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语气听起来冷淡，“你不说，我也不想听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是杀人，你不要冲动。”
沈清瑶蹲下，捂住王桂花的嘴。
她挥起刀，王桂花的脸色煞白，瞬间就变得语无伦次。
“郑，郑小姐。”
刀落下，只不过是落在了王桂花身后的桌腿上。
缓缓睁开眼睛，王桂花确定自己还活着。
她喜极而泣，下一秒一股尿骚味就传来。
王桂花吓尿了。
她低下头，看着尿往外渗。
这时，王桂花也顾不上羞耻不羞耻。
她还沉浸在捡回一条命的喜悦之中。
“哪个郑小姐？”
沈清瑶把刀丢到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她掐着鼻子，王桂花缓过来之后难堪到了极点。
“梦怡认识，她说那个人跟你有仇，她家有钱，肯定会买的。”
“这个年代谁敢买房子，就怕被人说是走资派，人家大小姐家大业大自然不怕。”
“我要的只是钱啊，沈清瑶我把钱都还给你，你别去找梦怡的麻烦好不好？”
王桂花跪在地上，扯住沈清瑶的裤腿不断哀求她。
沈清瑶一脚踢开王桂花的脏手，眼神犀利。
“今天这事儿是我发现了，我如果没发现呢？”
“这是我外婆所有的依靠，你们想逼死她吗？”
她怒声质问，王桂花倒在地上，眼泪一直往外流。
“我年纪大了，我为梦怡做不了什么，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像你妈妈，如果杜棠还在，你们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给你们去摘的。”
“别拿我妈和你们比较，你们越来越让我觉得恶心。”
沈清瑶黑着脸，影子笼罩着王桂花。
王桂花停止哭泣，更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会找沈梦怡算账。”
沈梦怡和陆少君踩在她和江砚身上爬到bJ时，沈清瑶不生气。
她被绑架的时候，沈清瑶不生气。
沈梦怡和郑曼丽联手的时候，她也不生气。
只是她没办法容忍沈梦怡的一次次得寸进尺。
“这件事情，我舅妈有没有参与？”
她蹲下，捏住王桂花的脸。
“有。”
王桂花斩钉截铁回答，好像终于拉到了一个替罪羔羊一般。
沈清瑶再一次甩开王桂花。
她离开了纺织厂大院，往乔玉芬家走去。
土房子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所属权却不归乔玉芬了。
不敢想，乔玉芬知道之后该有多么难过。
沈清瑶觉得一呼一吸都变得困难。
想到乔玉芬还在医院，估计检查也快做完，沈清瑶连忙拿了个饭盒就回到了医院去。
付了车费，沈清瑶还特地在医院附近给乔玉芬买了一碗红糖粥。
她这几天食欲不好，总说想吃点甜的。
医生不让，现在，因为房子的事情，沈清瑶这碗粥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她提着饭盒上去，谢美依和江峰两人正守在床边。
一个在给乔玉芬读报纸，另外一个在喂水。
这夫妻俩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因为这是沈清瑶的外婆。
就连江峰这种不苟言笑的人都会挤出一些笑容来逗乔玉芬。
沈清瑶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遇见江砚，遇见江家的人，沈清瑶觉得无比幸运。
她鼻头一酸，眼泪水还没出来就听见谢美依在喊她。
“瑶瑶，怎么回去那么久，你事情办好没？”
谢美依投来关切的眼神，沈清瑶立刻迈了进去。
“办好了，沈梦怡在bJ给我不痛快，我去沈家撒了个泼。”
她一副得意的样子，逗的乔玉芬都在笑。
谢美依围着沈清瑶看了一圈，确定她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外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沈清瑶神秘兮兮掏出饭盒，一打开红糖粥的味道就扑鼻。
乔玉芬咽了咽口水，看着沈清瑶的时候两眼放光。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了？”
她迫不及待去接，谢美依赶紧拦。
“吃一点就行了，医生不让你吃太甜的。”
乔玉芬故作遗憾，“哎呀，没事，等出院了回家煲一锅。”
“家里那个砂锅用来熬粥可香了，有时候放点地瓜做地瓜粥，也不错。”
谢美依听进去，扭头看向江峰，“到时候把那个砂锅拿到我们那去。”
沈清瑶听后脸色大变。
乔玉芬心怀希望，觉得这段时间就能出院。
她甚至还惦记着家里的砂锅。
沈清瑶的心一瞬间就乱了。
“行，我今天回去就去拿，过几天就真的得忙起来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医院，忙不过来我给你调个人来。”
“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刚好店也没开，我忙得过来。”
谢美依和江峰两人对话着，乔玉芬尝着这小半碗粥。
只有沈清瑶的心思越飘越远。
“瑶瑶，来吃些葡萄，我一个战友从其他地方弄来的，就这点了。”
江峰拿出一个小碗，里面躺着几颗葡萄。
每一颗都很饱满，颜色也不错。
沈清瑶捏起葡萄，吃了一颗就不再继续吃。
这几颗葡萄，肯定也是江峰和谢美依省下来的。
晚上八点，医生又来了。
沈清瑶见到医生突然间来，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叫医生外面聊，谢美依不动声色挡住门，不让乔玉芬见到医生出现在门外。
“你外婆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一开口，沈清瑶就有些沉不住气。
“我们这边能做手术，但是成功率也依旧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院长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接这台手术，如果他不接，成功率就只有百分之三十。”
沈清瑶咬住嘴唇，“院长在哪，方便我找他聊聊吗？”
“你也不用去求院长，那么多人等着院长做手术，他不会为了谁就优先。”
医生拦住沈清瑶，听起来是在对沈清瑶的劝告。
沈清瑶心七上八下，说不出一句话。
“当然，如果你能把你外婆带去bJ做手术，请到最好的医生和国外的医生，可能成功率会有百分之七十。”
终于出现了一个她能接受的数字。
“你外婆现在的身体情况，去到bJ的路上会发生什么，这都不一定。”
话，医生说完了。
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医生把选择权都交给了沈清瑶，她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