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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小当怯生生的声音:“妈?奶奶?我回来了。”
小当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敏锐的小当立刻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比冰窖还冷,奶奶坐在炕沿上脸色煞白,妈妈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门,肩膀绷得紧紧的。
秦淮如转过身,脸上努力想挤出一点温和,却比哭还难看,弯腰捡起地上那两张沾灰的两毛钱,走到小当面前,把钱塞到她手里。
“小当。”
秦淮如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拿着这个钱,带着槐花出去玩会儿。今天...今天的作业先别写了。玩...玩到天快黑了再回来。听话。”
小当看着妈妈通红的眼睛和手里那两张皱巴巴的、带着油污的钱,又看了看奶奶那躲闪的眼神,小小心脏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隐约猜到家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了,而且肯定跟哥哥棒梗有关,小当不敢多问,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攥住那两毛钱,抱起懵懂的槐花,像逃难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家门。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秦淮如和贾张氏。
死寂,如同不断收紧的绳索。
......
天色渐渐擦黑,四合院里各家各户亮起了灯火,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棒梗才拖着脚步,心满意足地晃悠回来,嘴里回味着下午偷烤的那点肉的香味,虽然不多,也没什么调料,但那久违的油腥味足以让他回味无穷。
棒梗甚至还偷偷留了一小块最肥的藏在口袋里,打算晚上再偷偷舔两口。
推开家门,一股比外面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屋里没开灯,光线昏暗,棒梗一眼就看到妈妈秦淮如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
而奶奶贾张氏,则坐在炕沿上,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
棒梗心里咯噔一下,下午偷吃烤肉的满足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不安。
棒梗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嘴里嗫嚅着:“奶...妈...你们...你们怎么了?”
贾张氏听到孙子的声音,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脸,然后转过头。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去心疼孙子,而是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棒梗,那眼神里有心疼,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回避和...默许?
贾张氏肥胖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你...你跟你妈好好说...”
贾张氏说着,就要下炕。
“妈!”
秦淮如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锤般砸下!
秦淮如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死死抓住了贾张氏的胳膊!力道之大,让贾张氏痛呼一声!
“你哪儿也别去!”
秦淮如的目光像两道冰锥,死死钉在贾张氏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一块儿来吧!棒梗的事,你这个当奶奶的,也该看着!听着!不然...”
秦淮如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惊恐的棒梗,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不然棒梗只会恨我这个当妈的!以后更没人管得住他!
贾张氏被秦淮如眼中的疯狂和决绝吓住了。从未见过儿媳妇这个样子,仿佛换了一个人!
贾张氏张了张嘴,那句“我的棒梗啊”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认命般的颓然。
贾张氏知道,秦淮如这次是铁了心,自己再护着,恐怕真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为了孙子“长远”的“出息”,她只能...暂时牺牲一下了。
“唉...行...行吧...”
贾张氏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颓丧地坐了回去,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棒梗啊...奶奶都是为了你好...别恨奶奶...”
贾张氏四肥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看似无意,却正好堵在了门口唯一的出路前,像一堵肉墙,彻底断了棒梗逃跑的念想。
棒梗看着奶奶这反常的举动,再看看妈妈那如同索命阎罗般的冰冷眼神,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棒梗意识到,大祸临头了!下午用钱砸人的事?还是...偷钱的事暴露了?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那里还藏着一小块烤肥肉。
“妈...妈我错了...我...”
棒梗声音发颤,试图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