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摇摇头:“敌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是以逸待劳,我军现是疲惫之师,不易厮杀。
何况,这赵云敢出城,想必也是一员勇将,我军还是退回武威郡,再做打算。”
“那末将断后,主公速速撤离!”
梁兴当即带着两千骑兵,来到大军前列列下阵型,盯着赵云。
韩遂传下命令,大军开始缓缓后撤。
赵云一见,轻磕马腹,银枪一举,大喊一声:“杀…”
说完,白马如离弦之箭冲出,银枪斜指苍穹,胯下白马踏起三丈尘烟,身后雁门骑兵伸起马槊,以锥形阵冲杀了起来。
梁兴刀锋一振,两千叛军轰然压上。望着赵云素白战袍随风翻卷,面如冠玉的模样,他冷笑一声:“乳臭小儿也敢称勇?”
两军轰然相撞,一片血雨腥风。
梁兴刀锋劈向赵云面门,却见银光骤闪,赵云银枪如灵蛇出洞,枪缨扫过刀锋时竟发出金铁交鸣。
三回合不过,梁兴肋下突然一凉。赵云枪尖贴着锁子甲刺入皮肉,惊得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血染铁甲的瞬间,他拨转马头仓皇奔逃。
“休走!”赵云清喝如雷,银枪化作梨花暴雨。枪尖掠过之处,叛军骑兵连人带甲被挑上半空,血珠溅在素白战袍,绽开朵朵红梅。
十余具尸体栽落下马时,叛军阵脚已乱,不知谁喊了声“不宜久战!”,两千骑兵竟如惊弓之鸟,调转马头向远处溃逃。
阻击的骑兵一溃败,大军瞬间崩溃。雁门骑兵换成了环首刀,马蹄飞奔中,刀锋闪烁,不断砍杀着溃逃的叛军。
庞德陪着黄舞蝶和丹丹两位夫人,凯旋而归。周仓和冯明正在清理着城头和城外的战场,见两位夫人来了,周仓赶紧施礼。
“周将军辛苦了!”黄舞蝶笑着说。
周仓“嘿嘿”一笑:“多亏了两位夫人及时赶到!”
“还是诸位将士英勇,坚守到了援军到来。”
进城后,黄舞蝶和丹丹在庞德的陪同下直奔傅燮的府邸。
城内秩序井然。傅府朱漆大门半掩,白幡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
黄舞蝶踏过青石板,裙裾扫过门槛上的纸灰,丹砂染就的蝶纹绣鞋在素净中透出几分肃杀。
丹丹与庞德分立两侧,前者紧攥的拳甲泛着冷光,后者腰间的刀随着步伐轻晃,惊起檐角守灵的寒鸦。
灵堂内,檀香混着烛泪气息凝滞不散。傅燮遗棺前,三柱青烟笔直升起,却在半空被穿堂风绞成乱絮。
黄舞蝶接过仆人递来的线香,指尖触到冰凉的香灰,想起赵剑的密信,掌心微微发烫。
她垂眸叩拜,发间银蝶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倒像是要振翅替亡人衔来家书。
祭拜后,一旁的傅干上前见礼。
“傅公子节哀!”黄舞蝶轻声说道。
“多谢夫人!进客厅喝杯茶吧?”
傅干领着三人进了客厅,一路上,院子隐约传来妇人压抑的抽噎。
众人落坐,仆人奉茶。黄舞蝶轻轻叹口气,目光诚挚而悲悯地看着傅干:“傅公子,令尊的忠义之举,感天动地。
我夫君常说,这乱世之中,能如令尊这般,为了心中大义,不惜舍生取义者,实在寥寥无几。”
她顿了顿,望着墙上挂着的傅燮生前用过的佩剑,剑鞘上斑驳的锈迹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令尊明知寡不敌众,却依然坚守冀县,誓与城池共存亡。
夫君说,令尊不仅是大汉的脊梁,更是我辈武将心中的楷模。
令尊忠义之士的肝胆气节,足以让天下人敬仰。夫君恨不能亲临吊唁,他让我转告公子,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只需一句话,雁门军定当全力相助。
令尊虽已离去,但精神长存。公子还请节哀,保重身体,继承令尊遗志,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说罢,她起身眼中满是真诚与敬重,深深行了一礼,随即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夫君让舞蝶交给公子的亲笔信。”
傅干接过后,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当今天下苍生如沸,公子可闻哀鸿?”
傅干明白,这是赵剑向他伸出的橄榄枝,是请他出仕,入雁门军。
他的耳畔随即响起了父亲临终前的话:“干儿,为父走后,干儿倘能躲过一劫,就去投奔赵剑吧。
为父虽然不愿与赵剑为伍,但他将来必然是一代枭雄!”
傅干收起信件,冲黄舞蝶深施一礼:“请夫人转告侯爷,待傅干为家父守孝三年后,必去投奔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