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什么！”
猴子尖利的声音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是什么？”
“啊？”
“这是枪！是能要人命的家伙！”
他挥舞着手臂。
“末世里，什么最重要？不是食物，不是水，是这个！”
“是力量！是能让别人闭嘴听话的权力！而这些，都是谁给我们的？”
“是晨哥！苏晨！”
李文靠在墙上，低垂着眼帘。
张彪则紧紧绷着下颚…
王小胖蹲在地上，肥胖的手指在积满灰尘的地上机械地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嘴里念念有词。
张倩倩抓着陆沉的衣袖，指甲深深陷进布料里。
陆沉僵硬地站着，为她挡住猴子挥舞的枪口。
“这个世道，人命比狗贱！外面那些人，为了半块饼干就能捅死你的杂碎！现在晨哥给了我们保命的家伙，你们反倒怕了？一群没卵蛋的废物！”
他的唾沫星子喷溅，脸上的表情扭曲而亢奋。
“我把话放这儿了，谁要是敢有二心，想背着晨哥搞小动作……”
猴子“咔哒”一声拉开了步枪。
“我第一个崩了他！”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门口响起。
“哦？”
“这么热闹，在聊什么？”
苏晨穿着一身干净的休闲服。
他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眼神清澈，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亲和力。
然而，除了猴子，没有一个人感到安心。
“晨……晨哥！”
猴子脸上的狰狞和狂热瞬间融化，变成了最纯粹的惊喜和谄媚。
他快步迎上去，激动得语无伦次：
“晨哥！你来啦！我……我正在跟他们说你的厉害呢！”
“是吗？”
其余四人几乎是在他出现的第一秒，就猛地站直了身体。
苏晨轻笑着，迈开步子，悠闲地走进屋里。
“不用这么紧张！看你们一个个弄得跟要上刑场似的，猴子，你手里拿个破玩具，吓唬谁呢？”
猴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随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晨哥说笑了，这不是玩具，这是你给我们的宝贝！”
“有这玩意儿，谁还敢惹我们！”
苏晨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枪上，又瞥了一眼椅子上那三把长枪，眼里的笑意不变。
“宝贝？”
他歪了歪头。
“既然是宝贝，那就要收好！”
话音未落，他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猴子的方向，轻轻一挥。
猴子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感觉到手里的重量沉甸甸的分量都没了，手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但掌心空空如也。
他猛地扭头，看向那张堆放着长枪的椅子。
椅子还在，但上面空空如也。
———
猴子死死盯着苏晨，眼神里交织着凡人仰望神明时的恐惧与狂热。
“晨……晨哥，这……这真是神迹！”
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马屁精…”
王小胖低声啐了一口。
他承认苏晨的手段匪夷所思，但他更看不起猴子那副恨不得把头磕进地里的奴才相。
猴子听见了王小胖的嘲讽，但他用一种混合着尴尬与讨好的笑容掩饰过去，随即又用更加虔诚的目光望向苏晨，生怕自己可能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我可不是神！”
苏晨环视着众人，大笑道：
“这不，我就来找你们帮忙了嘛！”
所有人都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晨。
帮忙？
一个拥有神明般力量的男人，需要他们这些苟延残喘，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蝼蚁帮忙？
这是何等的荒谬！
猴子的脑子转得最快……
他不再犹豫，猛地向前一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晨哥！您尽管吩咐！只要您一句话，我侯自强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我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一边喊，一边砰砰地磕头。
他磕得那么用力，那么虔诚，仿佛不是在效忠，而是在朝拜。
王小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苏晨对猴子的表演不置可否，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猴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抱团站在一起的五人。
“你们呢？”
权衡只在瞬间。
陆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们……我们也愿意……”
他身边的四人见状，也赶紧跟着点头附和。
“好！”
苏晨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一挥手。
刚站起身的猴子突然感觉手上一沉，一个装满了水的巨大塑料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那重量坠得他整个人向前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陆沉、李文和张倩倩的手中也各自一沉，三支崭新的拖把凭空出现，低头一看，拖把头上雪白的棉线，与周围那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晨哥，您这是……”
“你们，把我家门口的那些血迹处理干净！”
“要快，我讨厌血腥味……”
“张彪，外面有人在搬运尸体，你去帮帮她，动作利索点。”
张彪壮硕的身体一僵。
“如果做得好，这就是你们的！”
他再次挥手！
一台柴油发电机，一台通体雪白、连保护膜都还没撕掉的立式空调出现！
嗡——！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炸开了！
发电机！
空调！
在这气温动辄超过五十度的末世，在这电力系统早已全面瘫痪的城市废墟里，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天堂！
“去吧！”
苏晨吐出最后两个字。
“是！晨哥！”
猴子提着那桶沉重的水，第一个冲了出去。
陆沉、张彪和张倩倩紧随其后，张倩倩甚至跑得比两个男人还快，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狠厉。
而王小胖和李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台崭新的空调，喉结滚动。
脸上露出了挣扎和动摇。
两人咬了咬牙，也跟在张彪身后，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转眼间，房间里只剩下苏晨一人。
他看着那群疯狂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冷冽而满意的微笑。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仆人。
他要的，是绝对听话，并且充满欲望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