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现在让他穿上,别在她面前暗戳戳的制造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
她把衣服丢给了他,转身跑到厨房里面给自己倒水喝。
抱着水杯咕噜咕噜灌下两大杯,喻音终于从饥渴的状态里面恢复了一些。身体有了充足的水分后,头脑也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这是她和梁言第三次同床共枕了。
自己在他面前怎么越来越没有分寸和矜持了?
喻音站在厨房那里迟迟没有挪动,听见外面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梁言好像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起来。
他走到喻音跟前,见喻音背对着自己拿着杯子在那里磨蹭,明白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了,明明啥都没有发生,不知道在难为情什么。
“今天周末,你打算做什么?”梁言打破了平静,走近她身边拿过她手上的杯子,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没什么打算,就在家休息。”这是她从厦门回来后的第一个周末,喻音就想在家里补补觉,恢复一下精力,休养生息。
“那整天待在家,吃什么?”
“楼下超市随便买点,自己做。”
梁言像是在考虑什么,又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后说道:“那我陪你在家吧。”
喻音闻声抬头,两人视线相交,电光火石之间,她急忙低下了头,嘴上说着:“不用了,你去忙吧。”
“我一会跟张助说,让她把我这两天的行程推了,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过过周末了,让我搭着你休息两天吧?所以……一会做饭,也做我的那份。”梁言歪着头看着喻音,眼睛里面闪着光,像是一个小孩在跟大人讨东西吃。
喻音愣住了,他的意思是要整天跟她都待在同一个屋里吗?
梁言说完便转身去了客厅沙发坐下给张助打电话。
她听着他在那里交代工作,推掉了几个拜访,把两个线下的会议改成了线上,实在着急要看的资料和文件,梁言让张助全部整理好,一会给送过来。
临挂电话时他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去我套房的衣柜里拿两身换洗的衣物。”
梁言有时候忙起来不回家,让人在办公室的旁边留了一个房间出来装成了一间套房,专门给他休息用。房间里面的衣柜床品都很齐全,还有独立的卫浴,有时候加班晚了,梁言就留在公司睡。
张助看着梁言发过来的定位有点疑惑,她以为梁言在哪个酒店住着,没想到是个公寓,他这是住在谁的家里?
喻音哑然,还带两身换洗的衣物,意思是今天他也不走了?
“有点饿了,下楼吃早餐吗?”梁言安排完一切,见喻音还站在厨房不动,想把她叫出来。
喻音可不想把他带下楼去,他如果要留在这里,想都别想踏出这个房间一步,这上上下下都是公司住的人,周末大家可能都会在附近出现,她怎么敢放任他随意乱逛。
“你就别下去了,想吃什么我打包上来给你。”喻音终于跨步出来,一手还扶着转角的墙壁,探出身来。
“为什么?”梁言明知故问。
“你见不得人。”
“……”
“想要留在这里,你就不要出门。”喻音走到衣柜前,拿了衣服:“我先去洗个澡,你再忍忍。”
梁言玩味的看着她:“忍什么?”
喻音懂了他的意思,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确实从哪个方面都在忍,在一个宁静的清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喻音在洗澡,他坐在客厅等。
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梁言不仅仅是肚子饿,他感觉心里也有些饥渴难耐。
好不容易等了她出来,喻音上身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下身套了一条很有垂感的冰丝阔腿裤,头发被盘了起来,随便扎了一个丸子头。
她的眼里都是雾气,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水渍,额前的头发湿哒哒的。
这随意慵懒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梁言按耐住心中的躁动,斜靠在沙发上看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视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过不久喻音收拾完了,套了一件外套准备出门。北京这段时间降了一次温,早晚已经有些凉意。
看向窗外,天气阴沉沉的,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北京的天一般都是干燥的,如果能感受到稍微的温润,那应该是要下雨了。
在她打开门前梁言不死心的问她:“真的不可以一起下去吗?”
语气里略带了一些委屈。
喻音坚定的拒绝了他:“不可以。”
“那张助就快要到了,你顺便在楼下帮我把东西带上来吧。”
“好。”
喻音下楼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她平时自己吃东西吃得少,冰箱里面很少存货。从超市出来在早餐店打包了两份粥和一些杂粮饼,买完刚好就碰到张助开着车到了楼下。
她从车上下来,一手提着电脑和一个袋子,一手拿着厚厚一摞文件。看喻音手上也提满了东西,她说道:“不行,你一个人拿不了,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张助看见喻音丝毫没有意外,想必梁言早就告诉了她。
喻音本想客气两句,见自己实在也拿不下,就没有再推诿。
在电梯里张助关心的问道:“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喻音回答她:“差不多都好了。”
“对不起,我本答应你要保密。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梁董让我说,我不得不告诉他。”
“没关系的,我理解。”喻音听出了张助话里的歉意,连忙宽慰她:“事情已经结束了,就不用再提了。”
张助轻微点点头,话题一转:“你和梁董已经同居了吗?怎么他还让我给他带衣服来?”
喻音的脸一下变得燥热,他们俩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关系,怎么可能同居了呢?只是他赖在这里不肯走罢了。
“没有……他说周末留下来休息一下而已。”人在紧张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的到处乱瞟,就像喻音现在一样,她不敢看张助,盯着电梯里的广告,这个看完了换另外一个看。
张助不由自主的轻笑道:“难得梁董主动说要过周末,也算是稀奇。”
两人说话间电梯到达,喻音在前面带路,停在一处门前。腾出手来开了门,梁言走到门口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张助上来了,请她进来坐会儿吧。”喻音说着便要去给她拿拖鞋。
“不用了,我还有事,放下东西就走。”张助连忙拒绝,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当个电灯泡,就算是坐坐也能想到梁言那不爽利的脸色。
她把手上的东西都递了出去,梁言放下超市的袋子后转身接下了她手上的电脑、袋子和文件。
“这些都是周一就要落实的文件,我已经整理好了,如果您看过后有什么修改,随时跟我联系,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批复。”
“行。”梁言点头道:“劳烦你跑一趟,回去吧。”
张助内心有点好笑,她是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吗?还用得着他这样明显的催促,她离开前,贴心的帮他们带上了门。
喻音和梁言在小餐桌上吃早餐,桌子太小,平时喻音一个人吃饭也没感觉到什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双碗筷,显得拥挤了不少。
她宿醉后的胃口不太好,清晨的一碗白粥刚好能缓解她的不适。一口喝进去的瞬间感觉胃里暖暖的,仿佛身体和心灵得到了双重的慰藉。
吃饭的时候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梁言只是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窗外,低声说道:“快要下雨了。”
吃完了喻音收拾,梁言把电脑和文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办公的话有点太高了,他干脆垫了一个靠枕,背靠沙发塌,直接坐在了地上。
说是周末要休息,但看着张助送过来的这一摞文件,好像也没办法休息,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办公罢了。
九点钟他有个视频会议,梁言上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等着了。
喻音给他倒了一杯水在手边,自己躺回床上。头还有点昏,梁言在忙他的,自己反正无事,睡个回笼觉吧。
看了一会手机,在他们会议小声讨论的声音中,喻音沉沉睡去。
天终于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窗外。梁言听着电脑里面传来工作汇报的声音突然有些恍惚,他的心跳慢了下来,这场大雨打断了他工作的思绪和节奏,他很久没有这样漫不经心过了,这种感觉特别能让人轻易的释放出情绪。
他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喻音,她睡的正香,窗外的雨声并没有打扰到她,她包裹在被子里,享受着睡眠带给她的快乐。
梁言这一刻实在无心再听别人在说什么,他打断了视频里面正在说话的人:
“先休息半小时吧,一会儿继续。”
说完临时退出了会议室,休眠了电脑。
他从地上起来,躺倒在了沙发上,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
梁言看着阳台外面,一排盛开的月季在风雨里摇晃,雨落下来打在花瓣上,像是花瓣里面自己渗透出来的水,娇艳欲滴。
安静的房间,昏暗的环境,外面下着大雨,他们在屋里,一人在安睡,一人在发呆听雨。
梁言的眼睛仿佛被一层轻纱所包裹,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但又因此透着朦胧的美好。喻音熟睡的面庞和她沉稳的呼吸声浸润到梁言的心里,慢慢抚平了他长久以来的疲惫,他的内心充满了治愈和安全感,如果一直跟她这样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待到天荒地老。
一声惊雷,喻音浑身颤抖了一下,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灌入耳中,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严实,有阵阵凉风吹进来。
她稍微抬头,看见梁言躺卧在沙发上正望着窗外发呆。雨势好像越来越大,滴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凝结成一股水路缓缓流下。
天上惊雷伴随着闪电,云层越压越低,雨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梁言仿佛察觉到喻音醒来,他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回头往床上看去。发现喻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他突然的转身让喻音来不及反应,她偷看他被发现后,便一头又扎进了被子里。
梁言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你醒了?”
喻音嗡在被子里回答他:“嗯。”
“下大雨了。”
“我知道。”
梁言自顾自的说道:“北京好久都没有下雨了,没想到我还能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感受这宁静的片刻。”
喻音没有说话,继续藏在被子里。
“风来就听风,雨来就听雨,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梁言缓缓道来,他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面游走,有些虚无:“喻音,下雨了……我说的不只是天气。”
……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晚上。
喻音的心态好像哪里发生了转变,她好像在某一个点上和自己和解了。
看着梁言差不多一整天都在认真工作的模样,他低头仔细看文件,手握着笔时不时的写写画画,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偶尔说两句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倾听,实在不得不发表意见才开口。
直到喻音做好了晚饭,端上了餐桌。
梁言刚好也忙完了,闻着香味突然就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这一幕他感觉到异常熟悉,仿佛在某一个平行时空里面,他们曾经这样相处过。
这就是平淡的幸福吗?她做好饭叫他,他放下手上的事过去跟她一起,两人在餐桌前坐下,说说笑笑开启了美好的晚餐。
两人都没有点破房间里充斥着的温馨情愫,这应该是情侣间才有的氛围。在这种情况下,梁言反而更不敢轻易的去打破这样的平衡,他怕他说了什么之后,反而让两人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喻音总是逃避,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整天的雨像是把他困在了原地,他撑着伞,不敢靠近她。
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一直秉持着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