画舫,每只画舫上都有一柄羽扇缓缓打开,有这水面映衬,更显一种朦胧胧的意境。如此别出心裁,倒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须臾,嬿婉正乘坐一只更精美的画舫缓缓滑出,手捧红梅,一身桃红衣衫,人比花娇。
她身姿婀娜,舞姿优雅而从容。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抬手,都与湖面的波纹相呼应,仿佛她就是这湖的一部分,与自然和谐共舞。她的长袖随风飘扬,如同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美得令人窒息。
月光下的她,就如同湖中的仙子,舞动间,水珠随着她的动作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线,又轻轻落下,融入湖中,无声无息。她的舞,不仅仅是肢体的律动,更是一种灵魂的释放,一种与天地对话的方式。
这样的美人,别说皇上看了迷糊,就连葳蕤都有些痴迷住了。
金玉妍瞧见葳蕤端着的酒杯停滞在半空,久久没有送入口中,又瞧了瞧湖面上尽显狐媚的嬿婉,心中郁气升腾,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几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天晚上可真是够乏味的,不是歌就是舞,一点新意都没有。即便费尽心思想要争宠,也学点别的啊!非把自己弄的跟个歌舞乐妓一样,自贬身价。”
语罢,一旁的纯妃听了个真切。
“嘉妃,你也别总说旁人的不是啊!想当年,你不也是长鼓舞,扇子舞,短箫,北琴一天一个花样换着来吗?”
“切~那又怎么能比,东施效颦。”
而皇上也是看的兴致正浓,以往他对于嬿婉的感觉总带着些轻慢,觉得她宫女出身,柔顺便好。哪怕她会唱昆曲,会说体贴话,也只是逗趣的加分项。
如今倒是觉得她长进不少,有了巧思,有了灵魂,不再是个空壳子。
“极好!炩贵人这回真是匠心独运,如入画中,进益不少。”
一舞毕,嬿婉被叫到近前,更是得了皇上的允准坐到了身边。这次如懿被关在宫中,没有她的扫兴和高高在上的为难,气氛和谐不少。
而且皇上高兴了,势必有赏赐,这次也不例外,直接晋嬿婉为炩嫔。
当晚更是没有翻牌子,直接由嬿婉侍寝。
翌日,嬿婉起了大早来葳蕤这处参拜。她笼络圣心,去争去抢,也只是想有个孩子,报答帮衬葳蕤对她的恩情。
如今葳蕤也不比新入宫的年轻妃嫔了,虽说韵味更胜往昔,可若按生孩子的年岁算,已经不是最佳时候。
且葳蕤自己也一直知道,她此生怕是都不能有孩子,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生,少了诸般苦楚,她还背地里偷着乐呢。
但嬿婉不这么想,她以为她敬爱的娘娘身体无法有孕,所以卯着劲想自己生一个,以后翊坤宫好歹有孩子傍身,她的娘娘也不至于晚年时孤苦无依靠。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刚生了嫔位,可去皇上皇后那里参拜过了?”
“还没有,嫔妾想先拜过娘娘,再去别处。嫔妾所得一切,皆仰仗娘娘庇护,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忘本。”
“你是懂事的,你的性子本宫清楚,在本宫面前就不必小心翼翼的了。”
嬿婉被葳蕤一下子点破心事,只觉一道暖流从胸腔中滑过。娘娘永远都是这么细心,即便是对她这个出身卑微的,也永远和煦如朝阳。
“娘娘,不知嫔妾昨天一舞,娘娘可觉得好?”
“好啊!你有巧思,本宫也是大开眼界。”
“娘娘喜欢就好,嫔妾知道娘娘喜风情雅致,特地排练给娘娘看的。”
葳蕤闻言,喝茶的手一顿,特意排练给她看的?这剧情怎么偏了?不应该是特地排练给皇上看嘛?
嬿婉许是也看出了葳蕤的疑惑,直言道:
“嫔妾斗胆,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嫔妾一直奉娘娘为亲人,为神明。可近些时日来,嫔妾也察觉到了娘娘对皇上的疏远,嫔妾知道娘娘心中苦,这一定是皇上的错。但宠爱不坚牢,孩子却是实打实的仪仗。
嫔妾设计争宠,也只想怀上一个孩子,为咱们翊坤宫怀一个孩子,全当是嫔妾为娘娘生一个孩子。以后咱们守着他,好好过下半生,娘娘觉得可好?”
这一出倒是给葳蕤整不会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给她生孩子?她可能真的穿错胎了,当初穿成皇上,直接坐拥天下,怀抱美人多好!
整得现在气氛这般诡异的别扭。
“嬿婉,你不会喜欢本宫吧?”
“娘娘~嫔妾当然喜欢娘娘。”
话音落,嬿婉还娇羞的低下头去。葳蕤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疑不定,暗自打鼓,最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嬿婉说的喜欢应该是姐妹情,对!姐妹情!毕竟她当初拉嬿婉出苦海,在她心中有些滤镜也情有可原。
罢了罢了,多想无益,还是别折磨她那个脑子了。
“嬿婉,你这个年岁生孩子,确实是正好的年纪。你若想要便要吧!总之在咱们翊坤宫,没人能对你下毒手。还有皇上那里,好好伺候,做好一个妃嫔的本分,你这样争争宠挺好,妃嫔不争宠,又何必进宫呢!”
话说完了,葳蕤也不再留她,主要还是受不住她那炙热的目光,她怕她再看下去,会弯!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而离开的嬿婉心中甜蜜蜜,已然曲解了葳蕤的意思。她以为葳蕤的那段话,是示意她继续争宠,多多生孩子,眼下可真真像是打了鸡血般有斗志。
行在路上,迎面碰上与她并不对付的金玉妍,心情都好了不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可金玉妍见她人逢喜事,心中不爽,没来由的便想刺上两句。
“哟~这不是炩嫔吗?大清早这是要去哪啊?”
“嫔妾依照宫中规矩,去给皇上皇后请安行礼。”
“呵~不过是利用狐媚手段上了位罢了,炩嫔这手段和做派,放在别人身上可真是学不来。这巴巴的上赶着去奉承,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是谁推你上位,才有了今日。想来娘娘苦心白瞎,平白喂出了一个白眼狼。”
嬿婉听的脸色青红交加,这金玉妍真是好毒的一张嘴。她一个外人懂什么,她一个启祥宫的又怎知她对娘娘的情意,空口白牙在这里诬陷她,居然还想挑拨她和娘娘的感情,歹毒至极。
“嘉妃娘娘,嫔妾对娘娘有几分真心,娘娘自己个儿知道就行,不干旁人的事。嫔妾还赶时间呢!就不奉陪了。”
嬿婉走的极快,压根不给金玉妍反应的机会。笑话,凭借金玉妍跋扈的性子,她若不走快点,挨了罚就只能苦自己。
可金玉妍刚刚的话着实太难听了些,她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本来平常她就对自己多有打压,她数次忍下来没成想她还变本加厉的。
走着瞧,以后宫中日子还长,可千万别落到她手上。
与此同时,听到了嬿婉晋位消息的还有凌云彻,他今日喝了点猫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旖旎心思也多了起来。
他回想曾经,嬿婉只是一个四执库的小宫女,又与他是同乡,两人同在宫中当值,甚至还有成亲的想法。
那时候她会甜甜的叫云彻哥哥,给他搂,给他抱。每次不当值时来看他都是用跑着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生的清纯精致,如今还有造化当了娘娘。
他现如今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他想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假如他始终未放弃魏嬿婉,现在与他苟且,为他生儿育女的就是嫔位娘娘,前途大好,还能拉着他鸡犬升天,怎么看都比那个老了的如懿有前途。
可世上有后悔药可卖吗?
他往口中又灌了一口酒,决定今晚就趁着没人时去见一见嬿婉。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续上前缘,即便续不上这个缘分,有着他俩好过的把柄,她这个嫔妃若还想再当下去,就也得受他摆布,想来给他谋一份好差事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