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合力将南宫珩放到装满药材的浴桶中时,已是深夜。
江映晚气喘吁吁:“明日一早,我会过来换药。
今晚你在这里守着,务必将浴桶里的水保持在七十度左右。”
杜福宝疑惑道:“七十度?什么是七十度?”
江映晚解释说:“就是你把手放进去,感觉到烫手,却还可以忍受的程度。”
厉瑾玄:“本王会让寒舟在门外守着,若是需要加热水,你尽管唤他。”
杜福宝点头。
随着,江映晚迫不及待地拉着厉瑾玄离开了这里。
厉瑾玄眼底止不住的担忧。
“阿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放那丫头一个人守着你确定没问题?”
江映晚眼下的乌青将她此刻的疲惫一览无余。
她打着哈欠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论照顾南宫珩,福宝那傻丫头一定比任何人都精细。”
厉瑾玄看着她:“你这么安排,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吧。”
江映晚微微勾了勾唇:“我就是要让南宫珩欠我们福宝人情,还都还不完…”
厉瑾玄无奈地摇摇头。
“阿珩武功仅在本王之下,也不知道他此次到底被何人所伤,没想到刘相身边倒真有些能人。”
江映晚只觉得眼皮发紧,拉着厉瑾玄回了寝殿。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许是因为太累了,睡得格外安稳。
寅时三刻,杜福宝闭着眼睛将手伸进浴桶,察觉到水温凉了,立刻让寒舟打来热水,增加水温。
整整一夜,杜福宝都没怎么阖眼。
次日辰时,江映晚带人给杜福宝送来早膳。
“刚出锅的鸡丝面,趁热吃。”
桃夭将面条放到桌子上,扶着杜福宝坐好。
杜福宝拿起筷子,刚准备吃,便看见江映晚撸着袖子,徒手从南宫珩的浴桶中捞出那些毫无生机的五毒之物。
那些东西整整泡了一夜,眼下已经浮肿。
若是仔细一嗅,便能闻到一股子夹杂着药草之味的腥臭之气。
杜福宝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跑到门口干呕起来。
随着用力,鼻涕眼泪流出一大把。
玉露立刻为其拿来干净的锦帕。
“小姐,您去歇歇吧,珩公子这儿奴婢替您守着还不成吗?”
杜福宝坚持着摇摇头。
江映晚将五毒之物以及药材换好,来到杜福宝身边,轻声道:“去歇歇吧,还有整整六日呢,你若不抽空休息,想熬也熬不住。”
“可是晚姐姐…”
江映晚不容置疑道:“桃夭,带杜小姐去客房。”
杜福宝离开以后,江映晚拿出银针,给南宫珩疏通穴道,也好让药效发作得更快一些。
昏迷中的南宫珩发出一声闷哼。
一旁的厉瑾玄看着这一幕,眸光闪烁。
整整过了三日,杜父左盼右盼,也不见杜福宝的身影。
管家田叔在旁焦急道:“大小姐以前虽然任性,但从未像如今这样夜不归宿过,整整三日,也不知道大小姐究竟和谁呆在一块儿。”
杜父皱眉,低声嘱咐道:“此事千万不能外传,对外只说大小姐在房中养病。”
田叔点头应下。
一转眼,便又过了四日。
南宫珩除了偶尔的轻哼,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杜福宝瞬间急了:“晚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杜福宝:“是火灵芝吃得不够多吗?”
江映晚眉头紧锁,拿起南宫珩的手为其把脉。
片刻之后,她长舒一口:“原来如此。”
厉瑾玄:“怎么回事?”
江映晚对着两人解释道:“南宫珩所修内力,至阴至寒,这也是他为何能凭借内力压制寒毒那么久的原因。
可是火灵芝,乃是世间至刚至阳之物,与他本身内力恰好相克。
若是想让火灵芝发挥药力,便只能阴阳相合,刚柔相交…”
杜福宝:“晚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把话说明白些!”
江映晚深吸口气,淡淡道:“就是找个女人,与他行周公之礼,以此激发他的至阳之体。”
杜福宝闻言,脸色瞬间涨红,紧紧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江映晚当然知道,在这个封建时代,女子把名节看得比命都重要。
于是她转头看向厉瑾玄。
厉瑾玄二话不说:“寒舟,立刻去寻找一个愿意献身的姑娘。”
杜福宝握紧双拳,缓缓抬头:“不必麻烦了。”
江映晚上前:“福宝,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想清楚了?”
杜福宝点头:“只要能救他性命,我无怨无悔。”
玉露急得直跺脚:“小姐,这怎么可以?
若是珩公子醒了以后不认账,您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杜福宝失笑一声:“在人命面前,所谓贞洁又算得了什么?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我。”
随后,杜福宝神情严肃地走到厉瑾玄身旁:
“还请王爷为我们安排一处僻静之所,不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厉瑾玄看着杜福宝,缄默片刻,点头应道:“好。”
厉瑾玄:“寒舟,带珩公子和杜小姐去竹园。”
寒舟命人,将南宫珩放到担架上抬起。
江映晚叫道:“等等!”
杜福宝泪眼盈盈地看着她:“晚姐姐,你别拦我。”
江映晚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是要拦你,我是有东西要交给你,你们等我一下,我这便回房去拿。”
江映晚说完,脚下犹如生风,快速跑回房中。
不出片刻,她拿着皇后送她那本禁书,回到书房。
她神情古怪地将杜福宝拉到一旁,迅速将那本书塞到杜福宝怀中。
“这本书或许会帮到你。”
杜福宝双颊一红,道谢般点了点头。
江映晚安慰道:“你放心,等南宫珩身体大好,我就算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也定让他给你个交代。”
杜福宝却摇了摇头:“晚姐姐,此事我虽心甘情愿,但我们不能以恩相挟。
我只希望在王府发生的一切,除却我们几人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江映晚点头:“这是自然。”
杜福宝捏紧怀里的书:“晚姐姐,晚一会儿再见。”
杜福宝跟着寒舟来到竹园。
竹园之所以叫竹园,是因为他种满了翠竹。
郁郁葱葱之下,一座简朴的木屋若隐若现。
杜福宝没想到,在这金碧辉煌恴王府,竟还有一副清幽之所。
寒舟让手下的人将南宫珩抬进木屋,稳稳地放在床榻之上。
寒舟弯下身,恭敬道:“属下先行告退,杜小姐请自便。”
杜福宝心如打鼓,七上八下。
自便?这种事情她又该如何自便?
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南宫珩,她一咬牙,翻开江映晚塞给她的那本书。
她惊讶得瞪大眼睛,脸色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没想到夫妻之事,竟然还可以这样?”
她缓缓褪去衣衫,按照书中所交,跨坐在南宫珩身上。
她解开他的里衣,犹如蜻蜓点水般亲吻他的胸膛,额头,眉眼。
最后,再用她那小巧灵活的小舌一点点撬开男人紧闭的双唇。
一番折腾以后,男人的身体终于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杜福宝心中一喜,立即将自己脱了个干净。
眼睛一闭,摸索着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架子床不堪忍受,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一个时辰过后,杜福宝虚脱地匍匐在男人胸膛。
她抬起手,描绘着他的眉眼:“这下,你是不是就能安然无恙?”
休息够了,她穿好衣服,来到屋外。
就在她转身那一瞬间,南宫珩的左手的无名指,稍微动了一下。
杜福宝找到江映晚,将那本书还给了她。
“晚姐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一定要把他救醒。”
江映晚点头:“放心吧。”
随后,江映晚和厉瑾玄来到竹园。
床上的南宫珩面色红润,身体表面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江映晚认真为其诊脉,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寒毒已解,不出十二个时辰,他应该就会苏醒。”
厉瑾玄闻言,也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江映晚起身:“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福宝。”
江映晚回到正堂,从桃夭口中得知,杜福宝已经带着人离开。
江映晚皱眉:“那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桃夭如实道:“她拖您照顾好珩公子,不用过于担心她。”
江映晚摇摇头:“这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