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毁灭和重生的交汇点,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从小到大身边有太多的压抑,所以可能更加喜欢这种磅礴失控的东西。
这是一种对生命的重塑,这里是地理课本里的地壳运动。
季晨阳趁蓝羽失神时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喃喃:“就算天地倾覆,我也会护着你……”
火山喷发的光焰照亮方圆百里,远处的海面泛起诡异的血红色涟漪,天空中盘旋的飞鸟被热浪裹挟着坠落,在炽焰中化作转瞬即逝的黑影。
季晨阳将蓝羽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低声说着没人听见的誓言,而脚下的大地仍在剧烈震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见证这场疯狂又偏执的爱意。
直升机在别墅停机坪缓缓降落,蓝羽摊开手盯着掌心凝固的火山灰出神。
季晨阳用指腹擦去她脸颊的烟尘,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想永远记住这一刻?”
不等回答,他便将人打横抱起,黑色西装下摆扫过她颤抖的小腿。
落地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季晨阳把蓝羽抵在镜面冰凉的玻璃上,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
“该让我的小公主恢复活力了。”他从暗格里取出注射器,一手扯坏蓝羽的裙子。
手起针落,快如闪电般刺入了蓝羽的皮肤,并将药剂推入女人的身体。
虚弱的蓝羽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这针能让你跑、能让你跳,”顿了顿,他望着她的眼睛,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出摄人心魄的话语,“但敢飞出笼子,二十四小时后就会变成带毒的标本。”
蓝羽瞬间明白,这支药剂里有毒,如果超过规定时间没有回到季晨阳的身边,她会死。
“我们刚到夏威夷时,我就让人放出消息,说小妖姬会在这里有一场演出。小公主,今晚好好跳,挣了钱都归你。”季晨阳从身后搂住了爱人的腰身,嘴唇贴在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处呢喃细语,吹出的热气引得女人一阵阵颤栗。
消息放出的当晚,刘月便同裴砚琛商量好当天落地夏威夷,并在当晚观看这场难得的演出。
暮色漫过檀木百叶窗,肯尼迪剧院的穹顶缀满了星辰灯。
蓝羽戴着鎏金孔雀面具立在后台,天鹅绒舞裙拖尾缀满三百片银箔,随着呼吸轻颤如将醒的蝶。
季晨阳俯身调整她脚踝的绑带,指腹故意擦过内侧敏感的肌肤:“记得用足尖画出我的名字。”
舞台灯光骤亮的瞬间,蓝羽的身体如离弦之箭弹射而起。
她在空中完成三周半转体,绸缎裙摆绽开成银色漩涡,却在最高点突然僵直——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如折翼的天鹅垂直坠落,发间珠翠迸溅,在距舞台仅十公分处,足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地,整个人如弹簧般反弹而起,单腿立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二楼贵宾席,刘月攥着香槟杯的手指发白:“这位小妖姬当真是不简单。如果能将其挖到裴氏旗下的娱乐公司……”
她的意思表达得已经很明白了,裴砚琛自然是听懂了。
若真能将小妖姬纳入麾下,将又是裴氏疯狂敛财的一大利器。
男人的目光在看到蓝羽的瞬间有霎那的沉滞,片刻后恢复平日里的沉稳淡然。
掌声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响起。
蓝羽谢幕后,趁着间隙,冲进后台,抓起角落一件沾满颜料的工装外套披在身上。
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一辆老旧哈雷摩托车——那是她趁着季晨阳外出时,用首饰从庄园园丁那里换来的“逃生钥匙”。
今天她特意塞了酬金给那个园丁,叮嘱他将摩托车骑到了剧院后巷。
拧动油门的瞬间,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耳畔。
蓝羽沿着蜿蜒的海岸线疾驰,后视镜里,季晨阳的黑色轿车如鬼魅般紧追不舍。
看到男人这么快便追来,蓝羽的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
突然道路出现了分岔口,她毫不犹豫地转向驶入一条布满碎石的小径,车轮扬起的沙尘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屏障。
二十分钟后,蓝羽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怀梅阿峡谷州立公园的入口。
这里植被茂密,高耸的考艾树如同天然屏障,层层叠叠的蕨类植物和藤蔓交织成绿色穹顶。
蓝羽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身后不远处已经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和许多人的说话声。
此刻的蓝羽焦急不已,思索了一秒钟,她果断将摩托车推进灌木丛,用藤蔓和枯叶仔细掩盖,随后一头扎进这片原始森林。
潮湿的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不知名的昆虫在耳畔嗡嗡作响,偶尔传来的野猪低嚎让她脊背发凉,但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不断前行。
夜晚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寻了一个她自认为安全的藏身之处,躲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
她凭借着在古兰尼牧场游玩时记住的地形知识,朝着峡谷深处奔去。
此时身后,也传来了季晨阳的呼喊声和猎犬的狂吠声,想来他也知道夜晚不好找人。
躲进这里也并非就安全了,季晨阳和他的手下若是想追,照样能追上来。
在环境与体力的双重限制下,她迟早会被抓住。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她下意识握紧双拳,警惕地环顾四周。
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只见三个保镖样子的壮汉从树后现身,手中握着手枪,显然是季晨阳派来的手下。
“蓝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吧。”为首的保镖一步步逼近。
蓝羽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如离弦之箭冲向对方。
她一记侧踢踢向壮汉手腕,手枪应声落地,紧接着又挥拳直击他面门。
然而另外两人趁机从两侧包抄,蓝羽旋身躲过攻击,却感觉手臂一痛——不知何时,身后的藤蔓如活物般缠住她的手臂,锋利的边缘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强忍着疼痛,弯腰躲过迎面挥来的拳头,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倒地。
旋转腾挪间,她被周围的藤蔓在雪白的胳膊和纤细的小腿上割裂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一起上,看她还能撑多久!”剩下的两人再次扑上来。
蓝羽深吸一口气,借着藤蔓拉扯的力量腾空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双腿如铁钳般夹住其中一人的脖颈,重重地将他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她挥出刚刚顺手折下的树枝,精准地刺向另一个人的肩膀。
但在藤蔓的作用下,蓝羽的手臂和腿上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衣裤。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发现右侧有一条狭窄的岩缝。
蓝羽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岩缝,在敌人即将再次追上她的瞬间,侧身钻了进去。
狭窄的岩缝让追击者无法进入,她终于暂时摆脱了困境,靠着岩壁喘息,看着身上的伤口,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将更加艰难。
蓝羽正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时,血腥味混着腐叶的气息涌入鼻腔。
她撕下裙摆胡乱包扎伤口,却听见岩缝外传来布料摩擦声——是保镖们在用匕首劈砍藤蔓,试图拓宽缝隙。
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落,蓝羽攥紧手中的树枝,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
突然,脚下的腐殖质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蓝羽低头,瞳孔猛地收缩——一条墨绿色的睫角棕榈蝮正贴着她的脚踝游弋,三角形的头颅上,毒牙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她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停滞,生怕惊动这致命的猎手。
然而伤口滴落的血珠正巧砸在蛇身,毒蛇瞬间昂首,蓝羽吓得心跳骤停。
毒牙擦着她小腿肌肉掠过。
蓝羽在千钧一发之际后仰倒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岩石上。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她抓起手边的火山岩块狠砸过去。
毒蛇灵巧地避开,却激起了凶性,吐着信子疯狂游走,在她身侧划出诡异的S形轨迹。
岩壁外的脚步声愈发逼近,蓝羽咬牙扯下缠在腰间的皮带,看准毒蛇跃起的瞬间,皮带如钢鞭甩出,精准缠住蛇身。
毒蛇疯狂扭动,毒牙一次次擦过她的手背。
蓝羽强忍着刺痛,将皮带死死勒住蛇颈,借力翻身将其狠狠砸向岩壁。
“啪”的一声闷响,蛇头撞在火山岩上,暗红的血液混着黏液迸溅。
她不敢松懈,又接连砸了数下,直到毒蛇瘫软成死物。
“在这儿!”岩缝外传来怒吼。
蓝羽顾不上查看伤口,抓起毒蛇尸体当武器,趁着保镖们劈开藤蔓的瞬间,将带血的蛇尸猛然甩出。
尖叫声与咒骂声中,她趁机滚出岩缝,朝着峡谷更深处狂奔。
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而蓝羽知道,这片危机四伏的雨林,远比季晨阳的威胁更加致命。
蓝羽在腐叶堆积的泥径上狂奔,潮湿的空气里突然弥漫起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