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离开南平,我穿越武夷山脉西段,再次踏上江西大地。绿野铺展,群山转为丘陵,稻田闪着光,风吹云卷。
我抵达了一个与“文”字紧密相连的地方——抚州。
这里是临川的所在地,是“才子之乡”,王安石、汤显祖、曾巩、晏殊等文宗皆出自此地;这里是“梦的故乡”,一出《牡丹亭》,便将抚州写入千古戏梦。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赣东腹地、临川水畔、文风鼎盛之处郑重落笔:
“第175站:抚州。她是笔墨所向,是文章所生;
是一座将才情种进稻香与市井中的城市。”
一、临川才子:笔墨之间的骨与魂
我第一站前往王安石纪念馆。
园林雅致,碑林林立。我站在王安石铜像前,看他手持书卷,神情肃然。
馆内陈列着他的《答司马谏议书》手抄本、一页页古籍,一位老讲解员说:“临川出才子,但才子不止于才,而在于担当。”
我问:“你最喜欢他的哪一句话?”
他说:“‘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句,足以震人心胆。”
我写下:
“抚州的才,不是炫技,
而是清醒的锋芒,是敢于唤醒时代的醒笔。”
二、汤显祖故里:梦中戏,戏中人
我来到汤显祖纪念馆与临川古城戏台。
馆内陈列着《牡丹亭》《南柯记》《邯郸记》等“临川四梦”,戏台前游客如潮,讲解员穿戏服登台解说。
一段昆曲唱腔在午后响起,仿佛时光倒转,杜丽娘在幕帘之后轻唤梦魂。
我在院中独坐,一位年轻戏曲志愿者端茶给我,说:“我们这儿的人,从小听《牡丹亭》长大。”
我写下:
“抚州的梦,是戏台上唱尽的生死离合,
也是现实中仍愿为情执笔的那份执拗。”
三、临川书院与文昌阁:旧时学风仍在
第三天,我沿青石巷走入文昌阁与临川书院遗址。
这里曾是古时育才重地。院内静谧,香樟掩映。几位学生正在亭中背诵《千字文》,一位年长者循循善诱讲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站在长廊尽头,看古墙斑驳,忽觉这书院不是废墟,而是一座精神灯塔。
我写下:
“抚州的教,不在于传科举之术,
而在于点亮文字背后那根‘立人’的烛芯。”
四、梦湖之畔:戏梦人间,水润文章
午后,我在市区东部的梦湖边走了一圈。
湖水清澈,倒映柳影,湖心亭中,几位老者正在抚琴对吟。我靠在石栏边,耳边传来《游园惊梦》的旋律。
一位白发老人说:“梦湖之梦,不是睡梦,而是文梦。”
我问:“梦有尽头吗?”
他说:“梦不尽,只要有人相信它。”
我写下:
“抚州的湖,不靠景胜,而靠神韵;
她是一场对人间真情的慢叙,不断演,不肯散场。”
五、黎川县古镇:民间笔墨与戏台延续
最后一日,我前往黎川县。
古镇保留着大量清代街巷和徽派建筑。石桥之上是旧日邮驿,古巷之中藏着民办的“临川小戏班”。
一位年轻戏子正化妆待场,我问他:“你为何不去城市大舞台?”
他说:“因为我们这儿,观众虽少,但都懂戏。”
我写下:
“抚州的戏,不是为了喝彩,
而是为了让某些古老的情节、人物、唱段,不被忘记。”
六、地图落笔·下一站鹰潭
五天抚州之行,我从王安石的理想主义走进汤显祖的诗梦人间,在书院中看见学统传承,在戏台下听见乡音未散。
这是一座将文字变成土地的城市。
她以才气为根骨,以梦境为枝叶,以书声为雨露,育出一个又一个敢想、敢言、敢梦之人。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赣东才乡、临川水畔、文梦交织之地郑重落笔:
“第175章,抚州已记。
她是文章的母体,是才子的摇篮,
是一座愿将戏梦融进现实的城市。”
下一站,是鹰潭。
我要追寻道教名山龙虎山的踪迹,看道家哲思与大地山水如何相遇,又如何引我更进一步望内心澄澈。
我收好笔记,仿佛仍听见杜丽娘的一句轻唱,轻声说:
“梦未醒,笔未停——鹰潭,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