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渊想了想,传音道:“那我先弄出点动静引开店主,你再上。”
江十堰摇头:“不用。他现在有伤,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会想逃跑。”
“我到时候封住门窗,他想逃只能从屋顶走。你守在这,帮我截住他。”
晏临渊思忖了下,递给她一个别针:
“你别在衣服上。里面有针孔摄像头,我能随时看到你那边的情况。还有,”
他指着别针略粗的一头说:“里面有卫星追踪器。”
“细如牛毛,射中后无知无觉不易被发现。就算有个万一他跑了,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个追踪他。”
江十堰接过别针别好,然后无声落地,隐藏在了房间窗户底下的黑暗中。
屋内两人还在交谈。
“可您不是说,那东西被一个玄术高明的人拿走了吗?您现在又身受重伤,万万不能与人对战啊!”
那人在喉间发出乌鸦班粗粝的笑声:“只要找到那头玄狼,就能找回那东西。他们肯定都在一个人手中。”
“只是我现在受阴力大阵反噬,血肉溶解,不能释放灵力催动幽梦迷踪篆,否则那人早就在我的手掌心了!”
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仇恨:“哼,居然发现了裂峰山的大阵,还带走了玄狼。这个人比我想象得有本事。”
店主沉沉叹气:“先生,不管怎么说先喝药吧?教主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人却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破风箱般的胸膛里发出冷笑:
“教主?呵……”
突然,他眼神一冷,断喝道:“什么人?!”
同时,包着被子闪身到角落。
店主也反应奇快,立刻拿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可江十堰更快,一个跃身就从窗口跳进房间,用早就画好的符篆封住门窗。
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店主身上拍了定身符,又捏出雷火劫向墙角的人抛去。
在房间里看不清,现在仔细一看,这人头和脸都被被子包裹着。
雷火劫一下,被子被点着,让他不得不把被子抛到一边,露出裹着黑袍的身体。
头上也蒙着黑头套,除了嘴巴,其他都掩藏在阴影之中。
看他这一眼,可谓触目惊心。
只见他全身鲜血淋漓,碎肉七零八落地挂着,要掉不掉的样子。
汩汩鲜血顺着伤口不停地往外淌着。
房间里,血腥味和药味混合成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当初的阵法有多阴毒,现在反噬到你身上的就有多痛苦。”
江十堰冷冷地看着黑袍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的嘴巴张开,无声地笑了笑:“我还没去找你,你竟然自己追过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你要倒大霉了!哈哈哈哈哈……”
江十堰不想跟他废话,也拍了定身符在他身上,却瞬间然烧成一团灰炭。
她眸子一眯。
这就说明,这人的灵力在她画的定身符之上。
突然,对方嘴角浮起阴鸷的笑意,用微露白骨的手对着江十堰猛然捏紧又抛出。
顿时,无数根银针像春雨般兜头向江十堰落下,针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江十堰快速闪躲,迅疾如闪电,可根根银针却像有眼睛,追着她跑。
她倏然停下骤然捏紧手心,一层防护结界顿时出现。
银针与结界碰撞,被烧成齑粉。
这时,她在余光里看到黑袍人的身影蓦然一动,向上窜去。
“想走?”
江十堰冷笑一声,拔下附近墙壁上的银针抬手就丢了过去。
她没受伤能避得开,这连命都没了半条的老登可就难说了。
果然,只听他闷哼一声,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心思阴毒,为非作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着,江十堰上前,一把掀起这人的黑色头套——
一张意料之外又熟悉无比的脸出现,江十堰如遭雷击,登时愣在原地。
机会难得,这人趁她愣神的功夫迅速把头套戴回去,身子一提就要冲破屋顶逃走。
却被守在屋顶的晏临渊逮了个正着。
那人没想到,屋顶上还有个人,一下就被按住。
晏临渊冷笑:“看你还往哪跑,老实点!”
却没料到这人竟然一口咬下自己左肩已经淅淅沥沥掉下来的血肉,猝不及防地向晏临渊喷去。
一时间,腥臭粘稠的血液和零散的碎肉在晏临渊眼前炸开,糊了他一脸。
那血里不知有什么,竟然冒着黑气,侵入五官后竟然让他眼前晕眩,手脚也有些发软。
他按着那人的力道骤然减轻,被他猛力推开,窜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艹……”
晏临渊爆了句粗口,抹了把眼睛想追上去,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软倒,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他的身体沿着屋顶缓缓虾滑,眼看就要从破口处掉下去。
这时,一个温软的身体接住了他,有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孔,让翻滚的胃部好受了许多。
又是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晏临渊等不适感过去后,才模糊不清地对江十堰说:
“对不起,还是被这老贼跑了。”
“嘘,你受伤了,先别说话。”
晏临渊一愣。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怪自己,还安慰他。
江十堰横了眼店主:“先把他带回去问问。”
她看向屋顶上的破洞,眼神冷如寒芒:“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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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滇州忙的时候,付正龙也赶到了匿名举报中说的地方。
一个北边的小镇,生活水平落后,也没什么便利的交通工具。
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是倒了好几趟高铁,又坐汽车才到了目的地。
“师父,这人能真在这吗?他当时搞诈骗可是黑了不少钱。听他手下在牢里交代,一万块以下的钱他都不放在眼里的,现在能甘心窝在这种地方?”鲁明宇看着鸟不生蛋的小村落,疑虑道。
“这举报也奇怪得很,就一封邮件还查不到Ip地址,藏身地还写得这么详细,怎么看怎么奇怪。师父,你说……这一趟不会有诈吧?”
“今时不同往日,案发后他就是过街老鼠,哪还顾得上享受?”
付正龙眯了眯鹰隼般的眸子,“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得去看看,这人也逃得够久了。走,我们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