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冬夜,寒风凛冽。
训练基地后操场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散落着孤零零的昏黄光晕。
时微没有回宿舍,挽着顾南淮沿着塑胶跑道,到了操场背风的一隅。
这里是她和其他舞者、运动员们的解压圣地。
靠墙处,是他们用泡沫板和木条搭起的猫舍,里面垫着厚厚的棉絮,外面蒙着透明的塑料膜,像个小暖房。
透过一小块亚克力“窗户”,能看到三四只猫团成毛球取暖。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它们立刻娇声叫着钻出来,亲昵地蹭着时微的裤脚。
时微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猫条。
顾南淮垂眸看着,唇角微勾,“回头我得跟来福告个状,它妈在外面有猫了。”
时微扭头嗔怪地瞪他一眼,“你少挑拨离间,它听得懂的,活爹。”
顾南淮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后背懒散地倚上围墙,就着昏黄的光,静静看着她和猫。
喂食的窸窣声里,夹杂着猫咪满足而响亮的呼噜声,在这寂静的寒夜里格外清晰。
氛围安宁。
时微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梳理着猫背上温暖的绒毛,平静道:
“他既然选了这条绝路……我们除了尊重,也没别的能做了。”
顾南淮眉头一挑。
时微挠了挠凑上来的猫下巴,站起身,随手掸了掸裤腿上沾的猫毛。
“你呢,也已经尽力了。”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她顿了顿,释然地呼出一口白色呵气,“各有各的命。”
关于前任,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再好不过了。
但那个人过得不好,也早跟她无关了。
顾南淮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赞许她,“时老师通透!”
他正要拥着她离开,怀里的人却僵住,倒抽一口冷气。
“嘶……别动!”时微声音都变了调。
顾南淮瞧着她,一下了然,“抽筋了?”
时微重重点头,带着哭腔:“你、你别碰我……”抽筋的时候,一点轻微的触动,对她而言都是酷刑!
“好,好,我不动你。”他认真道,也没像两年前那一回,直男地让她跺一下脚。
待她稍稍缓解一点后,一阵天旋地转,他打横抱起了她。
“抱你回去。”
男人宽阔的胸膛隔绝了冬夜的寒气,一股暖意包裹住她。
时微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烟草味,只有清冽干净的木质香,混合着令她安心的体温。
时微鼻尖蹭到他微凉的耳廓,冻得跟冰块似的双手,从他衬衫后颈衣领里探了进去,掌心直接贴在他滚烫的后背上,捂手。
顾南淮被她冰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把她给扔出去!
手臂却条件反射地将她箍得更紧。
“嘶!顾太太,你这谋杀亲夫呢?”男人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甜蜜的抱怨。
时微无声得意地笑着,冰凉的双手不停地在他后背滑动,享用她的专属暖炉。
“我们顾先生,真好用。”
好用……
顾南淮舌尖抵了抵腮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加快了脚步,抱着她进了黑洞洞的楼道。
……
刚进她宿舍,她就被他抵在门板上。
黑暗中,他低下头,鼻尖轻蹭过她的,低沉的嗓音含着危险又迷人的笑意:“时老师,我最好用的东西,你很久没用了。”
时微一颤,几乎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