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低头翻看了一下手边的玉简记录,指尖在玉符上轻轻一点,抬头笑着对李一答道。
“安魂草需五万任务点。这灵草是一年前刚从边境收上来的,库里存量已经不多,不少要炼固金丹和结婴丹的修士都盯着呢,下手得趁早。”
李一闻言,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神识探入腰间的任务令牌。
令牌内部灵光一闪,一串数字清晰浮现——“”。还差整整两万,恰好是令牌内现有点数的三分之二。
他收回神识,目光下意识扫过旁边立着的加急任务碑,一道刻着猩红“紧急”二字的木牌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
“清缴黑风殿余孽,取回被夺的宗门灵药田,任务点:。”
木牌上的字迹力透木背,边缘还嵌着一圈警示性的赤纹。
李一抬手便要去摘那任务牌,手腕却突然被人按住。
张管事眉头拧成了死疙瘩,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道友三思!这任务凶险得很,是上个月刚挂出来的硬骨头。黑风殿殿主狂刀真人是实打实的金丹初期修为,手下还有三个筑基巅峰的头目,个个手上都沾着咱们宗门修士的血。
前几日,有位筑基后期的师兄不信邪接了这活,至今连尸首都没找着,怕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周围几个原本在挑选任务的修士闻声,都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人群里,一个穿着青灰道袍的修士往李一这边瞥了眼,拉着身边同伴压低声音嗤笑。
“这不是矿洞那边立了点小功的那小子吗?叫青松是吧?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筑基中期的修为就敢碰金丹级任务,怕不是想出名想疯了,嫌命长?”
这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附近的人都听见。
有人跟着附和,有人则抱着胳膊看戏,目光里满是戏谑。
李一眸中雷光微闪,抬眼扫过那几个嚼舌根的修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根本懒得与他们置辩。
他转回头,目光落在张管事按在自己腕上的手,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任务我接了。张管事放心,并非我一人独行,届时会有金丹期道友与我同行。”
张管事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李一如此坚决。他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是有恃无恐。
他盯着李一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半晌,见对方神色坦荡,眼底毫无慌乱,不似说谎的模样,这才缓缓松了手,叹了口气。
“既然道友已有安排,我便不再拦你。祝道友此去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说罢,他取过那枚加急任务牌,将其贴在李一的任务令牌上轻轻一刷。
令牌表面灵光流转,任务信息瞬间录入其中。
“任务时限七日,这是宗门的传讯符嵌在令牌内侧,若遇生死危机,捏碎令牌即可,执法堂会以最快速度派人支援。”
李一接过任务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牌,便察觉到内部嵌着一道微弱的追踪禁制——显然是宗门为防修士私吞灵药田资源所设。
他不动声色地将任务牌收入储物袋,对着张管事微微颔首致意,转身便朝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人猜测他是抱上了某位金丹大能的大腿,也有人笃定他是自寻死路,等着看他的笑话。
李一却浑不在意,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群筑基修士的闲言碎语,于他而言不过是蚊蚋嗡鸣。
他真实修为已是金丹后期,那黑风殿主狂刀真人,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手可碾的蝼蚁。
三日后,黑风山。
山间罡风猎猎作响,卷着粗粝的沙砾抽打在岩壁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般狂风刮在人脸上,竟如刀锋割过般疼。
李一收敛了周身所有气息,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贴在山壁的阴影里。
他指尖凝出一缕纤细的雷丝,轻轻触向黑风殿外围的警戒法阵,雷丝与法阵触碰的瞬间,便“滋啦”一声化作无形,完美避开了法阵的预警。
“妈的,这鬼天气还要在这儿站岗,冻得老子骨头都疼。”
法阵内侧的角落里,两名穿着黑甲的筑基修士正缩着脖子搓手取暖,腰间佩刀上刻着的“黑风”二字沾满了油污,显得格外邋遢。
其中一人往掌心哈了口热气,抱怨道,“听说殿主去南边的迷雾沼泽寻突破金丹中期的机缘去了,要是真能成,咱们黑风殿在这三不管地带,就能彻底横着走了!”
“那是自然!”旁边高个修士拍了拍胸脯,语气中满是得意,“等殿主回来,咱们先把上次抢的灵药田打理好,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一眸中已闪过一丝冷光。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泛着淡淡青辉的“青纹果”——这是筑基修士颇为喜爱的辅助修行灵果,灵气不算顶尖,但品相极佳时会散发醒目的灵光。
李一屈指一弹,青纹果便如流星般落在法阵外三丈处的沙地上。
果子落地的瞬间,迸出一团柔和的灵光,在昏暗的山风中格外显眼。
法阵内的两个站岗修士瞬间直起了腰,目光死死盯着那枚灵果。
“卧槽,是青纹果!看这灵光,品相还不赖!”矮个修士眼睛瞪得溜圆,狠狠推了推身边的同伴,“你在这儿盯着法阵,我去把果子取来,回头分你一半,就当是这破天气的辛苦费。”
高个修士连忙点头:“快去快回,别磨蹭!”
矮个修士急不可耐地踏出战法阵范围,刚弯腰伸手去捡地上的青纹果,脚下突然亮起一道淡紫色的雷网。
雷网如活物般瞬间张开,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谁!有埋伏——”
修士惊怒交加的吼声刚出口,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佩刀。
可拔刀的动作刚做了一半,雷网便如铁钳般猛地收紧。
细密的雷丝瞬间钻入他的经脉,麻痹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就在他浑身僵硬的刹那,一道雷光飞刃如闪电般掠过他的脖颈——黑血喷溅在黄褐的沙地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痕迹,呼救声彻底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