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血腥气,此起彼伏的惨叫回荡在宫殿里,却成了众人争相邀功的伴奏曲。
有个尖嘴猴腮的太监抢过烧红的铁签,狞笑着在容佩的额头上比划:
“娘娘,奴婢要画朵带刺的玫瑰,让这老东西顶着丑脸去见阎王!”
铁签落下的瞬间,容佩仅剩的半缕意识被剧痛撕碎,浑浊的眼球彻底翻白,头无力地垂落。
而凌云彻的处境更惨,七八个宫女太监围着他,如同疯魔一般在他身上施展酷刑。
有人用银针刺入他的指甲缝,有人用滚烫的蜡油滴在他的伤口,还有人用烧红的铁链缠在他溃烂的下体。
“哈哈,这断根的东西也敢让娘娘不快!奴才这就为娘娘出口气。”
众人一边哄笑着,一边变本加厉地折磨着他。
凌云彻早已痛得失去了叫喊的力气,只能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嘴角溢出带血的白沫。
葳蕤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眼中满是疯狂与快意。她时不时点评几句。
“这儿画歪了”“那边不够深”,每一句话都让行刑者更加卖力。
当看到凌云彻后背被烫出的“牡丹”已经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花形时,她突然拍手大笑:
“妙!妙极了!来人,给这些会‘作画’的都赏银十两!至于这两个脏东西……”
她眼神一冷。
“把他们拖到如懿的房门前,让她好好瞧瞧,没事乱蹦跶的下场!”
众人轰然应诺,兴奋地领了赏钱。
而凌云彻和容佩,如同两具残破的皮囊,被粗鲁地拖过满地血污,在青砖上留下长长的拖痕,向着如懿的房间而去。
此时的如懿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被褥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外头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混着凌云彻濒死般的呜咽,还有葳蕤尖细的笑声:
“如懿,你睡的可安稳?本宫给你送‘礼物’来了!”
床榻剧烈震颤,两个血肉模糊的躯体被狠狠摔在地上。
如懿紧闭双眼,睫毛却止不住地颤抖。她能听见容佩喉咙里发出的咯咯血响,还有凌云彻气若游丝的呻吟,腐肉与粪水混合的恶臭几乎让她作呕。
“怎么不睁眼看看?”
葳蕤的绣鞋碾过凌云彻的手指,骨头碎裂声惊得如懿浑身一抖。
“昔日的凌侍卫,如今成了这副鬼样子。你就不好奇,他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鎏金护甲突然掐住如懿的下巴。
“装睡?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剜了你的眼睛!”
如懿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她瞳孔骤缩——凌云彻后背的皮肉翻卷,蛆虫在焦黑的伤口里蠕动。
容佩白发黏着血污,十指被铁签贯穿如枯枝。而葳蕤艳丽的脸庞近在咫尺,嘴角勾起的弧度比砒霜更毒:
“乌常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让本宫想起当年你自诩皇上青梅竹马,对本宫耀武扬威的模样了。让本宫想想,你当初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本宫是武将家的女儿,甚是粗鄙……”
如懿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半字。她盯着葳蕤护甲上镶嵌的红宝石,那抹血色与地上凌云彻的伤口渐渐重叠。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在御花园趾高气扬的自己,与此刻蜷缩在霉烂床榻上的落魄模样轰然相撞,胸腔里泛起的苦涩几乎要冲破喉咙。
“怎么不说话了?”
葳蕤的鎏金护甲突然划过如懿脸颊,冰凉的金属擦着皮肤划出细小血痕。
“说起来,本宫可以有好些回忆都可以跟乌常在坐在一起追忆,想当年你一句墙头马上,跟给皇上下了迷魂汤似的,可没少仗着这墙头马上的情意,寻本宫的错处,与本宫处处为难。。”
她俯身时珠翠晃动,重重压在如懿胸口。
“现在倒好,昔日娴妃,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起起落落落~连自己的狗都护不住了。”
如懿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看着葳蕤眼中跳动的恶意,想起方才凌云彻被按进粪桶时绝望的踢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
曾经她以为自己有皇上庇护,能在后宫横着走,却不知从被打入冷宫那刻起,连蝼蚁都不如。
“罢了,看着你这副窝囊样本宫都觉得无趣。”
葳蕤突然直起身子,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护甲,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不过——”
她脚尖挑起凌云彻的下巴,看着他涣散的瞳孔冷笑。
“乌常在若是想救他们,就每日寅时三刻,跪到本宫宫门前磕三个响头吧!磕到本宫满意为止……本宫知道你是个自私自利的,这种落面子,不体面的事,你指定不愿意做,可本宫偏要你做。除非……你愿意看到自己和凌云彻奸情苟且的事,传出去——”
如懿听的浑身剧烈颤抖,她心道穆贵妃怎么知道?她与凌云彻做的很是隐蔽,不可能被旁人知道的。
如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内,冰凉刺骨。
她死死盯着葳蕤嘴角那抹胜券在握的笑意,突然想起冷宫潮湿的夜晚,凌云彻颤抖着解开她衣襟,他们无比快乐欢愉的每个夜晚。
喉咙涌上铁锈味,她强撑着不让眼底的慌乱泄出,可微微发颤的睫毛早已暴露了所有恐惧。
“穆贵妃……你可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如懿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破碎又沙哑。
她看着地上凌云彻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映出葳蕤张狂的脸,绝望瞬间将她淹没。
若这事传出去,皇上暴怒下必然会下令赐死,而乌拉那拉氏满门,都会因她的“秽行”沦为笑柄。
“不信?你大可以试试。哈哈哈……明日寅时,本宫等着听响。”
葳蕤转身时,裙摆扫过凌云彻的脸。
“要是敢少一个,本宫就把这桩丑事写成戏本子,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乌拉那拉家的女儿,如何与阉人偷情!”
随着殿门轰然关闭,如懿瘫倒在床,耳边只剩下凌云彻气若游丝的呜咽,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如懿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掉到了谷底,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惨。
寅时三刻,正是冷宫最阴森的时辰,葳蕤这是要把她最后的尊严碾成齑粉。
可她望着地上濒死的凌云彻和容佩,又想到葳蕤的威胁,最终只能死死攥住被褥,从喉间挤出破碎的一句:
“谢……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