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意知道沈若玫这是在变相的挽留她,可是,只要在这里她就会总想起萧长嬴。
在这半山的盛家别墅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她与萧长嬴的回忆,她不是一个能够从一段感情中快速抽身的人,待在这样一个地方总是常常想到那个她努力想要忘记的人,实在是让她觉得难受。
心里又酸又疼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她宁愿像个落跑的胆小鬼那样逃去一个没有萧长嬴的地方,没有跟萧长嬴有关的记忆的地方。
或许,在这样的地方,她能够遗忘的快一些。
盛知意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很弱,她不够强大,无法一边带着对一个人的回忆一边迅速地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有可能,她确实做不到。
做不到还想要这样做,那就只剩下唯一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尽量少的想起那个人,然后靠时间的力量达到渐渐遗忘和放下,达到不再去喜欢对方的目的。
“我喜欢滑雪,以前,每到冬天,小叔叔或是大哥都会带我去加拿大滑雪的,你忘记了吗?”
十六岁之前的盛知意酷爱各种运动,夏天会去夏威夷待一整个假期,每天睁开眼就泡在海里,等假期结束回来后,皮肤都要黑上好几个色号。
等到了冬天,寒假一来,她就又立刻央求小叔叔盛嘉言或是大哥盛扶光带她去加拿大滑雪,每年如此,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是,盛知意提到了盛扶光,沈若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
她说:“再等等吧,等下个月我们从美国回来后再走,好吗?”
“美国?”盛知意感到疑惑,一想到萧长嬴很可能现在就在美国,她又立刻低下头去,心虚道:“我没有要去美国的打算。”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王秀清,放下茶杯,缓缓道:“下个月的二十二号是你大嫂的预产期,她很忙没法回来待产,咱们理应要过去的。”
盛知意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就是因为大嫂怀孕孕期反应严重,大哥大嫂才没有回来参加爷爷的七十岁大寿。
只是,家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小baby出生,盛知意时常会忘记还有这回事。
新生命的降生,那是从小就非常疼爱她的大哥的孩子,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侄子或是侄女,作为姑姑,她确实应该要在大嫂生产的时候在场的。
对于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她想要做一个见证人。
因为这件事,算是暂时将盛知意留在了港岛。
沈若玫能看得出来,盛知意虽不再像前段时间那般莫名的颓废消沉,但她却也不像之前那半年时光里的那样快乐。
她似乎又回到了前几年的那种状态,心里装着一些事,表面上维持的快乐是给身边人看,让身边人安心用的。
母女二人也曾就这件事聊过,盛知意脸上带着笑,嘴巴却闭得很紧,丝毫没有要透露一些的意思,这就让沈若玫变得很被动。
对此,她已经毫无办法,只能遵循心理医生的叮嘱,暗中观察却不再步步紧逼的想要知道原因。
以前萧长嬴在的时候,盛知意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她还没有跟萧长嬴在一起待够,下班时间就到了。
她只能依依不舍的目送萧长嬴离开。
现在,萧长嬴走了,把她自己留在了这里,一天的时间便陡然变长了。
盛知意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陡然变长的时间,她只能随便找些事情来做,以此消磨掉这冗长的令人烦躁的空余时光。
都说购物可以解决女人所有的不开心,盛知意之前没试过,现在,她想要试一下。
起初,她会学着别人去奢侈品店扫货,只要看得上的,全部买下来。
但是,她发现,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除了店里的经理和店员之外,并没有谁在开心,她更加没有开心的感觉。
对于从出生那刻起就拥有顶级物质条件的盛知意来说,不管买什么都无法让她觉得开心。
人只有在得到了自己没有的东西后才会觉得开心和快乐,越是难以得到就越是想要,这样的东西一旦得手,内心才会愉悦,人才会高兴。
唾手可得的东西哪里有给人快乐的能力?
那些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百万的奢侈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只看能在路过专柜橱窗时默默看一眼,对于盛知意来说却像是普通人路过菜市场时随手买的一把葱一头蒜一样,不会有人因为买到这个而雀跃不已的。
她,就是这样。
盛家人看着每天下午各个品牌经理大包小包送到家里的一件件商品,觉得这样也不错,盛知意肯花钱买快乐,这钱就花得值。
盛淮安惊喜于自家的女儿终于肯主动花钱,为此,他还特意叮嘱盛知意,“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爸爸赚钱就是给你花的,如果对这些东西失去兴趣的话,不如去看看珠宝,你妈妈就喜欢那个。”
盛知意只是笑,并没有接话。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管是衣服包包还是珠宝配饰,接连几天的扫货完全耗光了盛知意对于购物的热情。
这些东西送到家后她都没有再看一眼,全部扔进了衣帽间里,被阿兰分门别类的放置到属于它们的地方。
很偶然的一次,盛知意去爷爷房间陪他说说话的时候,看到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
四年一届的秋季大选终于落下帷幕,经过了长达两年的拉票,郭李绮芬如愿的成为了这一届议员主席。
电视画面中,郭李绮芬喜极而泣,再三的对着镜头感谢这两年来为她上位奔走的各方势力和投选票给她的民众。
她说自己正式上任后会兑现竞选中许诺过的那些政策和利好民众的各项措施,不辜负大家对她的支持。
盛存轩对着电视画面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她能做到三分之一就已经是烧高香了,竞选的时候一再承诺,真的当选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中低层政客都差不多,区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