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侯亮萍轻蔑一笑,他已经失去了市长的实际权力,名义上仍是市长,实际上却毫无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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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祁同炜:“你想什么呢?绝对不行!”
祁同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冒险怎么会有收获?”
陈海惊恐地意识到什么:“你是想利用市长的身份……”
“没错。”祁同炜冷笑,“你终于明白了。
我害怕的不是冒险,而是太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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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市监狱外,罕见地停满了豪车。
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妇在一名受伤男子的扶持下走向监狱。
狱警拦住他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受伤男子傲慢地说:“你不认识我?我是贺权!”
狱警仔细打量一番,这才认出他是大名鼎鼎的富二代,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贺公子,今日怎么有闲情……”
“我是陪姑姑来看望那位不成器的姑父。”
贺权冷笑一声,仰头轻蔑。
狱警眼皮微微抖动,心中满是疑惑。
不成才的亲戚?该不会是指年永恒吧?这不是反咬一口吗?
再瞧贺权身旁的女子,值班狱警目光一亮。
她虽已年长,但保养得宜,肌肤如玉,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贺夫人?”狱警屏住呼吸。
传闻里,年永恒能发达全靠这位夫人的支持。
她帮他排除万难,使他能专心搞事业。
这样的功劳,无人可替。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在青莲市的地位坚不可摧,就连市长和书记夫人都跟她交好。
甚至有流言说,她跟赵省长夫人的关系很亲密。
想到这里,狱警哪里还敢挡路,立刻打开门领路:“贺夫人,请放心,年董在这儿一切都好。”
“多此一举!”贺夫人神色平静,没有开口。
倒是贺权瞪了狱警一眼,随后搀扶着贺夫人进去。
众人顺利到达拘留区。
“年董,您夫人特意来探望!”
年永恒懒散地坐在地铺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因为美食城的事情,他被强制羁押。
身为青莲市乃至汉东省的企业翘楚,又是省人大代表,这种待遇本不该发生。
然而赵立春一句话,他的身份就变得无关紧要。
他甚至直接被关进拘留所,理由是待十五天。
现在才第六天,距离释放还有九天。
“九天……他们总是说要查案,呵呵!”年永恒冷笑。
查案?查谁?祁市长?还是我年永恒?也许两者都在查。
“年董,您夫人来了。”
狱警见年永恒仍然神情恍惚,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夫人?”
年永恒回过神,淡然一笑,“同志,怕是弄错了,我哪有什么夫人?”
狱警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嘀咕:“该不会是被关糊涂了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年董,您连贺夫人也记不得了吗?”
“贺夫人……”
年永恒嘴角微微上扬,“我们早已经离婚了。”
“年董!”
狱警的脸色变了变,“她在外面等着呢,您总得给我们一个台阶下吧。”
话已明确:你不配合,我们也难做。
年永恒略微犹豫了一下,在狱警的催促下站起来,跟着他来到一间干净的晓屋。
“贺夫人,年董带来了。”
狱警毕恭毕敬地站在贺夫人面前低声说道。
“好了,出去吧,别在这儿碍事。”
贺权不耐烦地摆手。
狱警连连点头,急忙离开。
贺权斜眼看着年永恒,语带嘲讽:“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姑父吗?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年永恒不予理会,静静注视着前妻。
“晓权,给姑父搬张椅子。”
贺夫人淡淡吩咐。
贺权虽然极不情愿,还是乖乖拿了把椅子放在年永恒身后。
\"坐下来。
\"
贺权捂着鼻子,迅速后退,觉得这气味刺鼻得令人窒息。
年永恒可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年永恒慢慢坐下,贺夫人从怀里拿出一支昂贵的雪茄,剪掉尾部后点燃,吸了一口,递给了年永恒。
\"抽一口吧,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味道,这几天应该很不好过吧?\"
年永恒深深地看了贺夫人一眼,接过雪茄却没有抽。
\"你后悔了吗?\"
贺夫人表情平静。
\"后悔什么?\"
旁边的贺权再也忍不住了,怒火汹涌而出:
\"后悔什么?后悔跟姑姑离婚啊!还有,为什么要让保镖打我,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出去?!\"
贺权愤怒地指着自己被打得浮肿的脸,质问贺夫人:\"我是你的亲侄子,你竟然对我下此毒手,你还算人吗?\"
\"闭嘴!\"贺夫人眉毛竖起,严厉呵斥,打断了侄子的话。
\"姑姑,我...\"贺权还想解释。
\"我叫你闭嘴!马上给我滚出去!\"贺夫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贺权全身一颤,像是只受惊的小鸟,低着头匆匆离去。
\"终于安静了。
\"贺夫人转过身对年永恒柔声说道:\"你追求的地位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保护。
\"
\"就算是省人大代表又能怎么样?赵立春一句话,就能让你陷入牢狱之灾。
\"
\"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
年永恒嘴角微微上扬:\"我不后悔。
如果省人大代表不够高,那全国人大代表又如何?\"
\"我的名声不够响亮,才会被赵立春轻易控制。
但如果我名满天下呢?\"
贺夫人皱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年永恒一直梦想让自己的公司壮大,从而实现阶级飞跃。
但在贺夫人看来,想要跨越阶级就必须向权贵低头。
努力真的有价值吗?
看看年永恒的结果就知道了。
他还不够努力吗?
多年来的心力交瘁,无数个不眠之夜?
最终呢?
仅仅因为卷入祁同炜和栾必雄的争端,就沦为了阶下囚。
这难道是努力就能改变的吗?
\"所以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年永恒叹息道:\"贺鑫,你知道的,到了这个年纪,我们的观念已经完全相反了。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罢手,鑫鑫。
放过祁市长,也是放过你自己。
虽然夫妻缘分已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绝路。
\"
\"呵呵!\"
贺鑫深吸一口气,眼眶湿润。
\"鑫鑫...\"
年永恒上一次这样叫她,好像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太远了...\"
贺鑫摇头,那些青涩的日子早已成为过去。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冷静地说:\"走向深渊的是你,而不是我。
\"
\"既然你依旧执迷不悟,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省里有家投资公司要来洽谈入股中元的事,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