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音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怎么喝得这样醉?”
梁言在车上目睹了喻音下车,歪歪斜斜的靠在树边缓解,罗简正跟上来扶住她,两人免不了靠得太近,在他眼里有点过于亲密了。
他本来给喻音发了微信,可是她一直没回,打了两个电话她也没接,梁言有些担心,便直接开车到她公寓楼下。
她的房间漆黑,看来也没有在家,于是他就一直在车上等。
喻音转头过来,依稀能辨别拉住自己的人是梁言,她口齿有点含糊,疑惑的问道:“梁言?你怎么在这儿?”
罗简正看见梁言突然出现,被吓得有点结巴:“梁……梁董。”
梁言把喻音揽了过来,抱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淡淡看了罗简正一眼,语气严肃:“她跟谁喝这么多酒?”
梁言以为是远森让她出去应酬了,如果在饭局上被其他人灌成这样,那就是没有分寸了。
罗简正睁大了眼睛,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见梁言那么自然的抱着喻音,而喻音也并没有拒绝,反而很安心的靠着他,心里凉了半截。
“今晚是部门同事聚餐,为了厦门的项目庆功,大家都很开心,所以喻助她……有点喝多了。”罗简正慌忙解释道。
梁言的眼色稍有好转,那就是她自己过于放松喝醉了,还能说得过去。
“谢谢你照顾她。”梁言对罗简正点头示意了一下:“她就交给我了,你回去吧。”
罗简正不可置信,他可是梁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公寓楼下?为什么他突然跟喻音熟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俩……?
罗简正内心不愿意相信,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追求喻音,刚才在车上还在对人家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放弃,以后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就这会儿时间,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对方还是千玺传媒集团的梁言。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以前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喻音跟梁言私下有什么交往?这两人不会已经在发展地下恋了吧?
一通胡思乱想,罗简正整个人呆滞住了。
梁言见他愣在原地,又开口提醒他:“罗简正,你可以走了。”
“啊?”罗简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梁……梁董,喻助也没有完全醉,要不问问她,看……”
罗简正也相当理智,在喻音没有亲自开口之前,他也不敢随意将她交给其他人。况且他也不确定这两人目前是何关系,怎么敢把醉酒的喻音交给另外一个人。
要是自己送她上楼,至少他是放心的。
梁言的身上慢慢笼罩上一股寒意,他面对罗简正的气场是绝对压制性的,两人对峙,罗简正很明显是弱势方。他在这个行业也清楚了解梁言的地位,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的把态度放得卑微恭顺。
梁言挑眉问他:“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意思?”
“喻助醉酒了,没有她的同意,我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
梁言点头:“你还挺有责任心。”
说完他扶住喻音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她,低声说:“喻音,清醒一点。”
喻音被摇晃得睁开眼睛,眼前梁言的轮廓慢慢清晰,她凝神片刻,举起手指抚上了梁言的鼻梁,一边触摸一边问道:“梁言?是你吗?”
梁言笑笑,温柔的把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是我,我送你上去吧?”
得到他的回答,喻音的心里无比安心,今晚她还在杯觥交错间想着他,自己回北京了,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好。”喻音点点头,身子不稳,倒在了梁言的怀里。
梁言顺势搂住她,对着罗简正笑笑,仿佛在问:可以了吗?
罗简正一脸落寞,见喻音对待梁言的举动,是平时从来没见过的柔软和顺从。这两人望向对方的眼里都是爱意,就算傻子也看明白了。
他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梁言在身后叫住他:“小罗,我听喻音总是这么叫你。你就打消掉对她的念头吧,趁自己现在还陷得不深。”
梁言可太清楚陷在喻音的世界里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快十年了,他对她的执念还是如此之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也在规劝罗简正,不该碰的人就别肖想了。
罗简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心里在做挣扎,他没那个能力去反击梁言。
光是看着他们两人站在那里,任谁来看都会说他们很般配,自己顶多算横插一脚的第三者,不,他连第三者这个名分都算不上。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自己上了电梯。
梁言拍了拍喻音的小脸,哄她道:“你要不要上楼?是我送你上去,还是你跟我回家?”
跟他回家?
喻音听明白了,虽然意识模糊,但是她脑子不傻。
“我要上楼……上楼睡觉。”说着便自顾自的往电梯口走,走得歪歪扭扭,随时都像要摔倒在地。
梁言连忙跟上去挽住她,跌跌撞撞的把她扶到房间门口,在她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喻音没了力气,看见床闷头就倒了下去。
“你慢点,你身上还有伤呢。”梁言担忧道,轻轻把她翻过来,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再帮她脱掉鞋子放好双腿,盖上薄被。
他又去卫生间洗了一条毛巾,回到床边帮她擦脸,擦手。
还好北京这两天降了温,不怎么热,不然如果浑身是汗的话睡得会比较难受。
梁言又从药箱里面翻出来了药水,给喻音那些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处上了一层药。
基本上都结痂了,应该不痛了吧。
梁言在她面前碎碎念着,心痛是真的,无奈也是真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怎么就去和人家喝这么多的酒,要是不注意再摔了,那不是伤上加伤?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水……想喝水……”床上的喻音呓语道。
梁言又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水温,刚好。
扶着她坐起来,把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喻音很渴,感觉酒精在体内燃烧,浑身上下冒着热气,口干舌燥。
抱着杯子喝完了一整杯水,喻音像是比之前清醒了,刚才她差点睡了过去。
“梁言?”她的记忆好像只有三秒,一闭眼就忘记梁言在她身边,一睁眼看见他又在问。
梁言苦笑:“是我,是我,你已经确认三遍了。”
喻音突然搂上了他的脖子,靠近到他眼前,微启嘴唇,缓缓说道:“你来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一下你喝醉了到底能迷糊到什么程度。”
“我醉了?”喻音摇摇头:“……我没醉。”
她慵懒天真的模样印在梁言眼底,梁言动了一下喉结,有点情难自禁。
“果真没醉?”
“没有呢……”
像是在撒娇,喻音又摇了摇头,头发披散在脸颊两旁,脸色绯红,眼里是浓雾般的迷离。
她的头发有几丝散落在梁言的臂弯,挠得他有些心痒痒。
“没醉?那今晚我要留下来过夜,你同意吗?”梁言逗她。
“不行!”喻音好像都没有过脑子,凭着下意识的反应,拒绝了梁言的要求。
“我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总是这么果断的拒绝我。”梁言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喻音的呼吸都吐纳在梁言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酒气,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那……”喻音突然仰起头,额头差点撞在梁言的下巴上,她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说道:“我考虑一下。”
梁言扶着她往后仰的头,宠溺的看着她:“好,你慢慢想,不着急。”
“梁言……”喻音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你说呢?”
“……难说。”
梁言见她这可爱又脆弱的模样,内心的涟漪又开始泛滥。他是不会趁人之危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在他心里和喻音的第一次应该是很珍贵的,如果她愿意,那必然也是在互相都清醒的情况下。
但这不代表他能坐怀不乱,该有的亲密时刻他一点都不会吝啬,能抓住缠绵的机会他一点都不会放过。
梁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仿佛在逗她一样,慢慢往下游走,最后轻轻咬住了喻音的耳垂。
喻音觉得有点痒,被他逗弄得笑出声来。
这一笑,梁言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欲火,含住了她微张的唇。
他用力的深吻着她,喻音坐在床上没有受力点,被梁言吻住的同时两眼一黑,她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沦陷在梁言的热情里面。
感觉到喻音的身子在慢慢往后沉,他抬起双手护住她的头,让她不至于仰过身去。
“梁言……梁言。”喻音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在他更换亲吻姿势的瞬间喊出声。
喻音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受到了梁言的挑拨。这种感觉跟那晚在车上的感觉很像,如果那晚正在行驶的车辆没有忽然停下,说不定两人都把持不住。
就像现在这样,梁言听着喻音嘴里娇羞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这对他的诱惑是极致的,他眼底的情欲更浓厚了,刚才树立的内心防线轰然崩塌,心想这正人君子不当也罢了。
“梁言……停下来。”喻音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叫着他,此时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掐住他。她再不趁自己还有一丝清醒的时候叫住他,任由他继续下去,恐怕连她也无法抗拒身体内的冲动。
梁言上一秒离开她的唇,下一秒喻音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大口喘息,她的耳朵贴在梁言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在胸膛里乱撞,宛如风暴中的海浪,不断的冲击着喻音的心灵。
梁言平复下来,用力的抱紧了她。
两人陷入了沉默,喻音的呼吸由急变缓,到最后居然就这样靠在梁言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像是睡着了,梁言缓缓将她放回床上,整理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看着她安详的睡颜,秀气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微微肿胀的红唇。
“真是会磨人。”梁言轻笑道,叹了一口气,起身关上了床头的灯,朝卫生间走去。
他肯定是不打算走了,今晚要留下来过夜。冲了一个澡,梁言下身披着一条浴巾,上身赤裸着走了出来。
看来明早要让人送一些换洗衣物过来。
在喻音身旁躺下,他往她身边靠了靠,环住她的腰身,听着黑暗中自己跳跃的神经脉搏,喻音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好想每晚入睡前都能这样拥着她,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天刚亮,喻音是被渴醒的。酒精在身体里面被完全挥发,身体极度缺少水份。整个口腔到喉咙,都干涩无比,她挣扎起来想要找水喝,但稍微动了一下就感到头痛欲裂,浑身酸胀。
抬手碰到了身边的人,喻音稍一转头,梁言沉睡的容颜撞进她的眼睛里。
“啊?”喻音发出一声低喊,昨晚的记忆翻涌而来,她迅速回想起来她和罗简正在楼下碰见了梁言,他们说了一些什么话,随后自己被梁言扶上了楼。
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喻音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梁言挑逗她,吻她,最后她倒在了他的怀里,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她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都规整着。
突然耳边传来梁言朦胧的声音:“别看了,你穿得好好的,我没穿而已。”
他昨晚洗了澡,裸身睡的。
喻音看着梁言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着上身,胸膛和腹部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看得出来他平时很自律,有练过。
“你……”喻音倒抽一口凉气,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
“洗了澡,没衣服换而已。”梁言耸了耸肩。
喻音强忍着头疼,从床上下来。她满脸通红,在梁言的注视下显得更窘迫了。
连忙走了两步拉开衣柜,想找件宽松的t桖看他能不能套上。
打开柜子翻了翻,却找到了梁言之前留在她这里的那件蓝白条纹的衬衣。当时在三亚的海滩边,梁言从自己的身上脱下来给她披上。
之后她将这件衬衣带回来洗干净后,挂在衣柜里面一直没想起来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