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慕景旭突然出现,站在纪檀音的跟前。
他顺势将纪檀音揽入怀中,“祁郡王还不走?”
“你们……”萧祁怒瞪着他们。
纪檀音冷冷地看着他,“只要我娶了她,纪家的秘密便唾手可得,任何人都休想知道。”
她说出了当初林耀在山洞内与另一个人的对话。
“只要她乖乖听话,我自会让她衣食无忧。”
萧祁双拳紧握,敛眸不语。
“也许,在那一刻,我还对你有所期待,以为你会放过我。”
纪檀音嗤笑,“只可惜,你终究还是对我动手了。”
“你不是说得到我之后,才能知晓纪家的秘密吗?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呢?”
纪檀音逼问着他,“难道说,我死了,你也能得到?”
萧祁沉吟了片刻,抬眸看向她,“你当真想起来了?”
“是,与你说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纪檀音又问道。
“既然你都想起来了,又何必问我呢?”萧祁抬眸看着她道。
“哈哈。”纪檀音放声大笑,“看来当初你杀我,不是因为我听到了什么,而是因为我看见了那个人。”
萧祁睁大双眼,随即又变得暗淡。
纪檀音讥笑道,“如果我说,我并未看清楚那人是谁呢?”
萧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所以,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她冷声道。
萧祁愣住了,“你当真没有看见?”
“你问都没有问我,便认定我看清那人是谁,动手杀我?”
纪檀音对上萧祁那无言以对的眼神,“所以,你对我何曾有过真心?你不过是不允许我反抗你罢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很可笑?”
慕景旭拥她入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纪檀音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也只是淡然一笑。
萧祁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当初,他但凡问一句着呢?
可即便问了,他也担心她是在说谎。
以防万一,他也会对她动手。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林耀不惜动手呢?
而纪家的秘密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谁告诉你纪家秘密的?”纪檀音盯着他道。
萧祁并未回她,而是转身离去。
“他与慕烯有关。”纪檀音肯定道。
“慕烯?”慕景旭盯着她,“难道当初你瞧见了那人的长相?”
“没有。”纪檀音摇头,“能够知晓纪家秘密的,能有几人?”
“除了纪家家主之外,不会有旁人。”
慕景旭盯着她,“那便是皇族中人。”
“嗯。”纪檀音点头。
“我也不知啊。”慕景旭蹙眉。
“是啊。”纪檀音盯着他,“你为何不知?”
“这……”慕景旭摇头,“这下可好了,难题抛到我这了,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纪檀音仰头冲着他明媚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世子查明。”
“好。”慕景旭搂着她的腰际,“你该如何谢我?”
“事情还未办妥呢,就来讨要回报了?”纪檀音笑吟吟道。
慕景旭才不管,低头便吻了上去。
萧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他径自到了公主府,缓步行至大殿内。
萧拓正好回来,见他魂不守舍,“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萧祁敛眸,“我只是有些累了。”
“你去见她了?”萧拓一眼便看出了他这是为情所困。
萧祁苦笑,“她宁可跟慕景旭在一起,也不愿靠近我。”
“哎。”萧拓缓缓坐下,“咱们兄弟二人,难得同病相怜。”
“大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萧祁低声道。
萧拓冷笑,“我中意的又不是她。”
萧祁敛眸,“那大哥?”
“不提也罢。”萧拓摆手,“事已至此,以大局为重。”
他说罢起身离去。
萧祁则是抬眸看向前方,突然一直短箭飞了进来,正好刺中了他身侧的石柱上。
他拔下短箭,打开上面的纸条,看过后,便起身离去。
萧拓从暗处出来,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偷偷地跟了过去。
萧祁连夜出城,前往宝龙寺。
待入了后山山洞,看见了眼前的蒙着面纱的男子。
“你后悔了?”面前的男子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
“并不后悔。”萧祁垂眸回道。
“她没有看见,你应当庆幸才是,当初你让我留她一命,我也办到了,莫要忘记了你的使命。”
男子说罢,闪身离去。
萧祁低垂着头,过了好一会才离去。
他顺着当初追着纪檀音的那条路往前走。
一步一步,直等到她摔倒在地上,仰头泪盈盈,不可思议看着他时的地方。
这画面如今想来依旧清晰无比。
他连忙闭上双眼,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她竟然没有看见。
没有!
那他当初为何要对她动手?
可笑,当真可笑。
他脑海中她乞求伤心的眼神,与她适才嗤笑轻蔑的眼神重叠,他猛地睁开双眼。
她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可为何会如此?
萧祁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事情终究是如何的呢?
比起纪家的秘密,他更在意的是她看见了。
若真的看见了,便意味着事情败露,一切都完蛋了。
萧祁攥紧双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漠然转身离去。
不远处,萧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不远处隐藏的山洞,他并未前去一探究竟。
他转身也快速地离开。
夜已深。
慕景旭回了恒王府。
纪檀音早早地睡下。
与萧祁坦白后,不知为何,她心中满腔地怨恨,只觉得有个声音在召唤她。
她有些头晕,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个在勇伯府的表姑娘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不就是我吗?”纪檀音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轻摇头,“我是我,你是你。”
“可我生来便有记忆。”纪檀音低声道。
“不,你是你,我是我。”她执拗道。
“为何?”纪檀音不解。
面前的她依旧是那句话,纪檀音猛然惊醒,望着天顶愣神。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耳边依旧回想着她的话,“你是你,我是我。”
“这是何意?”纪檀音嘟囔着。
“郡主,您怎么了?”锦竹听到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我……”纪檀音蹙眉,“适才梦见了另一个我。”
“这……”锦竹蹙眉,“您不就是您自己吗?怎会梦见另一个您呢?”
“她说,她是她,我是我。”纪檀音盯着锦竹,“看来,玉蘅的摄魂术有古怪。”
“郡主,您这是?”锦竹满脸疑惑。
“容我想想。”纪檀音道。
“是。”锦竹垂眸应道。
此时的慕景旭正在恒王府与恒王对峙。
“父王,您为何没有告诉孩儿纪家的秘密?”
“秘密?”恒王一怔,“纪家有什么秘密?”
“事到如今,您还要骗孩儿?”慕景旭不满地看着他。
恒王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什么?”慕景旭不解。
“当年宫变之后,藏书阁被焚毁。”恒王直言,“七皇子是被推上皇位的。”
“藏书阁内暗藏玄机?”慕景旭问道。
“听闻,这世间有一个地方,藏着天书,大昭历代皇帝都会是天书选中的。”
恒王低声道,“而有关天书的秘密,便藏在藏书阁内。”
“知晓此事的会是谁?”慕景旭又问道。
“除了历代皇帝,无人知晓。”恒王直言。
“那最后一个知晓天书的是?”慕景旭当即便反应过来。
“烈帝。”恒王直言,“也就是我的皇兄。”
“这天书可否有守护之人?”慕景旭又道。
“有。”恒王点头,“难道是……”
慕景旭直言,“怪不得,东伯府会被算计。”
“你是说,守护天书的是纪家?”恒王恍然大悟道。
“这也只是孩儿的猜测。”慕景旭说道。
恒王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大皇子为何会造反。”
“难道他并非是天书显示的天子?”慕景旭问道。
“嗯。”恒王点头,“若非如此,长幼有序,为何烈帝一直不肯立他为太子?”
慕景旭叹气,“他是如何得知这天书的?”
“你先前说大皇子并未死?”恒王蹙眉,“可是当初,是我亲眼看着他气绝的。”
“难道说,如今的这个人冒充的?”慕景旭蹙眉。
“一定要查清楚。”恒王冷声道,“也许这天书还有旁的作用。”
“是。”慕景旭应道。
次日。
慕景旭便前来纪檀音这。
他将自己查到的都告诉了她。
纪檀音听过后,低声道,“我父亲是因为这天书而死的?”
“应当是。”慕景旭回道。
纪檀音叹气,“如此说来,这天书还有旁的用处。”
“你是说?”慕景旭看着她,“与你有关?”
“嗯。”纪檀音点头。
慕景旭蹙眉,“那现在该从何查起呢?”
“只要天书还在,那人便会出现。”纪檀音慢悠悠道,“不如,我引那人出来。”
“不可。”慕景旭盯着她,“太危险。”
“萧祁为了那人不得不杀我,可见那人甚是重要。”
纪檀音看向慕景旭,“而宫变一事也与天书有关。”
“你上回可瞧见什么?”慕景旭看着她。
“什么都没有。”纪檀音摇头,“秘密应当还在琴谱与伏羲琴中。”
“所以,长公主那的伏羲琴也很重要。”慕景旭道。
“嗯。”纪檀音沉吟了片刻,“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呢?”
“那岂不是?”慕景旭皱眉。
“既然天书有如此作用,只要有野心之人必定会一试,太后若是知晓了呢?”
纪檀音看向慕景旭,“由你去告诉慕慈。”
“你是说……”慕景旭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二人商量好之后,慕景旭便入了宫。
慕慈看着他,“三叔前来所为何事?”
慕景旭随即道,“臣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
名墨已经退了下去。
慕景旭看向慕慈道,“皇上可听说过天书?”
“天书是什么?”慕慈问道。
“大昭历代皇帝都是天书选出来的,天书原本是在藏书阁内,可惜在宫变时,藏书阁被焚毁。”
慕景旭又道,“臣找到了天书的下落。”
“三叔想让朕去一试?”慕慈问道。
“正是。”慕景旭应道。
“那天书在何处?”慕慈连忙道。
慕景旭敛眸,“臣不能说。”
慕慈沉吟了片刻,“那三叔何时带朕前去?”
“三日后。”慕景旭说道。
“好。”慕慈点头应道。
慕景旭便退出了大殿。
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闪过。
他也只是淡然一笑,装作什么都未瞧见。
赵喜哪里想到,自己会得空这样的惊天秘密。
他先前不过是去送太后批阅的奏折给皇上。
后来瞧见皇城使前来,他连忙藏了起来。
他原先特意在这寝殿后侧留了个不易察觉的暗格,能够藏一个人。
他便藏在了里头。
等皇城使离去,皇上也去了偏殿,他才偷偷地出来。
他连忙赶到秦太后那如实禀报。
秦太后听过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地诧异之色。
“你是说天书?”
“正是。”赵喜看着她,“皇城使要带着皇上前去。”
“如此说来,只要天书不肯承认,他便不是大昭的皇帝?”秦太后道。
“是。”赵喜点头应道。
“怪不得前几个皇帝都早殇呢,原来是压不住。”秦太后瞬间有了精神。
“若是太后也前去见了天书,那天书若有了反应?”赵喜看着她。
秦太后点头,“暗中盯着,看那天书在何处?”
“是。”赵喜垂眸应道。
慕景旭出了宫便去了皇城司。
定远侯府。
孙婉柔没有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要嫁给萧拓。
她不愿意跟着萧拓回东林,可现在她也无法选择。
定远侯特意唤她前来,叮嘱了许多。
“如今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女儿明白。”她回道。
“过几日,宁雅郡主设宴,你也去一趟。”定远侯说道。
“父亲,女儿听说那宁雅郡主与三妹长得很像。”
孙婉柔抬眸看向定远侯道。
“这苍北皇帝再糊涂,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定远侯看着孙婉柔,“不过你既然也听说了,正好去瞧瞧。”
“是。”孙婉柔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