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他捂着发烫的脸颊,转头看向身后的张雨蒙和赵静,一脸难以置信:“我……我是不是被打了?”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许泽指着童恬,怒气冲冲地喊道:“大姐!你凭什么打人啊!”
“啪!”回应他的是又一记清脆的耳光。
许泽刚要发作,就听见童恬带着哭腔的控诉:“你这个负心汉!以前你都叫我小恬恬的!现在居然装作不认识我!”
许泽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三个问号:我是谁?我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恬恬?”张雨蒙和赵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写的震惊。
张雨蒙压低声音问赵静:“赵姐,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赵静也是一脸茫然:“我哪知道,童恬小姐这反应也太突然了……”
“你说话啊!这几年你到底去哪了?”童恬见许泽愣着不动,又提高了音量,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泽这才回过神,连忙摆手:“大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他敢肯定,这辈子从没见过眼前这个女人,更别说什么“小恬恬”了。
“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童恬气得浑身发抖,“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居然装失忆!你还有没有良心!”
张雨蒙在一旁看着,看向许泽的眼神渐渐充满鄙夷:“没想到这色鬼这么渣,童恬虽然风韵犹存,但毕竟四十多了,他居然也下得去手,现在还敢吃干抹净不认账!”
若是许泽知道她的心思,怕是要当场喊冤,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哪来的“始乱终弃”?
许泽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红着眼眶、满眼恨意的女人,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哭丧着脸,这可是关乎自己的清白,于是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大姐,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再好好看看,肯定是认错了!”
童恬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眼前这张脸,确实和记忆里的人有七分相似,可再仔细看,眉宇间的神态、眼底的光芒,又分明不一样。她喃喃自语:“眼神……眼神不一样……”
下一秒,童恬脸上的激动和悲愤瞬间褪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沉着冷静。她看向许泽,淡淡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
话虽道歉,脸上却半点歉意也无,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
许泽捂着还在发烫的脸颊,心里窝着一团火,可转念一想跟女人置气犯不上,便没好气地说:“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机灵点,别再随便打人!”
张雨蒙见状,总算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打圆场:“童姐,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学弟。”
童恬听到“学弟”两个字,眉梢微挑,看向许泽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小张,他是你学弟?他多大了?”
在她看来,许泽看着起码四十出头,怎么也跟“学弟”沾不上边。
“童姐,您别看他长得着急,他才二十四岁呢,以前可帅了!”张雨蒙赶紧解释。
赵静在旁边忍不住吐槽:“你这学弟,长得是挺着急的,跟奔五了似的。”
许泽听得一阵无语,在心里嘀咕:“妈的,果然成熟女人都喜欢小奶狗,只有小姑娘才爱大叔这一款!”
“许泽,这位是童恬童姐,那位是赵静赵姐。”张雨蒙又给许泽介绍道。
听到“许泽”两个字,童恬的身体猛地一顿。她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许泽的两只耳朵,像检查什么物件似的翻来覆去仔细看着。
“嘶——疼疼疼!你干什么!”许泽被揪得龇牙咧嘴,想挣开又怕伤着她。
“许泽!你是许泽!二十四岁,对得上!都对得上!”童恬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呼痛,反而兴奋地自言自语,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大姐!你快松手啊!耳朵要被你揪掉了!”许泽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
捂着发红的耳朵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她,“大姐!你又怎么了?不会又认错人了吧?”
童恬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冲他扬了扬下巴:“小子,你不能叫我大姐,得叫我恬姨!”
“卧槽!你这便宜占得也太明显了吧!”许泽差点跳起来。
童恬望着许泽,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因这笑意变得柔和:“小子,我都四十多了,你叫我一声姨,有问题吗?”
“啥?”许泽盯着她的脸,心里满是不可思议。
眼前的女人肌肤饱满,眼神清亮,看着顶多三十出头,跟杨洁差不多年纪,怎么也想不到竟已四十多岁。
按岁数论,叫一声姨确实合情合理。
“快叫啊。”童恬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熟稔。
“恬……姨。”许泽迟疑着,声音还有些发飘。
“哎~乖。”童恬脆生生应了一声,抬手就像安抚晚辈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许泽浑身一僵,猛地反应过来——这女人肯定认识自己!不然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逼着人叫“姨”,还如此自然地摸头的道理?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童恬,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跟他的父母交情不浅。
想到这里,许泽的心脏“咚咚”狂跳起来。这些年他没有父母的记忆,父爱母爱对他来说是多么奢侈,若能通过童恬找到些线索,或许能填补心里那块空缺。
可下一秒,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自己,生命力亏空,能不能撑过这关都难说。
就算找到了父母的消息,难道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出事,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码?
“还是等等吧。”许泽暗自打定主意,“先把眼下的坎迈过去,等恢复了再说。反正已经有了方向,也不差这几天。”
他看向童恬,发现童恬脸上的黑气已经消失,气色比刚才好上不少,看来是自己熬的香灰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