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雷尔斯顿家退出
车门关闭的瞬间，车载空调的冷气裹挟着皮革与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唐·本杰明解开西装领口的纽扣，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比弗利山庄酒店，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真皮座椅。
\"老板，直接把U盘给岩崎三司，不怕他掌握把柄？\"艾斯转动方向盘，战术手表的金属表带在仪表盘蓝光下泛着冷光。
唐·本杰明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U盘，在掌心抛接把玩：\"洗钱证据早在洛杉矶分行的专用保险柜里锁着。给他的这个，不过是用pS技术合成的银行流水和经过变声处理的通讯录音。\"他突然轻笑出声，黑暗中牙齿白得发亮，\"岩崎三司这种老狐狸，就算怀疑是假也不会贸然验证——只要这把火烧到布克身上就够了。\"
艾斯恍然：\"所以故意用这种容易被拆穿的手段，反而让他不敢轻易试探？\"
\"聪明人。\"唐·本杰明将U盘随手扔进车载保险箱，\"布克做贼心虚，看到这些'证据'只会方寸大乱。而岩崎三司要的只是顺利剥离加州银行这个累赘，真假对他来说...\"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不过是谈判桌上的筹码。\"
与此同时，比弗利山庄酒店总统套房内，岩崎三司正用镊子夹起茶饼，放在古朴的茶釜上烘烤。贴身保镖沉默地站在阴影里，如同一尊雕塑。
\"你猜这个U盘里的内容是真是假？\"岩崎三司忽然开口，茶香混着电子元件特有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保镖依然保持沉默，只是微微颔首。
岩崎三司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文件后轻笑出声：\"洗钱勾当肯定是真的，但这些证据...\"他用钢笔尖轻点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日期格式不对，暗网界面是五年前的老版本，漏洞百出。\"他合上电脑，将U盘丢进鎏金烟灰缸，\"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布克·雷尔斯顿乱了阵脚，加州银行的交割就能顺利推进。至于未来谁接手...\"他端起茶杯轻抿，\"三菱集团要的只是甩掉包袱，止水也好，其他人也罢，与我何干？\"
次日清晨，加州银行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岩崎三司翻阅着文件，金丝眼镜反射着屏幕冷光：\"布克先生，根据审计报告，洛杉矶分行去年的不良贷款率达到12.7%，远超集团平均水平。\"他突然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而在您管理期间，可疑资金流动增加了300%，这该作何解释？\"
布克握着雪茄的手微微颤抖，烟灰落在定制西装上：\"岩崎先生，这是市场环境导致的暂时波动，我们正在...\"
\"暂时波动？\"岩崎三司调出监控画面，画面里几辆黑色SUV停在mS-13废弃据点外，\"据我所知，您和mS-13的前高层见过面。\"他取出U盘插入投影仪，伪造的洗钱记录在幕布上闪烁，\"这些数据，需要我交给FbI吗？\"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科技公司代表脸色煞白，死死攥着手中的股权文件——如果加州银行被定性为洗钱窝点，他们手中的8%股份将一文不值。布克慌乱地望向比尔，却只看到对方慢条斯理地修剪雪茄，烟灰缸里早已堆成小山。
\"比尔！你...\"布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比尔吐出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抱歉，我只是个小股东。这种大事，您得找能做主的人。\"
恰在此时，比尔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查看短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唐·本杰明的指令简明扼要：立刻拿下科技公司股份，吉布斯处可预支资金，签署保密协议。
比尔起身走向科技公司代表，皮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听说贵公司在硅谷的新项目资金链有些紧张？\"他压低声音，从西装内袋掏出支票簿，\"我可以原价收购你们的股份，还能额外提供一笔过桥贷款。但条件是...\"他指了指会议室角落的信号屏蔽器，\"今天的事，暂时保密，需要你们说出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科技公司代表的喉结上下滚动：\"如果我拒绝？\"
\"您应该知道止水安保的行事风格。\"比尔微笑着，眼神却冷如冰霜，\"上个月有个记者想曝光我们的业务，结果...\"他摊开双手，\"现在他的新闻网站已经变成色情论坛了。\"
另一边，唐·本杰明坐在止戈枪械店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布克的实时位置。老迈克的车队已经就位，四辆挂着墨西哥牌照的SUV在101号公路隧道口待命，车载干扰器持续发射着信号，将方圆两公里变成电子盲区。
\"行动。\"唐·本杰明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漠之鹰的雕花握把。
隧道内，布克的宾利刚驶入阴影，前方突然冲出两辆工程车横在路中。还未等保镖反应，老迈克带着杰瑞等人破窗而入，电击枪的蓝光闪过，车内瞬间陷入黑暗。
当布克再次恢复意识时，头套被粗暴地扯下。刺眼的白炽灯下，唐·本杰明倚在生锈的油桶上，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老迈克和杰瑞。废弃仓库外，风声裹挟着内华达州沙漠的沙尘，拍打着破旧的铁皮墙面。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布克挣扎着，却发现双手被拷在铁椅上，\"我兄弟在洛杉矶军火圈人脉广得很，你们敢动我...\"
\"老哥，你说的不会是我吧？\"唐·本杰明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当他走到灯光下时，布克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疯了？！\"布克的脸涨得通红，\"你绑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吉布斯要是知道，明天就能让你的黑钱...\"
\"吉布斯？\"唐·本杰明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电话那头，吉布斯谄媚的声音清晰可闻：\"老板放心，所有账目都已经处理妥当，布克那老东西绝对查不出来...\"
布克如遭雷击，身体重重瘫在椅子上：\"不可能...他是我一手提拔的！\"
\"在绝对利益面前，忠诚一文不值。\"唐·本杰明将股权转让协议推到他面前，钢笔尖指着签字栏，\"把10%的股份转给我，我保证你能带着剩下的财产平安离开。不然...\"他朝老迈克使了个眼色。杰瑞立刻拖出一个铁箱，里面堆满了带血的工具。
\"加州银行是雷尔斯顿家族的命根子！\"布克怒吼，脖颈青筋暴起，\"你别想...\"
\"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银行？\"唐·本杰明突然暴怒，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砸在墙上，玻璃碎片飞溅，\"从你试图用洗钱把柄要挟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雷尔斯顿家族的衰败，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因为你愚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签了这份协议，你至少能保住家族其他产业。不签...\"他指向仓库角落的酸液池，\"那你只能消失在这里，等后续我再去找你的远房亲戚们签。\"
布克的眼神从愤怒转为恐惧，继而变成绝望。沉默良久，他沙哑着开口：\"按市场价收购，一分不能少。\"
唐·本杰明凝视着对方灰白的鬓角，记忆突然闪回当初。那时的他还在底层摸爬滚打，黑钱无法洗白、资金也短缺，是布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通过加州银行完成了第一笔关键洗钱交易。那个夜莺会所，布克的开场白说\"真正的猎手，永远不会追着猎物奔跑\"的场景，此刻如刺般扎进他的心脏。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按市场价收购吗？\"唐·本杰明突然放缓语气，回忆到当初你愿意无息贷款帮助我，虽然后来无息贷款让我收加州银行股份。\"没有你当年的帮助，就没有现在的我。这份情，我得还。\"
布克盯着照片，喉结剧烈滚动：\"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这是我给你留活路的原因。\"唐·本杰明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换作别人，你以为还能站着谈条件？市场价收购股份，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雷尔斯顿家族的衰败不是你的错，是时代变了。但你不该妄图用把柄段控制我，更不该用当初的恩情当作要挟的筹码。\"
仓库外的风沙拍打着铁皮，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布克终于垂下头，在命运的巨轮下，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而唐·本杰明望着曾经的\"恩人\"，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句冰冷的警告：\"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念及旧情。\"
唐·本杰明将钢笔塞进他手中，\"三天内资金保证到账。另外，对外就说你无力对抗三菱，自愿转让股份。\"他拍了拍布克的肩膀，\"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生儿育女，培养你雷尔斯顿家族的下一代吧。要是敢耍花样...\"他凑近布克耳边低语，\"雷尔斯顿家族的族谱，我可以帮你提前写好讣告。\"
当布克颤抖着签完字，唐·本杰明收起协议，对着老迈克点头示意。杰瑞立刻上前，将头套重新套在布克头上。
\"送他去墨西哥边境，给他五十万现金和一本假护照。\"唐·本杰明整理着西装，\"记住，全程监控，直到他离开美国境内。\"
走出仓库，沙漠的夜风卷起细沙。唐·本杰明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那是拉斯维加斯的方向。手机震动，艾斯发来消息：岩崎三司已登机，航班预计三小时后离境。
在洛杉矶国际机场VIp候机室，岩崎三司正准备踏入登机通道，艾斯快步上前，黑色作战靴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递上一个密封的檀木盒，躬身说道：\"岩崎先生，这是我老板的临别赠礼。另外，他托我转告——贵集团回日本后，可着手交易加州以外的所有加州银行网点。\"
岩崎三司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他接过木盒，轻轻摇晃，里面传来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替我向唐先生问好。希望我们的合作，如同这木盒中的建盏，经得起岁月考验。\"
\"一定带到。\"艾斯点头致意，看着岩崎三司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转身将现场情况汇报给唐·本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