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是父皇昨天新认了个儿子,此事说来话长……”
杨嘉仪将宫中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沈知韫听。
沈知韫一边给杨嘉仪拆着发饰一边安静的听杨嘉仪讲着。
“你说,父皇怎么突然对杨彻那么好。这些年,他都不管不顾的,突然间就深情起来了。”
杨嘉仪任由沈知韫替自己解开衣带,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状态的十分不好。
“陛下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只是殿下你脸色看着很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叫太医来看看?”
沈知韫轻轻的握住了杨嘉仪的手,她的手凉凉的他很是担心。
“没事,可能是昨晚有些着凉又没休息好。过会儿睡一觉便好。只是我听那卢仁矩的意思,反正也是他的猜测嘛,父皇可能像立杨彻为太子……你说父皇会有这个意思嘛?”
杨嘉仪坐在床榻上,半个身子靠在床榻的柱子上。她半眯着眼,看向沈知韫和他说着。
“圣意最难揣度,更何况此事还涉及储君……”
沈知韫走到杨嘉仪身边,替她揉捏着发酸的肩膀。
“你说的有理……只是,不知道……”
杨嘉仪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月晦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公主……”
“嗯?”
“鸿胪寺的人来说,昭和长公主从室韦找来了勃勒金的可贺敦……”
——————鸿胪寺——————
杨嘉仪与沈知韫匆匆赶到鸿胪寺,鸿胪寺的大门外,少卿正焦灼地来回踱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偌大的鸿胪寺里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忽然“啪”的一下,一道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打破了鸿胪寺中的寂静,紧接着便听到了勃勒金杀猪般的惨叫。
鸿胪寺少卿一见杨嘉仪和沈知韫的到来,便是像看到救星一般快步的迎了上来:
“沈大人!可算来了呀!快去看看,里面都乱成一团了!昭和长公主将勃勒金的夫人往鸿胪寺门口一丢就走了。这烂摊子我可收拾不了啊!”
鸿胪寺少卿行礼的时侯,双手抖个不停。显然,是被勃勒金他们折腾得够呛。
沈知韫不动声色地将杨嘉仪护在身后,说着:
“早就听闻勃勒金的正妻是个不好相处的,没想到……”
鸿胪寺少卿苦笑着点点头,眼睛看向里面。
这时,鸿胪寺内院又传来一记响亮的鞭子声,惊得廊下原本休栖黄雀扑棱棱四散逃窜乱飞。
鸿胪寺少卿不禁凑近沈知韫他们,还压低声音道:
“那勃勒金的夫人...…着实是个厉害角色...…刚刚听他们说,这妇人的身后站着的是蒙古四十八部,勃勒金一个小小的室韦可汗,根本不敢与之抗衡。所以……就算是可汗,这个时候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鸿胪寺少卿的话还未说完,内院里突然又传来器物批啦啪啦碎裂的声响,鸿胪寺少卿一听,原本就灰头土脸的模样,更加窘迫了。
鸿胪寺的内院里,早已经一片狼藉。
织锦的屏风被推倒在地上,混着葡萄酒的茶盏碎了一地。
站在碎片上的姑娘,一袭火红色的胡服,手中长鞭舞得龙飞凤舞,鞭梢所过之处,无一不是狼藉一片。这姑娘正是勃勒金的妻子———玛轲。
“你还敢躲?!”
玛轲一个箭步踏上石桌,鞭子“啪啪啪”地抽在勃勒金脚边。
这几日嚣张惯了的室韦可汗勃勒金,此刻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捂着头四处逃窜。
勃勒金发间的银铃早已不知去向,腰带也是歪歪扭扭的胡乱记着。
那模样,滑稽的很。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勃勒金慌不择路险些撞上假山,他一个机灵的转身虽然躲得过假山,却没能躲过玛轲的鞭子。
一鞭子下来,刚好抽到了勃勒金耳侧。
勃勒金立刻捂着耳朵哀嚎:
“我那是被九皇子诓骗的啊,这不能全都怪我!哎哟喂!”
“放屁!”
玛轲纵身跃过地上的一片残骸,她的鞭子就像是有了灵魂,一下子就裹住了勃勒金的脚踝,她一用力猛地将勃勒金拽倒在地:
“我们草原儿郎对儿女之情最是讲究你情我愿,你倒好,你可真是丢尽了室韦的脸,丢尽了我们草原的脸!”
玛轲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住勃勒金的后背,鞭柄狠狠戳他的后脑勺:
“你倒是出息了,还敢打有夫之妇的主意?我要是今日不打烂你这张厚脸皮,便是不配做你的可贺敦!”
杨嘉仪轻咳一声,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进了鸿胪寺内院。
“姐姐救我!”
勃勒金看到杨嘉仪,连忙呼救。
“呸,我怎么什么人都救呢,你活该!”
杨嘉仪也是一点不客气。面对勃勒金的求救她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们的出现,倒是让玛轲停下了动作,她见状立即收鞭,反手将勃勒金的衣领一提,像拎小兔子一般将他拽了起来。
玛轲她理了理自己刚刚有些散落的鬓发,朝杨嘉仪行了个标准的草原礼:
“惊扰长宁公主了。”
玛轲说着,突然按住勃勒金的后颈迫他跪下:
“这蠢货给长宁公主添麻烦了,他总是发疯,您就当他说的胡话,不要怪他。”
听玛轲这么说,勃勒金还有些不服气,他挣扎着想要辩解,却被玛轲瞪了一眼,而吓得不敢说话。
勃勒金捂着自己被抽红的的耳朵,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他朝沈知韫望去,却见沈知韫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夫人。言重了。”
杨嘉仪唇角微扬,心情大好:
“我与他也算是旧时,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计较。他这般不同寻常的举动,我相信背后定有人指使。”
“九皇子!是他!是他说现在朝中储君之位空悬,我若在此时提出求亲,陛下不会拒绝……我喜欢姐姐不假,却怎么也不敢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勃勒金一听,立刻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九皇子的身上。
“长宁公主放心!”
玛轲在勃勒金的后脑勺上重重一拍:
“我这就押他回草原。若他再敢胡来,我就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