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来到益州城的城门入口处,张捕头和两个捕快赶忙将告示贴了上去。
一时间,众多百姓围拢过来围观。
诸事完毕,张捕头和两个捕快来到陈平安面前,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大人,告示已然贴好。相信不出三日,满城百姓都会知晓您上任的消息。”
陈平安淡淡一笑,轻轻挥了挥手,道:“你办事倒还利落,赏你几两银子。”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商户送来的银子,取出五两,正要递过去。
只见张捕头扑通一声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手中捧着整整十两银子,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身后的两个捕快见状,也纷纷跪地,将身上的银子尽数拿出,二人凑了十两,同样高高举起。
陈平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笑着问道:“张捕头,还有两位捕快,你们此举是何意啊?”
“大人,昨日下属狗胆包天,冒犯了您,这十两银子还望您收下,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张捕头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那两个捕快也提高声音,带着哭腔喊道:“还请大人宽宏大量,把我们的冒犯当做屁,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三人此刻宛如龟孙一般,卑躬屈膝,怂得如同丧家之犬,哪里还敢有半分反抗之意。
如今的陈平安,若想收拾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只需开口,便能断了他们的公差,将他们打为平民;
亦或是趁机给他们穿小鞋,把他们发配到艰苦危险之地,让他们随时都有断送性命之虞。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说陈平安尚无实际兵权,但从惩罚之法中调走十人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如今是镇将大人身边的心腹,只需告上一状,就够他们三人喝一壶的,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
陈平安闻言,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从三人手中将银子尽数拿走。
而后,他缓步来到张捕头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昨日,你从我手中拿走十两银子,今日双倍奉还。只是你昨日所言,今日该如何算呢?”
张捕头一听,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说话声音也哆嗦成一团:“大人,您就别捉弄下属了,下属已然记住此次教训,日后绝不再犯。若大人有何需求,只需一句话,下属必当赴汤蹈火,以报您的饶恕之恩。”
那两个捕快听了,也赶忙开口表态:“我等愿为镇副大人赴汤蹈火!”
陈平安听着他们的话,心中这才稍感满意。
此番也算是给了张捕头一个教训,料想他日后不敢再造次。
况且自己刚刚上任,尚无实权,不过挂个虚名而已,行事也不好太过过分。
再者,接下来他确实有用得着张捕头之处。
还有便是,他一夜未归,想来玉娇姐在家中早已焦急万分,他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
于是,陈平安开口道:“今日之事便算有个了结,我也要回去了,劳烦各位,帮我准备一辆马车!”
他略一思索,又道:“那无棚的马车回去太过寒冷,若有一辆带棚的马车,里面再置个火盆,倒也不至于受冻。至于那马车,就让这两个捕快送回去便是。”
张捕头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急忙起身道:“大人请放心,下属这就去安排,定让您满意。”
言罢,他如逃离虎口一般,匆匆离开了原地。
那两个捕快也不敢耽搁,急忙追了上去。
约莫半炷香的工夫,陈平安已换上那身熊皮,回到了客栈。
李来福早已在此等候,正牵着马车。
陈平安笑着说道:“来福啊,这马车有人帮咱们送回去,你与我上那辆马车。”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辆带棚的马车,正是张捕头刚送来的。
那两个捕快听闻,赶忙跑过来,从李来福手中接过缰绳,恭敬说道:“大人你们先上马车,我等在后面跟着。”
陈平安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要去办。”
原来,陈平安回到衙门之时,已将从商户处收来的钱财尽数上交,一两银子都未曾私留,镇将大人还赏了他五十两。
眼下,他打算将私藏的五片雪莲叶子拿去售卖,看看能值多少钱。
说罢,他便拉着李来福,直奔街角的回春堂药铺而去。
等走进回春堂的药铺,便有一个老者走了过来。
这老者应该就是这家药铺的大夫。
此时正在忙着熬药,这门口摆着几个铁砂锅,抱着浓浓的药香气!!
暮霭沉沉,落日熔金,洒下的余晖为街巷铺上一层暖黄薄纱。
陈平安与李来福并肩踏入回春堂药铺,脚步轻盈却带着几分期许。
甫一进门,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迎了上来。
这老者身着一袭素朴的青布长袍,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图案,手持一把陈旧的蒲扇,扇面上墨迹斑驳,似藏着岁月的故事。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宛如古井之水,深不见底。
陈平安心中忖度,这位老者想必便是这家药铺的大夫了。
此时,药铺门口摆放着几个硕大的铁砂锅,砂锅里的药汁正翻滚冒泡,浓郁的药香如袅袅轻烟,弥漫在空气中,丝丝缕缕,撩拨着人的嗅觉。
陈平安微微拱手,礼数周全地开口询问:“老丈,冒昧相问,这家药铺的老板是谁?在下有点物件,想卖与贵铺。”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陈平安两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眉头微皱,冷冷开口道:“你走吧。”
陈平安心中大惑不解,一脸错愕,暗道:这老头好生古怪,还未问我所卖何物,便直接赶人,究竟是何道理?
正当他满心疑惑之时,楼梯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
这男子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袍,袍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腰带,脚蹬一双黑色的靴子,靴面上镶嵌着银色的装饰,整个人显得富贵而得体。
那男子笑容可掬地走到陈平安面前,双手抱拳,和声说道:“敢问客官是来买药看病,还是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