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王府的议事厅内,陈峰凝视着墙上斑驳的箭痕,那场叛乱留下的焦黑印记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案头堆积着各地呈递的文书,可经历过孙师爷反叛的他,再也无法轻易相信这些工整的字迹背后是否藏着欺瞒。
\"郡王,巨临县新县令呈上的税赋明细,比去年同期增长三成。\"主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陈峰随手翻开账册,目光却落在边缘微微翘起的纸张,这是用孟国产的桑皮纸书写,与洛国惯用的竹简截然不同。
当夜,陈峰在书房踱步至三更。案头摆着巨临县的舆图,他的指尖划过县镇间蜿蜒的线条,忽然想起叛乱时,那些本该用于城防的粮草竟不翼而飞。\"若无人通风报信,叛军如何能避开层层关卡?\"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老爷这是干什么?秦霜走了进来看着陈峰的模样心疼的说着。
陈峰伸手把她搂在了怀中继续沉思着...
晨雾未散,陈峰已召集麾下心腹。狼头摸着新愈的伤疤,粗声粗气:\"郡王,不如直接派军队盯着!看那些狗官还敢不敢作乱!\"
陈峰摇头:\"军队一动,百姓必生恐慌。\"他展开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章程,\"我要设巡查官,直属本王管辖,专司监察各地官员。他们不掌兵权,只负责查账、访民、纠察不法。\"
秦霜皱眉:\"可如何确保巡查官自身清廉?\"陈峰笑而不语,取出三枚鎏金腰牌,牌面刻着\"察幽\"二字:\"每任巡查官任期两年,期满轮岗。若有贪腐,举报查实者,举报人可代其位。\"
首批巡查官的选拔在王府校场展开。陈峰亲自出题,既有断案推理,也有民情策论。当一名布衣青年在考卷上写下\"官清则民安,民安则邦固\"时,陈峰的目光亮了,此人名叫苏砚,原是落第书生,却对各地吏治弊病了如指掌。
苏砚带着两名随从踏入青阳县时。街头米铺林立,商贾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派繁荣景象。可当他们转入背街小巷,却见孩童捧着野菜团充饥,老妪在墙根下捡拾稻穗。
\"掌柜的,今年粮价如何?\"苏砚在酒肆装作闲谈。老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官粮全被县丞府收走了,说是'备战粮',可咱们百姓...唉!\"
深夜,苏砚乔装成货郎潜入粮仓。月光下,本该堆满稻谷的库房空空如也,墙角却堆着成箱的孟国丝绸。他刚要记录,忽听脚步声逼近,急忙翻窗而逃,却在巷口撞见一队巡逻衙役——为首之人,正是县丞的亲卫。
一番恶战后,苏砚肩头中箭,却死死护着怀中的账本。当他血染的衣襟出现在陈峰面前时,账本上的字迹已晕染成血花:\"郡王,青阳县令与孟国商人勾结,私吞赋税,以次充好...\"
陈峰连夜点齐五百骑兵,直奔青阳。当县衙大门被撞开时,县令正搂着歌姬饮酒作乐,案头还摆着未拆封的孟国密信。粮仓内,真正的官粮早已被倒卖,取而代之的是掺着沙石的糙米。
\"开仓放粮,赈济百姓!\"陈峰的命令掷地有声。百姓们涌进粮仓,捧着久违的白米痛哭流涕。而那名贪腐县令,被铁链锁着游街示众,所过之处,瓦块石子如雨点般砸来。
此事震动整个开平领地。其他县令纷纷自查,销毁账本者有之,辞官跑路者有之。陈峰却并未止步,他命人绘制《巡查典章》,明确规定巡查官的权责,甚至设立\"鸣冤鼓\",百姓可直接向巡查官递状。
经过几日后巡查制度已推行至全境。某日,陈峰微服出访,在茶馆听闻说书人正讲\"察幽使断奇案\"的故事:某巡查官乔装乞丐,发现县令克扣修桥银两所建的\"石桥\",竟是用泥土糊成的面子工程。
正当百姓们听得入神时,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走进茶馆,腰间隐约露出\"察幽\"腰牌。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掌柜的更是主动奉上茶水:\"官爷放心,咱这茶馆只说真话!\"
第二天陈峰卸下繁重公务,只带了许诺一人,身着便服漫步街头。连日来的平静让他难得有了闲情逸致,看着街边小贩吆喝、孩童追逐,心中满是惬意。
转过几条街巷,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混合着草木的清苦与某种浓郁的芬芳。\"郡王,是从那边传来的。\"许诺指着不远处一座占地颇大的院落,院墙上探出的竹竿上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随风飘动,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
两人走近,只见门楣上挂着\"云锦染坊\"的匾额,院内人声鼎沸。染缸排列整齐,工匠们正忙碌地搅拌、漂洗,蒸汽升腾间,各色布料在水中翻涌,看得陈峰驻足良久。
染坊老板王有德见有贵客到访,急忙迎了出来。\"这位客官,可是要买布料?\"他上下打量着陈峰,见其气度不凡,态度愈发恭敬。
\"我对染布工艺颇感兴趣,不知可否参观一二?\"陈峰笑道。
王有德连连点头,领着二人走进作坊深处。\"我们染坊用的都是祖传手艺,\"他指着一排染缸介绍道,\"这是蓼蓝染缸,专染青色;那边是茜草缸,染出的红布色泽艳丽;还有栀子果染黄,橡斗染黑...\"
陈峰俯身细看,只见蓼蓝染缸中液体呈黄绿色,表面浮着一层泡沫。\"这颜色不对啊,\"他皱眉道,\"靛青不应该是蓝色吗?\"
王有德露出惊讶之色:\"客官有所不知,蓼蓝需发酵后才能显色。先将叶子浸泡、发酵,再加入石灰,才能析出靛青。\"他舀起一勺液体,静置片刻后,上层渐渐浮现出蓝色沉淀。
更让陈峰惊奇的是印花工艺。工匠们用桐油浸泡过的油纸雕刻图案,覆盖在白布上,再刷上防染浆。\"待染好色,洗去防染浆,图案就显出来了。\"王有德展示着一块刚完成的蓝印花布,白色的花纹清雅别致。
参观完毕,陈峰却皱起了眉头。他发现古法染布虽有独到之处,但也存在不少问题:染制周期长,颜色易褪色,复杂图案难以实现。
回到王府,他立刻召集工匠和懂化学的书生,在府中后院搭建了简易实验室。\"我要改良染布工艺。\"陈峰指着从染坊带回的布料样本,\"首先解决褪色问题。\"
他尝试在染液中加入明矾、皂荚等固色剂,反复试验不同配比。又让人从山中采集各种植物,提炼新的色素。当他将从苏木中提取的红色素与明矾混合后,染出的布料经过十几次漂洗,颜色依然鲜艳如初。
在印花工艺上,陈峰借鉴前世的丝网印刷原理,让人用细竹丝编织成网,固定在木框上。将防染浆通过网孔刮印在布料上,不仅效率大大提高,还能印制出更精细的图案。
改良后的染布工艺正式在云锦染坊试行。当第一匹用新方法染制的布料出缸时,整个染坊都沸腾了。那布料色泽饱满,触感柔软,即便用力揉搓也不褪色。
\"这...这简直是神技!\"王有德摸着布料,激动得双手颤抖,\"小人从业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染布!\"
陈峰却并未满足。他命人绘制详细的工艺图谱,在染坊设立学徒班,亲自授课。又让工匠设计出可以同时染制多匹布料的大型染缸,用齿轮装置代替人工搅拌,效率提升数倍。
改良后的印花技术更是惊艳众人。工匠们用丝网印制出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甚至能呈现出渐变色彩。消息传开,各地商贾纷纷前来求购,云锦染坊的订单排到了半年之后。
随着新工艺的推广,开平镇的染布业蒸蒸日上。陈峰又推出\"品牌\"概念,命人在每匹布料上缝制绣着\"开平染\"的标签,成为品质的象征。
商队将这些精美的布料运往各地,甚至远销海外。洛国皇室听闻后,下旨将\"开平染\"列为贡品。昔日不起眼的染坊,如今已成为洛国最负盛名的工坊之一。
陈峰身着粗布短打,腰间别着竹制算盘,带着秦霜许诺踩着沾满露水的田埂巡查秋粮。稻穗低垂如金色波浪,他弯腰捻起一株稻穗,数着饱满的谷粒,眉头渐渐舒展。
嘿,这粮食看着真有成就感,陈峰突然感慨着。
\"郡王,那边有片怪庄稼!\"许诺突然指着远处的田垄。陈峰抬眼望去,丈许高的植株顶端顶着硕大的花盘,金黄花瓣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密密麻麻的籽粒排列成规整的同心圆。他心头猛地一跳——这分明是前世常见的向日葵!
田主老周擦着汗跑来:\"大人,这是去年西域商队留下的种子,说是'朝阳花',俺瞧它不占地力就种了些。\"陈峰蹲下身,指尖拂过粗糙的花盘,干涩的籽粒簌簌作响。
“卧槽”这不是毛嗑吗?又叫瓜子。
瓜子在这个时代堪称天价,达官显贵以进口的胡瓜子待客,而眼前竟是成片的原生葵田!
三日后,王府后花园的暖房里,二十株向日葵幼苗在特制的陶盆中扎根。陈峰亲自调配腐殖土,用细筛筛去石子:\"每日卯时、未时各浇一次水,水温要与室温相同。\"他盯着花盘转向东方的幼苗,想起前世农技课上的知识,\"切记,不可频繁搬动,它们会'迷路'。\"
秦霜托着青瓷盘走进来,盘中是新收的葵籽:\"郡王,这些籽粒如何处置?\"陈峰拈起一粒,用牙齿咬开坚硬的外壳,露出饱满的果仁:\"命厨房准备铁锅,我要试试炒制。\"
当夜,膳房火光通明。陈峰挽起袖子,将粗盐倒入铁锅中翻炒至发红,再倒入葵籽。\"火候最是关键!\"他用长柄木铲不停翻动,噼啪声中,淡黄色的果仁渐渐泛起油光,浓郁的焦香弥漫整个院落。
试吃的铜盘摆在议事厅案头。狼头抓起一把葵籽,咬开时\"咔嚓\"声响格外清脆:\"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嚼起来竟比胡瓜子香十倍!\"他腮帮子鼓鼓囊囊,伸手又抓了一把。
秦霜却蹙着眉仔细品尝:\"咸味稍重,若加些蜜糖...\"她话未说完,陈峰已命人取来桂花蜜。新炒的葵籽裹着琥珀色糖霜,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许诺捻起一粒放入口中,眼睛瞬间亮了:\"清甜酥脆,竟吃出了秋桂的香气!\"
我是愿意吃原味的瓜子,那不一样,陈峰抓了一把磕了起来,陈峰又望着众人争相品尝的模样,心中已有计较。他铺开舆图,指尖划过西域商路:\"传令下去,将葵种分发各州县,划出千亩良田专种。\"他敲了敲案头的算盘,\"每石葵籽抵半石粮税,民间炒制之法...暂时保密。\"
几天后,王府金库新添三十六箱葵籽。陈峰戴着鹿皮手套,亲自检查封装:\"每箱需放防潮的生石灰,夹层垫上蜀锦。\"这些精选的葵籽将作为\"郡王贡礼\"送往京城,附信中特意注明:\"此为洛国新种,名曰'向阳金'。\"
与此同时,开平镇的酒肆里悄然出现新的茶点——青瓷碟中,油亮的葵籽堆成小山,旁边立着银牌,上书\"郡王秘制,十文钱一碟\"。文人雅士围坐,边嗑瓜子边吟诗,市井百姓则排着长队,只为尝一口这传闻中的\"天价零嘴\"。
陈峰在院子中磕着瓜子喝着茶,凉爽的秋风好不惬意,秦霜此时走了过来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按摩了起来。
嗯~舒服...
老爷你最近可没怎么“干活”啊。
嗯哼,听完此话的陈峰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向了秦霜。夫人,这都初秋了,你这...咳咳...
“讨厌”你说我是动物啊。
“行吧,既然夫人要求了,那老爷我也是“有求必应”晚上...嗯哼...最近也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