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遂在担忧之中急匆匆往临泾急行时,赵云率领着两千骑兵,和三千弓步兵,已经悄悄向临泾县接近着。
赵云是在进入北地郡后立即离开大军,穿过北地郡东南方向子午岭山区,沿子午岭东侧山麓南下,避开了沿途城池和官道,又经过合水山区地带,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此番秘密行军,由于有布唐派来的向导带路,一路很顺利。
第八天的凌晨前,兵马抵达了临泾。
夜幕像浸透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临泾城头。赵云勒住缰绳,五千骑步兵隐在树林丛中,干粮咀嚼声混着战马喷鼻声,在死寂里断断续续。
一炷香工夫后,晨雾开始在荒草间蒸腾,远处城墙上的火把明明灭灭,如同野兽半睁的瞳孔。
典韦将双戟往背后一插,三百死士已弯腰扛起裹着粗麻布的云梯。
这些汉子身覆软皮甲,腰间憋着短刀,脚掌裹着毛毡,踩着露水浸透的泥地,如群狼般无声逼近城墙。
当梆子声第五次从城头传来时,十架云梯突然绷直,重重抵住布满苔藓的城墙上。
典韦左手扣住云梯横木,右手倒提铁戟,如狸猫般顺着晃动的木阶疾窜。
其他九架云梯上,死士们接二连三往上爬着。
突然,城头“敌袭”的嘶吼声撕破夜色,箭矢和石块裹挟着破空声倾泻而下。
接着,叛军的号角声吹起,向城内报信。
典韦旋身横戟,铁戟与石块相撞迸发火星,擦着脸颊划出鲜血。
三名死士被箭矢贯穿肩胛,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攀爬。
两名死士被石块砸中面门,血肉模糊间仍死死护着云梯。
典韦双脚踏上城头的瞬间,铁戟已撕开三名叛军的胸膛。温热的血溅上他虬结的脖颈,混着晨雾凝成猩红的冰晶。
守军小头目一看典韦的架势,知道是员大将,立即嘶吼着指挥三十多守军,长枪刺杀,刀锋劈砍扑向典韦。
典韦暴喝一声,两柄大戟左右挥舞,磕开枪杆刀身时,大戟再次横扫,瞬间抽倒一片。
这骇人的威势令守军阵脚大乱。守军围杀典韦时,攀爬的死士们如蚁附墙般翻上城头。
雁门军的喊杀声很快压过了守军,当还在厮杀的守军意识到大势已去时,城头已经扑入了上百雁门军。
守军往城下节节败退,典韦踩着满地尸体凶悍的击杀着,双戟所过之处,盔甲与血肉如同破布般被撕裂。
十几名死士杀到城楼后,几人挥刀砍断了拉着吊桥的绳索,沉重的吊桥轰然砸落,扬起漫天尘土。
典韦带着上百死士,杀的守军顺着台阶往城下溃退,但他们溃退的速度没有典韦冲杀快,典韦两柄大戟疯狂的击打着挡路的守军。
惨叫声中,典韦只管往下冲杀,两侧遗漏的守军交给了跟随着的手下。
杀到城下后,守军没命的逃了起来,不用典韦命令,数十精锐扑向了城门。
城门轰然洞开。晨雾中,赵云一马当先,两千骑兵的马蹄声如雷,裹挟着破晓的天光,彻底撕开了临泾城的夜幕……
暮色裹挟着黄沙扑在韩遂脸上,他勒住喘着粗气的战马,望着临泾城头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军旗,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连日奔波的疲惫涌上来,他抬手擦去额角血渍,抬头时,忽觉不对。
城头鸦雀无声,本该来回巡视的士卒竟不见踪影,连梆子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主公回城,速速打开城门!”亲卫扯着嗓子喊话。
话音未落,城头突然响起一声炮响,他的军旗被狠狠扯下,取而代之的是雁门军旗帜。
韩遂瞳孔骤缩。
雁门军突然现身,一员黑塔般大将探出身来,喊道:“俺乃雁门军大将典韦,这里面有韩遂吗?”
韩遂开口说道:“典韦休要猖獗,尔等宵小以为偷袭了临泾,就能击败我军吗?
我家主公运筹帷幄,安定只不过是弹丸之地,告诉赵剑,速速退出凉州,不然,凉州就是尔等葬身之处!”
“哐当!”一声,高悬的吊桥落下,城门瞬间打开。
一支雁门骑兵杀了出来,为首将领白马银枪,银白盔甲与如雪披风格外刺目。
“在下雁门大将常山赵子龙,尔等叛军已是秋后蚂蚱,我家主公有好生之德,若弃械投降,我军必然善待,若执迷不悟,就是死路一条!”
赵云提枪而立,白马昂首嘶鸣,身后骑兵阵列如钢铁长城。
梁兴对韩遂说道:“主公,待我斩杀此人,大军趁胜冲杀,也许能夺回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