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昭回到元府,元府前路热闹非凡许多,陆续有人运东西,看妆容穿着还像是宫中之人。
眼见也不是运进元府,元惜昭问门口的守卫,“这些人来来回回是去哪?”
“回族长,应是运进隔壁府邸,已经陆陆续续搬运费一日了。”
元府占地较大,独居一块幽静,若说有什么隔壁府邸,便是从前一直空出来的王府。
过去元兆还猜疑此府邸正是为了监视元氏所用,但都空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封给谁。
也没听宫中有什么消息,这是谁要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元惜昭找人默默关注着隔壁府邸的动向。
不想,没观察几日,元惜昭先遇上了廷阳出入隔壁府邸,怎么说也不会分给廷阳。
元惜昭主动打了招呼,“廷指挥使。”
廷阳乍看她一眼,眼神带着无边复杂,过去元惜昭估计不会关注到,恢复了记忆,格外敏锐发现。
“元姑娘。”廷阳生硬回道。
“见廷指挥使进出隔壁王府,不知是何等贵人要迁至此处?”
廷阳一顿,“恕我不能告知。”
他走出几步,又说道:“元姑娘若是有心,又有何事能瞒得住姑娘?”
这是让她自行探知的意思了,既然你这么说了,可就不能怪我不守规矩了。
元惜昭想着,“廷指挥使说得有理。”
当夜,元惜昭便易了容,特地让宁归悦帮忙找了件宫中侍女的服饰,与近日搬运的人穿着一样,梳相同的发髻。
事关元府,她绝不能放任下去,打算亲入探查一番。
看准一行人从马车上搬下大大小小的盒子,元惜昭眼疾手快混进去,“这个重吧,我们一起抬。”
她的易容术是过去专门与缪朵研制的,寻常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顺利迈进了王府的人,元惜昭打量着四周也未见到正主。
夜色未深,按理来说混迹其中,该是能见到正主的。
她跟着队伍放下东西,一旁的管事喊着:“干活都利索点!”
她正混着要走回去,管事顺手拦住她,“你你你,去看看主殿的门槛还有道路是否都清理好了?新平铺的路务必稳当光洁,不能有丝毫差错。”
“是,奴婢这就去。”元惜昭只好应下,朝着他说的方向去。
墨色半染,畅通无阻,新铺设的石板路旁的丛中每隔一段距离都点着灯盏,甚至还熏香,青石板泛着光,以上莫说阻碍,一粒石子,一根杂草都没有。
元惜昭越来越惊奇,这会是何等待遇,连元府内布置都做不到如此细致。
联想到贺璋说思结麒近日要进京,元惜昭眉头微蹙,盯着路旁投下的光晕。
是思结麒的话,唉……她可有事可干了,不知当了西戎王,会不会有所改变,不然,少说她一日也得“偶遇”他三回。
元惜昭顺路去随便复了个命,正走到门口打算回去。
“快跪下,车驾来了。”
身边纷纷传来提醒,元惜昭一愣,如此突然?
元惜昭不想被发现,有意隐在队伍后面跟着跪下。
轮椅落地的声音清晰传到元惜昭耳朵里,她心里一凉,答案浮上心头,温承岚怎么也回京了?!
像是更加要坚定她的想法,周围呼喊起,“恭迎太上皇。”
元惜昭垂首分神片刻,这……这称号。
虽然也没什么不对,温承岚让位给贺璋,但是想到那如枝头玉兰谪仙般俊逸的面容,还是莫名觉得这称呼放在他身上很是奇怪。
她连思结麒都想到了,也没想温承岚会来,即使他回京,也该住宫中,来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放过她,要时常监视着她,监视着元府动向?
平稳滚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元惜昭莫名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一眼。
轻响的吱呀声恰好在她身侧戛然而止,元惜昭心跳慢了半拍。
“咳咳……”听到温承岚轻咳几声。
廷阳关切的声音传来,“公子,有何事?”
温承岚不动声色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旁俯身跪着的侍女,心跳快了几分,柔声道:“无妨,继续走吧。”
轮椅声渐渐远去,元惜昭方轻轻喘息着,她对这易容术有绝对的自信,但温承岚停留在她身侧时,还是不免心虚。
毕竟,相识实在久,相知亦不短。
元惜昭跟着侍从队伍往偏门处准备离去,“小林子,我先回去了,你切忌忘了取药送去,按廷指挥使的吩咐。”
“奴干事,您放宽心回去歇着吧。”
送药给谁去,显而易见。
元惜昭脚步一转,突然改了主意,既然都进来了,就怎么走了,岂不是浪费大好机会,她再摸摸底,探查一番温承岚为何回京也不错。
她余光瞥着,对小林子的容貌留了印象。
待一行人差不多都离去,元惜昭暗自跟着小林子去取药。
四察无人,元惜昭解下腰间的有分量小荷包,“林子哥今日辛苦了,这药奴婢送去便好。”
小林子瞥了她一眼,宫中常有宫女想方设法想接近圣上,飞上枝头当凤凰,倒也见怪不怪。
但这有有些不一样,恐实在没机会接近当今陛下。
小林子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收入袖中,将药递给元惜昭,“抬去先在外面候着,有吩咐了才能进去。”
元惜昭装作嬉笑着千恩万谢,连连点头,“林子哥交给奴婢便好。”
小林子拍拍袖子要走了,回过头来,“看你机灵,我可提点你一句,不要对里面的主,动什么心思,里面的主心里头可是有人儿了,且是旁的人都不可沾惹的。”
“奴婢明白,多谢林子哥提点。”元惜昭转身,半张脸隐在一片阴影中。
真是感人至深,事过境迁,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边。
过去宫中皆传温承岚对那韩贵妃的深情,如今韩玥死了,温承岚再回京,依旧是连任意的侍从小厮皆耳提面命,知他对韩玥情深似海。
问好了温承岚在哪,元惜昭抬着药往寝殿走去,未免暴露,她听从小林子的说法,站在外面静静等着,顺便关注周边的动向。
她小心紧紧贴着门,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她腿就站麻了,也未听到什么。
她徘徊几步,缓和腿脚的经脉,顺道探手摸了摸药盒是否还温着。
“嘭!”突然,重物撞击倒地的声音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