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小型飞行器的阴影还笼罩在营地上空,,李火旺将襄阳城防图狠狠拍在案上,羊皮纸的褶皱里还夹着昨夜虎娃送来的预警符咒。主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众人紧绷的脸,护腕的狼头纹在他腕间发烫,仿佛在催促着决断。
“回回炮的射程是三里,但装填缓慢。” 周益的算筹在沙盘上划出弧线,青铜浑天仪渗出的黏液在 “襄阳” 二字上晕开,“我们可以用二十艘快船佯攻东门,吸引他们将炮口转向...” 他的话被陈阿虎的战刀猛劈桌角打断,木屑飞溅在地图上的回回炮标记处。
“又是这些纸上谈兵的鬼话!” 陈阿虎的伤疤涨成紫黑色,手掌死死按住刀柄,指节因用力泛白,“那些铁疙瘩一响,弟兄们的血肉之躯顶得住?” 他盯着李火旺,眼神里翻涌着愤怒与委屈 —— 昨夜监视周益的命令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此刻更是觉得这计划把人命当儿戏。
虎娃攥着肉豆蔻香囊,磁石碎片在绸缎下轻轻震颤。少女突然开口,声音细弱却坚定:“周先生说得对,回回炮的灵脉驱动装置有破绽。我在古墓见过类似机关,每次发射后,底座的符文会黯淡半柱香...” 她的修灵笔在掌心转了半圈,想起城墙上那些被当作盾牌的百姓,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们的热气球可以趁这个间隙...”
“热气球?” 陈阿虎猛地拍向桌子,陶碗里的水泼在虎娃手背上,“昨天差点被元军的飞虫撕成碎片,你忘了?” 他的吼声在帐内回荡,却在看见少女通红的眼眶时突然收声,别过脸去扯了扯腰带 —— 那是李火旺三年前送他的,此刻勒得胸口发闷。
李火旺的短铳在指间转了个圈,枪口稳稳落在沙盘西侧:“就按周先生的方案。陈阿虎,你带狼头卫做先锋,若快船佯攻受阻,立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几位神色可疑的将领,声音陡然压低,“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 盯着左营的张统领,他昨夜与襄阳城方向有密信往来。”
陈阿虎的肩膀猛地一震,战刀 “哐当” 砸在地上。“你让我监视自己人?” 他的伤疤抽搐着,想起当年在黑石渡,张统领曾替他挡过一箭,“李大哥,这种腌臜事...”
“这是军令。” 李火旺的护腕突然爆发出强光,狼头纹与沙盘上的黏液产生共鸣,映出张统领帐外隐蔽的灵脉线,“襄阳城的火铳若落入叛徒手里,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城下。” 他的指尖在沙盘上划出隐秘的记号,那是只有他们两人懂的求救信号,“若他当真清白,事后我亲自给他赔罪。”
周益的算筹突然排列成防御阵形:“李大哥,热气球部队需要虎娃的符咒加持,我已经算出元军磁石机关的盲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李火旺冷冷打断:“你只需确保气球准时升空。” 谋士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 —— 他知道,自己仍未被完全信任。
深夜的帐外,陈阿虎蹲在篝火旁,用战刀拨弄着柴薪。火星溅在他的伤疤上,竟不觉得烫。“虎叔,” 虎娃抱着香囊走来,递过一张符咒,“这是隐匿气息的,你用得上。”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搔过陈阿虎的心尖,他接过符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丫头,” 陈阿虎望着襄阳城方向,城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若... 我是说若,真有叛徒...” 他没说下去,但虎娃懂他的意思。少女摇摇头,修灵笔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狼头:“虎叔不是那样的人,张统领... 或许也有苦衷。”
天快亮时,李火旺独自登上了望塔。护腕的狼头纹与襄阳城头的灵脉产生共鸣,他看见张统领的营帐里,一盏油灯亮到了卯时。更让他心惊的是,周益算筹推演的磁石盲区,此刻正有微弱的蓝光闪烁 —— 那是元军 “龙脊” 装置特有的信号。而陈阿虎的身影,正鬼使神差地朝着左营的方向移动,腰间的狼头战刀在晨雾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