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光泽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离荔伸手接过,指尖与松霁的指腹轻触,二人皆是微微一怔,都想起了昨日的情景。
松霁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离荔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垂眸道了声:“多谢。”
松霁微微颔首,看着离荔服下解药,安静地伫立在一旁。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离荔只觉体内原本肆虐的蛊虫渐渐安分,那蚀骨的燥热与痛楚也如潮水般褪去。
她抬眸,目光与松霁相对,语气感激,“多谢殿下,蛊毒已解。”
松霁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离小姐不必挂怀,彼此帮助罢了。”
离荔看着松霁脸上的笑只觉得有些刺眼,这人城府深也就算了,没想到脸皮也这么厚。
“这丹药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依丹药上的纹理来看想必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品丹药,殿下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丹药大师。”
她在松霁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药味,那是只有炼丹者身上才会残留的气息。
松霁坦然自若的对上离荔探究的眼神,“我这些年一直在外,认识的奇人异士不在少数,离小姐若是需要我可以为你引荐。”
这是不想给她透漏什么,离荔也不自讨没趣,摇头拒绝。
此时,一名侍卫疾步而来,在松霁耳边低语数句,松霁的神色未变,却微微敛眸,再抬眼时,目光多了几分凝重,“时间到了,皇帝派来的飞行器已经等候在外面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小心,姑姑那边我也打点好了,你无需担心。”
离荔微微点头,语气平静,“殿下也要小心,这一路绝不会太平,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你可以给我一个千里纸鹤,此物不需要灵力也能使用,我会用传送石去往你的身边。”
松霁接过千里纸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苍白俊美脸上的笑消失,浅淡的瞳孔里倒映着离荔的影子。
离荔看着他和平常完全不同的认真模样,内心竟然有些异样,她率先转过头走在前面。
东宫外面正停着一个庞大的巨物。
那台巨型机械犹如远古的钢铁巨兽般蛰伏着。它庞大的身躯把天空遮挡了一半,厚重的钢板拼接而成的外壳,泛着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光泽。
皇帝尤乾虽然厌恶修仙者,但是也羡慕这些能成大道的人,每次看到机械都会让他想到自己永远比不上修士,只能从别的地方追赶以求达到可笑的平衡,所以他掩耳盗铃般的勒令皇城不得出现机械制物。
明明是人界最繁华的都城却轻易见不到机械产物。
离荔站在外面看着松霁进入飞行器,机械顶部巨大的齿轮相互咬合转动着,发出沉闷而沉重的声响,最上面的两个螺旋桨随着齿轮的转动旋转着,发出沉闷声。
强大的气流从它的机身中喷涌而出,吹得周围的杂物四处飞散,如同雷霆在耳边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捂住耳朵回家。
离荔收回目光,她身上的蛊虫解了,但是麻烦事还是一大堆,皇帝短时间是杀不了了,血雾太难对付,现在能帮助她杀掉血雾的恐怕只有池家人了。
邪修血雾当年屠的城里有池家人,护犊子珍惜血脉的池家一直想报这个血海深仇,奈何抓不到这个狡猾的泥鳅。
池望蓝......
看来她要去一趟池家了。
现在还在皇城,离荔不敢再使用灵力,怕被血雾的狗鼻子给闻出来,无奈借了东宫一匹马朝着城外奔去。
出了皇城就是平坦的庄稼地,此时的小麦在雪地里才露了一点嫩绿的尖尖,带着冰雪的冷气混合着植物香的气息随着风钻进离荔体内。
然而,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打破了此刻的惬意,危险瞬间涌上心头。
离荔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她,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令她的脊背瞬间泛起一层寒意。
她猛地转身,便见一个红色的人悄无声息地飘在后面,那人面容隐匿在血色中,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血雾。”离荔的声音冷冽,周身灵力悄然运转。
“现在认识我的人可不多,你是哪家的小辈?”血雾声音嘶哑,浑身散发着杀气,但是语气却像是遇到了哪个故人的孩子一样想要进行攀谈。
离荔心中一沉,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血雾不紧不慢的跟在马后面,闻言笑出声来:“自然是你体内的蛊告诉我的,你这两日若不是缩在松霁的地盘恐怕早就被我练成了傀儡。”
说完他见离荔脸上不见惊慌之色,有些无趣不再逗弄,只见他抬手一挥,数只蛊虫如黑色的流星般朝着离荔激射而来。
离荔从马身上离开,迅速侧身闪避,同时施展出灵力回击。
然而,血雾的攻势连绵不绝,且招招狠辣,她即使奋力抵抗也没法从高她好几个大境界的血雾手下逃脱,更何况刚刚解蛊的她灵力尚未恢复完全,渐渐落入下风。
蛊虫的攻击越来越密集,离荔身上很快便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洇红了她的衣衫。
她不敢拿出手慢无,血雾这只恶心的老鼠鼻子太灵,他有的是手段把剑从她手里夺走。
离荔的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有些虚浮,意识开始模糊。
血雾看着摇摇欲坠的她,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快意,“快说那个小东西被你藏到哪去了?”
火龙盘旋在离荔的身边,她咬着牙没有开口,准备抽卡。
血雾冷哼一声再次催动蛊虫,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击……
散发着致命气息的杀气直冲离荔的面门,离荔不再犹豫,刚要抽卡,就见眼前多出了一双手。
本来可以致命的煞气在那只指甲上涂满各种鲜艳涂鸦的手里就像烟雾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打散。
“敢动她,我看你这个老东西真是嫌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