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走了过来，公事公办地说道：“我们在依法询问，请你配合。”
“这位同志，我知道你们在执行公务，我们也一定会全力配合。”
李改灯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些许焦急。
“但是，我刚才看到我媳妇儿脸色苍白，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也知道，她可是我们黄河湾的知名人物，人称'黄河飞侠'，那长跑，可是我们那儿一绝，身体倍儿棒！”
“怎么才和我分开几个小时，就变得这么虚弱了呢？是不是你们问询的时间太长了，都没有让她好好休息？”
李改灯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位警员，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够保障她的基本权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连续问询。该喝水喝水，该吃饭吃饭，该上厕所上厕所，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见警员依旧没吭声，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想当年，我媳妇儿可是能一口气跑完好几趟比赛！这一路跑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精神头十足！”
“可是你们看看现在，她才被你们问了多久，就累成这样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对她用了什么刑罚呢！”
李改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告诉你们，我媳妇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要找你们领导投诉的！我们老李家在黄河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审讯室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是守法公民，但也请你们文明执法！”李改灯指着自己的鼻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们做生意，有专门的监管单位，一切合法经营，经得起任何检查！今天我们省上才开始全省安全工作大检查，我相信你们系统也会有上级来监督检查文明执法的情况吧？”
帽子叔叔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站了出来，语气缓和了一些：
“这位同志，你先别激动，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是在依法办案，一定会保障你妻子的合法权益。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休息时间，也会在充分了解情况后，如果能够排除嫌疑，会尽快让她回家。”
听到这里，李改灯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阿sir调查，尽快洗清嫌疑。
“我们发现这件案子比较复杂，所以才请你们来协助调查。”
阿sir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李改灯的情绪。
李改灯听完阿sir的解释，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心境也逐渐平和。
他开始娓娓道来，从他们家最初做餐饮生意开始说起，慢慢讲述了他们家发展食品加工厂和煤矿的经历，以及这些年来他们一家人的社会交往情况。
“我们家在黄河湾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小有成就，平时乐善好施，邻里关系也处得不错。”
李改灯顿了顿，接着说道：“要说跟谁结过怨，那就只有赵老四了。”
李改灯详细地讲述了他们和赵老四之间的恩怨纠葛，包括当年自己年幼时，赵老四如何欺负自己小姨，害得小姨自残，一直不结婚。赵老四还觊觎他的生意，使用卑鄙手段试图打压他们。
他和妻子小霞在赵老四的家具店与他和姘头钱玉芳相遇，并且自己的小姨和钱玉芳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执后，第二天晚上就有两个混混收了赵老四的钱，去砸自己哥哥李改灯的药店。
“赵老四那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们一直怀疑是他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们。”李改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
为了佐证自己，李改灯还特意提到了1995年12月25日这一天。
“那天，我和小霞正在南方寻找她的老家。”李改灯回忆道。
“其实，小霞之前被赵老四推下黄河，差点淹死，幸好我及时赶到把她救了上来。”
“但是，小霞因为溺水导致失忆，所以一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包括她自己的身世。”
李改灯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我们那次南下，就是想帮她找回失去的记忆，弄清楚她的身世。结果家仍然没找到，临近过年才回的黄河湾，她怎么可能那一天在安西签发货单！何况我们根本没有涉及家具行业！”
“对了！你们可以马上去现场查看，或者问工商的人，大十字那家黄金首饰店是不是赵老四的！你们现在就可以马上打电话！”
李改灯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阿sir，希望能帮助他们早日破案。
帽子叔叔安排一个人去询问了相关人员，得到肯定回答：大十字金店，就是赵老四开的。
在另一个审讯室，阿sir将所有对小霞的问询记录拿来和李改灯讲述的情况进行比对，发现除了李改灯不知道吴小霞买书桌的事，其他所有事项，两者几乎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出入。
为了确保案件的完整性，阿sir又把所有该问的问题，都严肃而文明地询问了一遍，并详细记录了他们的回答，最后让他们在问询笔录上签了字。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高个子帽子叔叔说道。
“这事有点复杂，我们这次就先向你们了解这些情况，你们先回去吧。以后再有需要问询你们的，请你们积极配合。”
“还有一点，”高个子帽子叔叔补充道，“今天这些所有问询，特别是涉及到赵老四和钱玉芳的，请你们务必保密，不要对其他任何人透露一点！”
李改灯和小霞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有些事情阿sir不方便明说，但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们再次向两位阿sir表示感谢，随后起身，离开了警署。
走出警署大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李改灯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抬头望去，街灯已经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洒在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
李改灯轻轻地拉起小霞的手。
小霞的手冰凉，李改灯紧紧地握着，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温暖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