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一盏油灯,火苗忽高忽低,跳跃个不停。
“大人,您醒了?”
是何秀儿焦急的声音。
“怎么,郡主也在?”
透过油灯的光晕,叶十三看到,香香郡主伏在炕沿打着瞌睡。
“混蛋!”
猛然抬头的香香郡主,张口就骂道:“都快吓死人了,你知道不?”
“我睡了多久?”
叶十三茫然地扫了房间内一眼。
眼前布置熟悉,是何秀儿的正屋,而他,正躺在炕上。
“给把粥热一热,这饿死鬼饭量可不小。”
香香郡主吩咐何秀儿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转身说道:“你多费点心,这混蛋可不让人省事,本郡主困了,和紫伶挤一宿得了。”
目送香香郡主出了屋门,何秀儿凑上前来,小声说道:“你昏了过去,把郡主都吓哭了,从天擦黑,一直守到现在。”
“哦!”
叶十三心头一乱,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扶你起来,粥是热着的,是一直放在火盆边温着的。”
说着,何秀儿一条膝盖搭在炕沿上,伸着双手就把叶十三扶了起来。
“我喂你,粥温着的,不烫嘴!”何秀儿已经把粥勺,送到叶十三嘴边。
一碗白粥下肚,叶十三浑身才舒坦了些。
“你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何秀儿低头收拾着碗筷,小声就是一句。
“我这是老毛病了,一急,头就发懵。”
说完,叶十三自行又躺了下来。
不行!
得修身了。
在前世的现代,从那秘密基地的宗门所学的一些心法,不但能强健筋骨,而且还能修复内伤。
这脑袋里面的隐疾,如果一日不除,终究会是个大麻烦。
如此想着,叶十三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运用那些心法。
……
“您醒了?”
何秀儿揉揉眼睛,从炕沿上爬了起来。
看到叶十三已经盘腿坐着。
“我也是刚醒而已。”
叶十三笑了笑,目光投向比前段时间,略微发育了一些的何秀儿。
“辛苦你了,守我一夜。”
勤务兵,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何秀儿面上一红,低头道:“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不辛苦。”
经过一夜的心法修复,叶十三的精神头,比昨天那是好多了。
内功心法,那是个漫长的修习过程。
在前世的现代,已经很少有人相信这些了。
只有在高层群体,还存在着一些靠传统医术,和功法来养生的现象。
当然,这个行业中,骗子居多,精华却少。
所以,传统医术在现代,是没有多大的市场的。
因为在所谓的科学面前,这些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水热着的,小的给您擦脸。”
何秀儿已经把一块热气腾腾的巾帕,向叶十三的脸上伸了过来。
叶十三就像一个乖巧的婴孩,一动不动地让何秀儿给他擦完了脸和手。
他知道,这个女人昨夜熬了一宿,只是在天亮的时候,爬在炕沿上眯了一会。
“你睡会吧!”
叶十三望着何秀儿清秀的脸蛋,又道:“饭食这些,有紫伶她们,你就在炕上睡一会吧。”
此言一出,何秀儿俏脸一红。
“这大白天的,大家都在忙碌,就小的爬炕上睡着,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何秀儿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再说,等会郡主进来,小的又在炕上躺着,这是对郡主的大不敬。”
何秀儿又是一句。
“那就让郡主也上炕躺着,我就喜欢你俩一起躺我身边。”
叶十三冷不丁,就冒出如此离谱的一句话来。
“啊……”
吃惊之下,何秀儿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发懵片刻,小声又道:“你不会是想让郡主她,也来侍奉你入寝……”
何秀儿的话,让叶十三打了个激灵。
方才?
是自己那样说的吗?
草!
这该死的前身,他居然残魂未尽,替老子来了这么一句淫邪的想法。
难道昨夜修复内伤,将他的残魂也修复了?
“小的看得出来,那个郡主,她对你也好!”
低着头的何秀儿,又是一句,直接把叶十三给惊得拉回了神。
“不可胡说!”
稳稳神后,叶十三瞥了何秀儿一眼,缓缓说道:“她是她,你是你,你和她,那是两回事。”
叶十三知道,这个香香郡主,和他之间,那是一定有着某种关系的。
只是他现在记忆尽失,对过往的事,已经拼凑不出个完整的回忆来。
这前身哥们的身子,也太弱了,得用心法修习得强大起来才行。
尽管叶十三如此一说,但何秀儿还是没有上炕再睡。
倒是熬了一宿的香香郡主,回到紫伶那边的屋子,倒头就打起了轻鼾。
紫伶端了几样早饭,来到叶十三屋里。
“将军,该用膳了。”
用膳?
这一声,又把叶十三给弄懵了。
记忆深处,曾经好像就是这样称呼吃饭的。
是他军职高升,紫伶的称呼也变了?
“郡主说了,将军该好好滋补一下了。”
说着,紫伶把一碗银耳汤,从盘子里拿了出来放在地上的桌上。
“汤里是炖了老参的,要是和母鸡炖了更好。”
紫伶说着,又把一盘银丝卷儿搁在桌上。
也许是紫伶曾经发现烽火后,及时向叶十三报过信的缘故,叶十三此时看到紫伶,觉得这个侍婢,是要比先前顺眼多了。
“先搁那儿吧!”
叶十三一瞥桌面的饭食,轻描淡写一句。
“还是让奴婢喂将军吧!”
紫伶低着头,准备拿银勺给叶十三喂饭。
这何秀儿不是刚喂过一碗白粥的吗?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金贵起来?
是怀远将军的身份?
还是他,在这些人眼里是个病号?
“先不喂了,本将待会自己进食。”
叶十三一阵头大。
让女人喂食,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郡主交代奴婢了,要把将军伺候好了。”
低着头的紫伶,怯生生又一句。
望着局促不安的紫伶,叶十三不知道,她这是惧怕香香郡主?
还是,惧怕他这个怀远将军?
月瑶被杖毙,只能说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该死。
也许,是那件事,给这个侍婢,心里也落下了阴影?
“抬起头来,让本将看看?”
叶十三突然一句,想要看看紫伶的长相。
待紫伶缓缓抬头,眼眸中还带着一丝羞怯和惊慌的时候,叶十三居然伸过手去,在紫伶的脸蛋上摸了一下。
这一摸,让紫伶心头陡然一惊。
可叶十三自己,也恍若隔世,猛然一抖,才发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是何等轻浮。
难道,用了心法修复内伤,居然把前身那哥们,仅有的一点残魂也修复了?
不!
不能这样。
再是自己,在前世的现代有点风流,但这是伦理至上的古代。
就香香郡主那个傻白甜,自己都没舍得动一下。
何况紫伶还是个侍婢,论姿色和气质,更无法和香香郡主相提并论。
“将军……”
被摸了一下脸蛋的紫伶,浑身一阵轻颤,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哦!”
叶十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摆手道:“你,退下吧。”
“奴婢遵命!”
紫伶双手一提裙摆,退后三步,然后转身,就像逃命一样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