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风卷着沙砾,打在抗虏军的玄铁盾牌上噼啪作响。赵猛攥着虎娃从运河送来的磁石碎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龙形纹路 —— 这是周益根据星象图推算出的线索,指向这片被黄沙掩埋的古墓群。他的护腕上,陈阿虎给的备用狼头纹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示。
“队长,这鬼地方真有龙脊部件?” 飞虎队的小五紧了紧腰间的钩索火铳,少年的右臂还缠着绷带,那是在运河被机械水鬼划伤的旧伤。赵猛瞥了眼远处起伏的沙丘,那些土坡的轮廓在月光下竟组成诡异的星象图 —— 与济南铜鹤雕像下的机械核心纹路如出一辙。“挖。” 汉子吐出一个字,玄铁铲插进沙地的瞬间,铲头突然迸出火星。
古墓的入口藏在三座相连的土丘下,石门上的饕餮纹在火把下张着血盆大口。老顾 —— 周益派来的古籍专家,突然按住赵猛的肩膀,枯瘦的手指点向饕餮的眼睛:“这是‘灵脉锁’,要同时转动两只眼珠才能开。” 老者的声音发颤,羊皮袄下的算筹在簌簌作响,“二十年前南宫云的笔记里提过,这种锁会反噬灵力。”
赵猛示意小五搭手,两人分别抠住石门上的青铜眼珠。“一二三!” 随着汉子的吼声,眼珠缓缓转动,石门后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就在缝隙扩大到能容一人通过时,老顾突然大喊:“停!” 老者扑过去按住赵猛的手,指着门缝里渗出的黑汁,“是蚀灵黏液!碰一下灵脉就会被灼伤!”
飞虎队队员们用钩索火铳的铁链组成吊桥,小心翼翼地跨过黏液池。墓道两侧的壁画在火把下显露出狰狞的机械兽图案,那些怪物长着青铜龙首、铁蛇身,爪子里攥着类似龙脊部件的东西。小五突然打了个寒颤,少年指着壁画角落的签名:“这是... 天机阁的徽记!”
墓道深处传来 “咔哒” 声,赵猛猛地将小五扑倒在地。一道青铜矛从头顶的石缝射出,擦着汉子的头皮钉进对面石壁,矛尖的灵脉符文还在闪烁。“是‘连环翻板’!” 老顾的算筹掉在地上,老者捡起一根对照壁画,“每块地砖的承重不能超过三人,否则...”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队员的惨叫 —— 两名抗虏军踩塌地砖,坠入布满铁刺的陷阱。
赵猛的护腕突然剧痛,狼头纹与前方的灵脉产生强烈共鸣。他举起火把照向墓道尽头,那里立着尊与壁画同款的机械兽雕像,青铜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戒备!” 汉子的钩索火铳瞬间上膛,玄铁抓钩在掌心转得飞快,“那东西是活的!”
机械兽突然动了,铁蛇尾横扫墓道,将火把全部抽灭。黑暗中,赵猛听见队员们被利爪撕裂的声音,还有老顾的惊呼:“攻击它的关节!那里有灵脉导流槽!” 他摸索着扣动扳机,钩索火铳的铁链擦着机械兽的龙首飞过,缠住了穹顶的石钟乳。
小五的火铳在黑暗中喷吐火光,照亮机械兽胸前的凹槽 —— 那里嵌着块发光的晶体,与济南铜鹤下的核心同源。“部件在它肚子里!” 少年嘶吼着装填弹药,却没注意机械兽的铁爪已经盯上了他。赵猛猛地拽动铁链,整个人荡过去撞开小五,自己的后背被铁爪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队长!” 小五的哭声在墓道里回荡,少年突然想起虎娃教的符咒,掏出磁石粉末撒向机械兽。那些粉末竟在怪物身上燃起蓝火,机械兽的动作明显迟缓。老顾趁机用算筹在地上画出符文,青铜矛陷阱的灵脉突然倒转,刺向机械兽的腹部:“这是用它自己的灵力反击!”
激战中,赵猛的护腕狼头纹突然爆亮,与机械兽胸前的晶体产生共鸣。他看见晶体表面的星象图正在流转,其中一颗星的位置,正好与襄阳火铳的灵脉槽吻合。“老顾!看星图!” 汉子忍着剧痛扑过去,用玄铁铲撬开机械兽的胸腔,“第三颗星的位置 —— 是拆卸机关!”
当龙脊部件终于被取出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像块跳动的金属心脏,表面的纹路会随灵脉流动变换,与周益描述的 “龙脊之心” 完全一致。老顾突然指着部件背面的刻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是... 南宫云的笔迹!他说‘部件有三,聚则成煞’!”
墓道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天机阁徽记全部亮起。赵猛望着机械兽残骸流出的黑汁,突然明白他们触发了最后的机关 —— 整个古墓正在下沉,而那些黑汁汇聚的地方,正浮现出与洛阳方向相同的灵脉波动。小五紧紧抱着龙脊部件,少年的伤口在晶体光芒下竟开始愈合,这让他惊恐地后退:“这东西... 不对劲!”
老顾的算筹在混乱中排列成最后的警示:“快走!元军肯定知道这里!” 老者的羊皮袄被落下的石块砸破,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地图 —— 那是周益手绘的洛阳古墓分布图,上面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与机械兽胸前的星象图第三颗星重合。
赵猛拽起小五冲向墓道出口,龙脊部件在怀里烫得惊人。他回头望了眼正在坍塌的古墓,机械兽的青铜眼珠最后闪烁的光芒,竟与天机阁杀手面具上的一模一样。护腕的狼头纹与怀中部件产生的共鸣越来越强,汉子突然想起陈阿虎说过的话:“二十年前的债,总要有人还。” 而此刻,远处的沙丘上,已出现了元军 “铁尸营” 的黑色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