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蒂尼姆奥克特里格区,坎伯兰公爵府。
克洛维希娅的手指重重按在摊开的地图上,划过代表萨卡兹主力回撤的箭头,声音带着压抑的紧迫感:
“阿米娅,博士,城外的信使刚刚发回了一份关键情报。萨卡兹的主力部队正在回城,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他们即将与公爵部队开战。”她抬起头,眼中是不解与凝重,“按之前的情报来看,即便主力部队回到伦蒂尼姆,萨卡兹的军事力量也不足以正面与全部公爵抗衡。”
她顿了顿,指尖敲击着地图上的伦蒂尼姆中心区域:
“萨卡兹选择在这个时间动手,显然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掌握了能左右战局的关键力量。”
一直沉默凝视着沙盘的博士,吐出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钉楔入地面:
“碎片大厦。”
克洛维希娅眉头紧锁:
“那栋被萨卡兹占领的建筑?我们确实得知那座大厦藏着武器,可是,左右战局?”她的语气充满了质疑,难以想象一栋建筑如何能扭转如此悬殊的军力对比。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她的声音清晰,却带着沉重的分量:
“是的,克洛维希娅。你们有注意过……碎片大厦顶部的风暴吗?”
克洛维希娅回忆着,脸色微变:
“唔……那些阴云,看起来确实很异样,不像自然的天气。”
“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那确实并不是普通的风暴。”阿米娅肯定道,深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区域,“那是碎片大厦诱发的天灾。虽然和真正的天灾还有差别……”
“萨卡兹想引起一场天灾?!”克洛维希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们自己还在伦蒂尼姆!毁掉这座城市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博士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冷静地揭示了最残酷的可能性:
“他们打算把风暴当作武器。”
“……唔。”克洛维希娅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像是被这个答案扼住了呼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将天灾作为武器,这是何等疯狂的行径!
“碎片大厦的作用并非只是我们的猜想。”阿米娅继续解释,语气坚定,“这件武器……或者说这项技术,正是罗德岛进入伦蒂尼姆的首要目标。”
克洛维希娅缓缓抬起头,看向阿米娅和博士,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他们的来意:
“……罗德岛是为了笼罩着伦蒂尼姆的阴云而来。”
“嗯,”阿米娅重重地点头,“这不仅是一个比喻。”她的目光扫过指挥所内每一位自救军指挥官的脸,“万一特雷西斯真的启用了碎片大厦,他会将战火与风暴一起引向他眼中萨卡兹的敌人。”
她的话语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没有天灾信使能够预测人为天灾的走向。没有一座移动城市能逃脱这样的天灾的打击。”
“无数萨卡兹和维多利亚人都将死在这场战争中,而活下来的那些可能更悲惨。他们大多数会变成感染者。”
她的声音愈发沉重,“以及……碎片大厦,没有被安设在边境,而是在作为一国首都的伦蒂尼姆……”
克洛维希娅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个可怕的结论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意味着……”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蜷在角落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海拉,忽然轻轻抽了抽鼻子。
她抬起苍白的脸,红色的瞳孔望向碎片大厦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盘旋的、不祥的能量涡流。
“……风暴的味道,”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听到的人脊背发凉,“到时候会有很多‘痛苦’和‘混乱’……直接熟透吧。”
她舔了舔嘴唇,像是在评估某种食物的品质,然后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阿米娅身上。
克洛维希娅看着海拉,又看看面色凝重的阿米娅和博士,最终,那个可怕的结论伴随着海拉那令人不安的低语,沉重地落了下来:
“这意味着……特雷西斯根本不在乎伦蒂尼姆的死活。他要把这里,连同他的敌人,甚至一部分他自己的族人,都作为献祭的舞台和……试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