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丁嘉欣不就是为了当上护士长才跟那个主任厮混在一起的吗?
坏了,人家为了当上护士长付出了这么多,我昨晚一跑,直接给人家全毁了,她不得恨死我?
怪不得昨晚她看到我跑的时候表情都扭曲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好自为之吧,丁嘉欣很记仇的。”医生提醒了我一句就走了。
我目送医生离开后,便爬到了萧景妤的那张床上,从后面轻轻地戳了戳她,她却不搭理我。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从后面抱住她,她却把我的手打掉,说:“别烦!”
“怎么了?”我问她。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萧景妤背对着我说。
“我跟你说了啊,昨晚我去救李梓歆了。”我说。
“救了那么长时间?她是掉坑里了吗?”萧景妤生气地说。
我被噎了一下,解释说:“当时她在厕所隔间里昏迷了,而且门被锁上了,我进不去。
“所以,我只能踩着窗台往里翻,然后我不是还有伤嘛,所以这个过程就久了一点。
“翻进去之后,我把她扶出去,结果一群女孩把我堵住了,说我是个变态,擅闯女厕所,还要报警。
“当时我跟她们解释了很久,但她们根本不相信我。”
萧景妤转过身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问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我点了点头。
萧景妤又问:“那最后呢?”
我回答萧景妤:“最后保安来了,说我是捡尸的,打算把李梓歆带走。
“但是我发现,当时刘洋就在外面,我怀疑保安被刘洋买通了,就没让他们带走李梓歆,结果那俩保安就打我。”
“啊?”萧景妤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然后呢?”
“然后我就带着李梓歆跑了啊!”我跟她说,并把打架的过程描述得绘声绘色,期间有夸大的成分,自然是为了凸显我的英勇神武。
萧景妤听后,似乎是相信了我,说:“没别的了?”
“没了。”我摇了摇头。
萧景妤笑了笑,但是这笑容没有丝毫的善意,反而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寒而栗。
“那好,那我们来算一下时间。”萧景妤说。
“算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算什么时间?”
萧景妤没接我话茬,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你是十一点左右离开的医院,又是四点半左右给我回的电话,我们就按你十二点走的,四点钟回的电话,那这期间还有四个小时。”
算到这里,萧景妤抬头看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请问王铭先生,这四个小时你干什么了?在酒吧待了四个小时吗?”
我愣了一下,解释说:“从进酒吧,到找到李梓歆,然后跟女孩和保安解释,最后打架逃离酒吧,这个过程时间应该不短吧?”
萧景妤说:“怎么个不短法?这个过程能耗你多长时间?”
“呃……仨小时?”我试探着问。
萧景妤笑了,说:“你自己信吗?”
“那就两个小时。”我说,感觉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我怎么感觉萧景妤好像是在兴师问罪呢?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可问题是,我们又不是情侣,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呢?
萧景妤哼了一声,继续说:“行,那就按两个小时算,那剩下的两个小时呢?”
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大脑飞速运转,说:“剩……剩下两个小时,我……我送李梓歆回家了啊!
“你也知道的,李梓歆家离404酒吧远,来回就得一个小时呀!”
萧景妤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我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她突然脸色一变,生气地说:“歆歆家在柒星云境,距离泰华那边也就七八公里,我们就按八公里来算,晚上两点钟,八公里的路程,你告诉我来回要一个小时?”
我哑口无言。
曾经有人说,女人平时看起来傻傻的,可一旦到了捉奸的时候,智商堪比福尔摩斯。
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的很难不信了。
所以说,不要惹女人哭,女人哭出来的眼泪都是脑子里的水,一旦脑子里的水哭光了,就不好对付了。
“行,那我们就算来回要一个小时,那我请问你,剩下那一个小时你干嘛去了?”萧景妤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感觉如芒在背,浑身都刺挠得很。
撒一个谎要一百个谎来圆,我现在真的切切实实地体会到这句话说得有多对了。
“王铭,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萧景妤红了眼圈,哽咽着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问她:“我骗你什么了?”
“那你告诉我,这四个小时你到底干嘛去了!”萧景妤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我支吾着回答:“我没干嘛啊!去酒吧接李梓歆,然后送她回家。”
“时间对吗?你告诉我,时间对吗?!”萧景妤大声质问我。
我被问得有些恼羞成怒了,生气地说:“你烦不烦?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别搁这旁敲侧击的!”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我怕了,我心虚了,我知道我跟李梓歆的事可能瞒不住了,所以我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人性就是如此,一个人不会因为你的胡乱猜忌而生气,一旦对方突然跳脚,那就说明,他快要瞒不住了,那就说明,你猜对了。
萧景妤估计根本没想到我会突然吼她,竟突然愣住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铭,你吼我……”萧景妤哽咽着说,眼泪夺眶而出,“我在医院里照顾了你这么久,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吼我……”
我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忙不迭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你突然变得好陌生。”萧景妤很悲伤地说。
我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因为你老猜忌我,别人猜忌我我不会在意什么,但是我不想你也猜忌我,你这样,我……我真的很伤心,很难受。”
萧景妤反问我:“难道我就不难受吗?”
“我……”我哑口无言地看着萧景妤,愈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萧景妤抹去眼泪,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她盯着我,大声地说:“你知道那四个小时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你知道我给你一次次的打电话,结果都是无人接听我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坐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你知道我内耗到想要去死的时候,有多么希望你能回我一个电话,给我道一声平安吗?”
我愈发的惭愧,同时,也愈发的恼火。
这种火气从何而来我不清楚,但我隐约能感觉到,这种火气不是因为发怒,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萧景妤会把那个真相说出来。
病房里陷入了死寂之中,我只能听到萧景妤抽泣的声音,以及我心脏的狂跳声。
半晌后,萧景妤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令我丧胆的问题:“王铭,你和李梓歆是不是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