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轩,你就把我之前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吗?”
“咱们霍家家大业大,难道还缺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沈月茹听着霍老夫人这话,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造次。
毕竟现在,她能不能留在霍家,就全靠霍老夫人的一句话了。
她要是再激怒了霍老夫人,就彻底留不在霍家了。
沈月茹跪在地上,膝下是冰冷的红木地板,碎瓷片扎进皮肉。
她却顾不上疼,只死死抓住霍老夫人的裙角,眼泪簌簌落下。
“奶奶,求您……求您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让我留在霍家吧!”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卑微的哀求。
“我可以不要名分,只求您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保证……保证不会争什么!”
霍老夫人垂眸看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沈月茹,你以为霍家是什么地方?”
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扎进沈月茹的心脏。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败光沈家的,你心里清楚。”
“如今沈家不过是个空壳子,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进霍家的门?”
沈月茹脸色煞白,手指攥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奶奶,我知道沈家不如从前,可……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仰着脸,泪水滑落,妆容早已花了,显得狼狈又可怜。
霍霆轩在一旁皱眉,忍不住开口。
“奶奶,月茹肚子里毕竟是霍家的血脉,您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
“不能什么?”
霍老夫人冷冷打断他,看向男人的眼神变得狠戾。
“霍霆轩,你是不是忘了,霍家现在是谁在做主?”
霍霆轩一噎,喉结滚动了下,终究没敢再顶撞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月茹,语气不容置疑。
“孩子可以生,但生下来后,必须交给霍家抚养。”
“至于你…”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拿了钱,离开京市,永远别再出现在霍家人面前。”
沈月茹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奶奶,您不能这样!”
她猛地摇头,声音凄厉。
“这是我的孩子!您怎么能让我们母子分离?”
霍老夫人冷笑,看着沈月茹楚楚可怜的样子,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的孩子?没有霍家,你连生下他的资格都没有。”
沈月茹浑身发抖,终于崩溃,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您就不怕报应吗?”
“放肆!”
霍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霍霆轩见状,一把拽住沈月茹,低声呵斥。
“月茹!别说了!”
沈月茹却像是疯了一般,挣开他的手,扑到霍老夫人脚边,死死抱住她的腿。
“奶奶!求您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可以做牛做马,只求您让我留下!”
霍老夫人厌恶地皱眉,一脚踢开她。
“来人!”
她厉声喊道,
“把她拖出去!”
门外的佣人立刻进来,架起沈月茹就往外拖。
她拼命挣扎,哭喊声凄厉刺耳。
“霆轩哥哥!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霍霆轩攥紧拳头,却终究没敢动。
直到沈月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门外,霍老夫人才缓缓坐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霆轩。”
她开口,声音低沉。
“三十天。”
霍霆轩一愣,“什么?”
“离婚有三十天冷静期。”
霍老夫人冷冷看着他。
“这三十天里,你必须把白疏影给我追回来。”
霍霆轩脸色难看,嘴唇微微颤抖着。
“奶奶,她已经铁了心要离婚,我……”
“那是你的事!”
霍老夫人猛地打断他,语气坚定。
“霍家绝不允许离婚!尤其是因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霍霆轩咬牙,半晌才低声道。
“……我知道了。”
霍老夫人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记住,霍家的继承人,绝不能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白疏影才是你的妻子,福宝才是霍家未来的希望。”
霍霆轩沉默,眼底翻涌着不甘,却终究没敢反驳。
男人站在厅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
落地窗外,暮色渐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他望着沈月茹被拖走的方向,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默地垂下眼帘。
“怎么?心疼了?”
霍老夫人端起新换的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锐利的目光。
“别忘了,当初是谁在董事会上信誓旦旦说要带领霍氏进军东南亚市场?”
“现在连个女人都处理不好,让我怎么放心把集团交给你?”
茶盖与杯沿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霍霆轩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奶奶,月茹她毕竟...\"
\"毕竟什么?”
霍老夫人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茶几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檀木桌面。
“沈家上个月刚被银行查封了三处房产,她父亲现在天天泡在澳门赌场。”
“这样的亲家,你是嫌霍氏股价跌得不够快?”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霍霆轩惨白的脸色。
他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沈月茹发来的消息。
那些曾经让他心痒的撒娇,此刻却像烫手的炭火。
“奶奶。”
霍霆轩声音沙哑,喉头更了更。
“至少让我先安排月茹住进医院,她刚才情绪激动,我怕...\"
\"啪!”
霍老夫人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碎瓷片飞溅到霍霆轩锃亮的皮鞋上。
“你现在倒知道关心人了?”
“疏影带着福宝搬去郝家的时候,你怎么不担心他们母子安危?”
老管家匆匆进来,在霍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福宝发高烧?疏影一个人带着孩子去旅行医院?”
她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剜向霍霆轩,深深地皱起眉头。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霍霆轩浑身一震,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老夫人喝住。
“站住!你现在去有什么用?”
她从檀木匣子里取出一把车钥匙扔过去,语气不容置喙。
“开我的车去,别让记者拍到你在这种时候还开那辆沈月茹坐过的迈巴赫。”
雨幕中,黑色奔驰疾驰而过。
霍霆轩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像在嘲笑他。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月茹发来的b超照片。
她说,宝宝想爸爸了。
他猛地将手机反扣在副驾驶座上,溅起的水花模糊了挡风玻璃。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
霍霆轩远远看见白疏影单薄的身影,蜷缩在输液室外的长椅上。
女人怀里,是正在昏睡的福宝。
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小手还攥着妈妈的一缕头发。
“疏影...”
霍霆轩刚开口,就看见白疏影条件反射般将孩子搂得更紧。
这个防御性的动作,让他心脏狠狠抽痛。
她抬头看他时,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温柔,而是一片死寂的冷漠。
“霍总来视察吗?”
白疏影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诛心。
“放心,福宝的医药费我还付得起,不会麻烦您开支票。”
霍霆轩看见她无名指上那道明显的戒痕,突然想起五
四年前她戴着婚戒喂福宝吃辅食的样子。
那时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她睫毛下投出一片温柔的阴影。
而现在,他们之间只剩医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