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然被他说得耳尖发烫，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却没真用力，反而被顾云归顺势握住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像羽毛挠在心上，惹得她指尖发麻。
“谁…… 谁主动了！”
她别过脸，盯着地上的树影，声音软得像晚风里的棉花，“我就是…… 就是怕你再说下去，把村里的蚊子都招来咬你！”
这话编得蹩脚，连她自己都没底气，说完就忍不住抿嘴笑，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悄悄攥了攥衣角。
顾云归低笑出声，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招蚊子也不怕，反正有小学姐帮我赶。”
他故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看着她瞬间绷紧的肩膀，眼底的笑意更浓，“就像在医院里，你帮我擦身子时，连我胳膊上沾的棉絮都仔细挑掉，比护士还细心。”
“你还说！” 张楚然猛地转头，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影子。
她赶紧又转回去，脸颊烫得厉害，“不许提那个！明明是你耍无赖，非要我擦！”
嘴上反驳，心里却想起病房里的画面...他乖乖躺着，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连呼吸都放轻，像只听话的大狗狗。
顾云归没再逗她，只是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牵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指缝。
晚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吹过来，远处传来村民家狗吠的声音，混着稻田里的虫鸣，格外安静。
“走吗？” 他晃了晃牵着的手，语气放得很柔，“再晚回去，许妍该担心了。”
张楚然 “嗯” 了一声，却没动脚，反而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声音细若蚊蝇：“那…… 那你以后不许再跟别的女人说这些话，也不许让她们碰你的手！”
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撒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依赖。
顾云归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只跟你说，只让你碰。”
他顿了顿，又故意加了句调侃，“连吕归尘他们想拍我肩膀，我都得躲着，行不行？”
“谁要你躲他们了！” 张楚然被逗笑，伸手捶了下他没受伤的胳膊，“你正常点！”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翘得老高，牵着他的手也用力了些，慢慢跟着他往回走。
土路上的石子硌着鞋底，顾云归刻意放慢脚步，跟她并肩走。
月光慢慢爬上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偶尔有晚风吹过，张楚然的头发飘到他胳膊上，软乎乎的，顾云归忍不住偏头看她，她正盯着地面的影子，嘴角藏不住的笑，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粉。
“小学姐，” 他忽然开口，声音裹着月光，“等支教结束，我们去东海逛一逛水族馆好不好？”
张楚然脚步一顿，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真的。” 顾云归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时候你带我去吃海鲜大排档，还要看日出，就我们两个。”
“好啊。” 张楚然笑着点头，又赶紧补充，“不过…… 到时候你得自己走路，不能再让我扶着你！”
“遵命，小学姐。”
顾云归笑着应下，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月光下的土路上。
晚风里的稻花香、耳边的虫鸣、身边人的温度，都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温柔，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暧昧气息。
刚走到木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周磊的笑声，混着风扇 “嗡嗡” 的转动声，格外热闹。
推开门时，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 —— 凉席上围坐着许妍、周磊和吕归尘，中间摆着个空啤酒瓶，许妍喝的是果汁，显然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情侣嘛！”
周磊最先抬头，看到两人牵着手，立马吹了声口哨，“可算回来了！我们三个人玩太无聊，正缺人呢，赶紧坐！”
张楚然的手瞬间僵了下，想从顾云归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顾云归笑着拉她坐在凉席上，刚好在许妍和周磊中间，还故意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刚玩没多久吧？我们赶上了。”
许妍笑着递过来一瓶冰镇果汁，打趣道：“再晚回来，我们都要猜你们在村口做什么了。”
她说着冲张楚然眨了眨眼，张楚然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接过果汁，低头拧瓶盖，却半天没拧开。
顾云归见状，自然地接过果汁，单手就拧开了，再递回给她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慢点喝，别呛着。”
动作熟稔又自然，看得周磊和吕归尘相视一笑，眼底满是 “我懂的” 的神色。
游戏重新开始，啤酒瓶在凉席上转起来，瓶口最先指向吕归尘。
周磊立马凑过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真心话的话，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村头小卖部家的姑娘意思？”
吕归尘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承认 “觉得她笑起来好看”，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接着轮到许妍，她选了大冒险，被要求给村里的王婶打个电话说 “明天想跟她学编竹篮”，电话里王婶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出来，大家笑得更欢了。
啤酒瓶再次转动，这次慢悠悠地停在了顾云归面前。
周磊眼睛一亮，拍着大腿：“云归！真心话！我问你，你现在心里最在意的人是谁？不许说‘大家’，必须说一个人！”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许妍和吕归尘都看向顾云归，张楚然也悄悄抬眼，握着果汁瓶的手指紧了紧。
顾云归却没犹豫，目光直接落在身边的张楚然身上，嘴角带着笑意：“能让我硬着头皮挡蛇，还在医院守我一天一夜，连自己的苹果都被我抢了也没真生气的人 —— 你说是谁？”
“哇哦！” 周磊立马起哄，吕归尘也跟着笑，许妍则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欣慰。
张楚然的脸烫得能煎鸡蛋，赶紧低头喝果汁，却没注意到顾云归的手悄悄伸过来，帮她把垂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
下一轮，啤酒瓶精准地指向了张楚然。
周磊坏笑着：“楚然！大冒险！惩罚是 —— 给你身边最近的人喂一口吃的！”
他说着指了指凉席上的饼干盒，“就用那个巧克力饼干！”
张楚然的脸更红了，身边最近的人明明就是顾云归！
她瞪了周磊一眼，却还是拿起一块饼干，别扭地递到顾云归嘴边。
顾云归笑着张嘴，却故意用牙齿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惹得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缩回手，小声骂了句 “耍流氓”。
“哎哎哎！怎么还骂人呢！” 周磊假装不满，“这可是大冒险规则！云归，你得罚她再喂一块！”
顾云归配合地挑眉，看向张楚然：“听见了？周磊说要再喂一块。”
“才不要！” 张楚然把饼干盒推远，却被顾云归伸手拉了拉胳膊。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乖，喂我一块，待会儿我帮你洗水果。”
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让她瞬间没了脾气，只好又拿起一块饼干，快速塞进他嘴里。
游戏玩到后半夜，大家都有些困了。收拾东西时，顾云归去院子里接水，张楚然跟在后面，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刚才…… 说的是真的吗？”
顾云归转身，借着月光看清她眼底的期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哪句？是说在意你，还是说要帮你洗水果？”
见她脸红着不说话，他又补充道，“都是真的。”
晚风从院子里吹进来，带着稻花香，张楚然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软得像刚煮好的粥。
原来真心话大冒险里，最让人开心的不是游戏本身，而是他毫不掩饰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