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我全招!\"萧家二爷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城北赌坊的刘疤眼逼我的...他说不还钱就剁我手...\"
萧沐瑶剑锋抵着他咽喉:\"所以你就假借购茶名义挪钱?\"
\"不止呢~\"李轩晃悠进来,\"二叔还跟刘疤眼签了份协议,用萧家茶庄抵债,白纸黑字画了押。\"说着展开张皱巴巴的契书。
李轩突然插话:\"二叔,您这月新纳的小妾,是刘疤眼送的歌妓吧?\"
满堂哗然。萧沐瑶剑尖一挑,撕开歌妓的裙摆,脚踝上赫然纹着赌坊标记!
\"美人计啊!\"李轩鼓掌,\"刘掌柜这局布了半年,二叔这鱼饵咬得真瓷实。\"
当夜,萧沐瑶带着人马围了城北赌坊。刘疤眼刚推开窗户想跑,就被渔网兜头罩住,网上还涂了李轩特制的痒痒粉!
\"萧当家的饶命!\"刘疤眼边挠痒边求饶,\"都是二老爷自愿的...\"
\"自愿你个头!\"萧沐瑶把一摞借据拍在他脸上,\"这些印子全是萝卜刻的!真当我们萧家好糊弄?\"
李轩蹲在旁边嗑瓜子:\"刘掌柜,您这造假技术还不如我家平儿。瞧这红印,官印是朱砂掺蜂蜜,您这用的...唔,番茄酱?\"
衙门里,赵捕头看着满地打滚的刘疤眼直摇头:\"萧姑娘,下次下手轻点...这人都挠成血葫芦了。\"
萧沐瑶办事雷厉风行,三日间收回全部被抵押的产业。二房彻底失势,二老爷被罚去祠堂擦祖宗牌位。
\"擦干净点!\"平儿抱着机关鸡毛掸监工,\"这掸子会记数,少擦一遍就电你!\"
本以为风波平息,谁知这日清晨,茶庄掌柜连滚带爬来报:\"东家!不好了!新到的春茶全生虫了!\"
库房里,本该清香的茶饼爬满白蛹。李轩捏碎一个,脸色骤变:\"是粮蠹!这虫子只吃存粮,怎会出现在新茶里?\"
萧沐瑶突然抽动鼻尖:\"有股子甜味...\"
\"蜂蜜!\"李轩顺着痕迹找到墙角的陶罐,\"有人用蜂蜜引虫!\"
后巷乞丐作证,前几日有个蒙面人常在此转悠。李轩掏出阿阮给的\"千里香\",往乞丐身上一洒:\"跟着味道走!\"
味道尽头竟是二房别院!翻墙进去,只见三房表舅正指挥小厮熬煮蜜糖,墙上还挂着驱虫的艾草,敢情这蠢货以为虫子怕艾草!
\"表舅好兴致。\"李轩倚着门框,\"熬糖引虫,以毒攻毒?\"
萧沐瑶一剑劈了糖锅:\"说!谁指使的!\"
\"是、是赌坊的人...\"表舅抖如筛糠,\"他们说只要搞垮茶庄,就免了我的债...\"
李轩突然笑出声:\"表舅可知,您欠的是印子钱?利滚利下来,把您剁碎了卖都不够!\"
萧沐瑶直接喊人:\"把人绑去衙门!\"
经此一事,萧沐瑶在茶庄布下天罗地网。大门装上李轩设计的\"验毒机关\",账房改用特制墨水,连运茶车的轮轴都加了防虫药囊。
这日查账时,李轩突然盯着某页出神:\"夫人,上个月往江南送的云雾茶,怎么比往年多出三成?\"
快马加鞭赶到码头,正撞见二房管家在偷偷换货。本该发往江南的精品茶,全被换成了陈年茶渣!
\"住手!\"萧沐瑶飞身下马。
管家吓得打翻茶箱,夹层里掉出张海运图,竟是要把这批劣茶卖到番邦!
\"二老爷说...说番邦人不识货...\"管家瘫软在地。
李轩捡起块茶渣嗅了嗅:\"是不识货,但这茶渣掺了曼陀罗粉,喝多了要出人命的!\"
萧沐瑶怒极反笑:\"好个二叔,还嫌害人不够,还要丢人丢到外邦!\"
公堂之上,二叔看着从别院搜出的番邦银币,终于瘫倒在地。原来他勾结海寇,想用毒茶破坏萧家商誉,趁机自立门户。
翌日,公堂上的惊堂木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萧沐瑶站在萧府正厅的滴水檐下,望着被雨水洗刷过的青石板路出神,二叔被押往州府大牢时那怨毒的眼神,至今想起来仍让她后背发凉。
\"大小姐,风大,加件衣裳吧。\"丫鬟青柳捧着件藕荷色披风轻手轻脚走过来。
萧沐瑶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那枚羊脂玉佩。这是萧家掌印信物,如今却像块烙铁般烫手。
\"李轩呢?\"
\"回小姐,李公子一早就去码头查验新到的那批蜀锦了,说是有批货色不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沐瑶眯起眼睛,看见府门方向扬起一片尘土。
十几个身着褐色短打的汉子簇拥着一辆青篷马车疾驰而来,马车帘子上绣着醒目的王家家徽,一只展翅的鹞鹰。
\"是二夫人回来了。\"青柳低声道,不自觉地往萧沐瑶身后缩了缩。
萧沐瑶嘴角绷紧。自从二叔入狱,二婶王慧娘就回平城娘家\"省亲\",这会儿突然回来,准没好事。她整了整衣襟,昂首走下台阶。
马车在正院前戛然而止。帘子一掀,先探出来的是一双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接着是二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与萧沐瑶想象中不同,二婶脸上竟挂着得体的微笑。
\"瑶丫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一下车就亲热地拉住萧沐瑶的手,腕上的金镯子叮当作响,\"你二叔糊涂,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这个做妻子的也没脸见人...\"
萧沐瑶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二婶言重了。天热,进屋说话吧。\"
二婶身后还跟着个人,一身靛蓝箭袖劲装,腰间别着把鎏金鞘的短刀,见萧沐瑶看过来,那人抱拳行礼,眉眼间尽是温良:\"长姐,多年不见。\"
\"鼎哥儿?\"萧沐瑶着实吃了一惊。萧鼎是二房次子,这些年连家书都少有,怎么突然回来了?
萧鼎笑笑:\"我已离家多年,该回家尽孝了。谁知一回来就听说...\"他眼圈微红,垂下头去,\"父亲做出这等糊涂事,我这个做儿子的实在...\"
\"好了好了,站在门口像什么话。\"二婶打断儿子的话,转向萧沐瑶,\"瑶丫头,老夫人身子可好?我带了平城有名的茯苓糕,最是养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