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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山鹰,在黄昏时分的狩猎中,大有斩获,饱餐了两只鼠兔。

现在,它飞上了山巅一座残败庐舍的屋顶,俯瞰大地,小憩片刻。

庐舍原是道观,但羌人的王朝统治者痴迷西来的佛教,这里便废弃了。

山鹰的脑袋忽然一偏,锐利的眼睛盯住了新动静。

暗夜的峡谷中,骑兵与步拔子组成的绵延队伍,如黑色的河流,缓缓前行。

人与马都训练有素,沉默着行军,即使无法消音的脚步声与马蹄声,也因此地特有的松软沙土,而变得可以忽略。

刘宸坐在马背上,抬起头。

她看到山鹰振翅而起,在空中滑翔而过,往群山深处飞去。

而更高更远的天穹中,是夏日里特别明亮的银河。

刘宸仰望星河,想到多年前,在江南姑苏城,自己与北上远征的林黎告别前,二人驾船夜游太湖,也是在这样的季节。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刘宸本来叫吴辰,星辰的辰,是父亲在位时的国师给她起的。

母亲杀了父亲,登基为帝后,不但给她改了姓,还改了名字。

“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是大越将来的天子,你不是什么不起眼的星星,你和娘一样,是太阳,娘的名字叫‘昭’,你就叫宸,宫殿广大的意思,是帝王才配有的好名字。”

多么虚伪的母亲。

刘昭对刘宸,送出这听起来无比美妙的祝福后,没过几年,就把她赐婚给一个名气响当当、但政治资本为零的画院待诏,又在那没有生育能力的驸马死了之后,趁着羌国来外交的机会,撵她去塞外和亲。

帝心的阴险与狭隘,是不分男女的。权欲和多疑,完全可以泯灭一个女人的母爱。

刘宸回忆自己的这十年光阴,淬炼至今,她既不是母亲那种九州膜拜的红太阳,更不是银河中渺小的一颗星。

她是月光。

凉薄的、冰冷的月光。

她不在乎史书会记录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无论是一再叛国、叛主的大节不保,还是戕害平民只为自己容颜不老的私德败坏。

随便,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越国和燕国的统治者都对不起她,国内的蝼蚁们也并未臣服于她,她为何要忠于国家,为何要怜悯蝼蚁?

做月光那样的冷箭,抓住每个机会,与林黎一步步地,杀回那些夺取他们尊严与欢乐的国度,不必在乎为他们牺牲的人。

甚至,如果临危,林黎也是可以被她牺牲的,反正自己已在卧榻之上,尝过这位当年白月光的滋味了。

……

林黎掣着缰绳,靠近刘宸。

“在想什么?”他问。

刘宸答:“我在想,冯啸看到那个姓穆的,被五马分尸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林黎畅然一笑,转回头去,抬起马鞭,指着前方如巨兽般凝视着大地的关城,踌躇满志道:“你很快就能如愿了。”

那叫作克夷门的“巨兽”,由于地势较高,两炷香之前,林黎和乌蒙的阿赤侯爷,就望见了去骗开关门的“方都尉”先锋军,出现在坡地上。

此刻,扮作“方都尉”的梁从令队伍,从火把移动的位置看,已然非常接近关卡。

扮作“卫慕乙”、始终跟着林黎的曹力,从队伍的最前面跑回来,肃然禀报道:“阿赤侯爷,林将军,再往前半里路,就是方都尉所说的驿亭了,吾等且先止步,以免动静太大。等坡上关门全开、方都尉杀起来了,咱冲上去也不迟。”

林黎诸人都觉得,这卫慕乙,真是个谨慎周到的亲信,怪不得老羌王敢委以重任。

林黎手一挥,传讯兵转身往后,号令队伍勒马和驻足。

传讯兵折返之际,长长队伍的末尾,一个羌人的步拔子,偷偷地跨上一匹被打扮成驮马的战马,往谷地之外的伏兵奔去。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仿佛旷野中骇人心神的狼嗥,克夷门的城池方向,突然响起喊杀声和兵戈交碰声。

尖锐刺耳的鸣镝划破寂静夜空。

“方都尉给信儿了!”

假卫慕乙的曹力,激动地欢叫。

林黎此时,最后一丝疑虑也荡然无存。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大军方才行过的几段路,两侧树木茂密又不太陡峭的山林,才有可能设下伏兵。

而此地至克夷门城下,虽谷地略有仰攻的角度,左右两边却都是一目了然的平地大石头而已,所隔空隙不小,其间连棵树都没有。道路又是骤然铺开的,呈喇叭口状,真是骑兵冲锋的绝佳距离。

身为乌蒙人的阿赤侯爷,比林黎更兴奋。

漠北铁骑,自大汗的王城赶到林黎的地盘,再一路南下至贺兰山脚,手中的兵刃素了快半个月了,今夜正是痛快饮血之时。

听到林黎关于冲关的请示后,阿赤毫无迟疑地举起自己的乌蒙弯刀,放开了粗野的嗓音,用乌蒙语吼了一串鼓舞人心的号令,随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的身后,登时沸腾起来,人的嘶吼声,马的鸣叫声,刀剑出窍的金属碰击声,织成攻伐杀戮的前奏曲。

乌蒙人与羌人混合的骑兵,纷纷跟上前头的主将与帅旗,但阵型并未散乱,因为仍在较为狭长的山谷中,须到了关城前的喇叭口地带,才能彻底变换阵势。

然而,就在阿赤快要奔出喇叭口、提起马速时,他却突然遭遇一股来自右侧的古怪拉力,令毫无防备的他身形猛地偏离马背。

手中的缰绳也随之往右一紧,胯下战马以为这是主人的号令,迅速调整步伐,也往右跑。

阿赤尚未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他周围呈雁阵排列、最靠近两边山石的几个亲兵,像被暗夜中无形的恶鬼之手捉住,从马上跌下,重重地摔在石头上。

阿赤大惊失色。

凭着娴熟的控马经验,他在马儿继续前冲的百余步中放慢了速度,勒马回身之际,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

行进于谷道两边的乌蒙骑兵,纷纷东倒西歪地从马背上落下,像阿赤的那几个亲兵一样,倒在道路两旁的山石上。

不,更准确地讲,他们是被“吸附”在了山石上,因为他们在刹那惊惧之后,本能地要爬起来,去怎么都无法与石头分开。

与此同时,阵营中间的两列羌人骑兵,纷纷减速勒缰,翻身下马。

在从后面冲上来的步拔子点燃火折,扔向两边作为照明光源后,原本是骑兵的羌军也变成了近战的“步卒”,和步拔子队友一样,冲到被石头吸住的乌蒙人跟前。

他们抡起一种前端装有铁蒺藜的木棍武器,嘶喊着砸向乌蒙人。

白昼里两军合兵时,使惯弯刀的乌蒙人中,很有一些,边吃羊肉边嘲笑羌人的这种武器。

且不说木棍容易被刀剑砍断削断,就前端这个屎壳郎分球儿一样小的铁疙瘩,能干个啥。

此刻,乌蒙人终于尝到厉害了。

这种兵器的前端,根本不用变成刀尖和剑尖,因为羌人的冷锻甲,是刀尖与剑尖无法一下子就刺穿的。

而小小的、球状的铁蒺藜,却能在不短的、作为杠杆的木棍助力下,隔着冷锻甲,震碎甲衣后那具躯体的骨头和内脏。

所以,即使乌蒙人有头盔护着脑袋,,胸口遭受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与阿赤侯爷几乎同时冲锋的林黎和刘宸,以及他们为数不多的汉人牙卒,也回程来,惊惧又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当然立刻意识到,终究还是被羌人暗算了,但为何,是这种有如鬼魅助力的情景!

“磁石!”刘宸最先反映过来。

少时就有雄心的她,从不看风花雪月的玩意儿,而是饱读兵书。

前朝兵书有记载,五六百年前,一个与如今乌蒙人差不多的北地游牧部落,因发迹于东边有铁矿的地方,所以不缺甲衣。当他们南侵汉人领地时,被一位汉将引入山中的磁石阵,一举歼灭。

但眼下说不通的是,自己和林黎,还有汉人牙卒们,同样穿着铠甲,马速也未提起来,为何方才经过那段石头路时,未有异样。

“快把你的铠甲脱下来!还有你,你,你!羌人给的甲衣和我们汉人的不一样,是祸害!”

刘宸冲到阿赤等躲过一劫的乌蒙人面前,大声道。

乌蒙人不知什么叫磁矿石,但见到穿着牛皮甲的羌兵并不会被吸去山石上,也意识到刘宸是对的。

迅速脱掉甲衣,费不了几息工夫,可是,克夷门方向,镇关王爷嵬名逸,和不用再演戏的梁从令,已带着精兵杀了过来。

阿赤侯爷与林黎再无退路,只能困兽犹斗地,带着麾下三四十亲兵,往谷道出口殊死突围。

所幸,林黎所部的汉人精锐,用的都是北燕骑兵习惯的丈余铁枪,在扫清围堵的于谷地中的羌人步卒时,一寸长、一寸强,所向披靡的优势又回来不少。

追过来的嵬名逸等人,眼看贼王们杀出一条血路远去,却不敢在暗夜里放出箭雨,唯恐误伤太多自己人。

接连砸死四五个乌蒙人的曹力,此时纵马过来,对嵬名逸和梁从令道:“穆大人应已在垭口那边集结着,他们跑不脱的。”

……

克夷门歼灭战进入尾声时,千里之外的金庆城,登基已半年的女王嵬名烁,在卫兵们的簇拥下,骑马出了王宫的摄智门。

大道中央,祖母闵太后,从玉辂车上,走下来。

“祖母终究是念着舐犊情深吗?”嵬名烁开口道,“如果祖母说不能杀,孙儿这就回宫去。”

闵太后摇头道:“我老了,觉很浅,今夜既有大事,哪里能再睡得着,干脆来看看,你像个真正的大羌国王的模样。”

“我像吗?”

“像。”

嵬名烁踟蹰须臾,翻身下马,走到闵太后跟前。

“阿祖,弑父的人,会遭报应吗?”

闵太后笑了。

“阿烁,杀父亲,和杀儿子,区别并不太大。你所崇拜的大汤朝,有个皇帝,曾在一日之内,杀了一个太子、两个亲王,都是他的儿子。他得了报应吗?并没有,他的一个节度使叛变、打进他的国都时,他被禁卫军保护着逃走了,又在途中哗变时,由他最宠的妃子替他去死。他好好地活着,做了太上皇。”

嵬名烁想起祖母说的这是哪个汉人皇帝了。

她似乎在为自己辩解:“那个皇帝,是听信奸臣的谗言,冤杀了自己的三个儿子,而我,我这次没有冤枉父亲,人证物证俱在。”

“所以你还在疑惑与自责什么!”闵太后的语气带上了一层严厉,“他作为我的儿子,虽然没有血缘,却也十分孝顺。但他作为你的父亲,百分地不合格,在王位时不立你这个贤王为储,你给了他在青史上足够体面的禅让结局后,他还像个赌徒一样试图翻本。阿烁,今夜,如果非要有谁觉得难受,那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闵太后往前走了几步,面向在夜色里仍不失宏伟气势的摄智门。

“阿烁,二十八年前,我看着那个和我在沙海相依为命十年的孩子,由群臣迎进这扇宫门时,就知道,灾厄并不会结束,只是暂时隐身。帝王家的权力,永远不可能风平浪静地传代。”

“祖母,你哭了?”

“为儿子哭而已,不是为国王哭,”闵太后平静地拭去泪痕,“阿烁,嵬名孝已经死了,不是死在今晚,而是死在他与敌人做交易、引狼入室的那天。一个不在乎子民的安妥未来、只想要回自己曾经的权力的国王,不配活着。好了,你去灵霄宫吧。”

“好的祖母。”

嵬名烁又跨上战马,出了金庆城,在星空下走了半个时辰。

夜幕中,远处五座王陵的剪影,渐渐清晰。

霍廷风迎上来:“太上王他,不肯喝毒酒。”

意料之中的事。

“放火。”嵬名烁漠然地下令。

霍廷风吩咐手下羌汉混杂的军士们堆木料,点燃。

“嵬名烁,你这个畜生!你就不怕你母亲的厉鬼来找你吗!”

嵬名孝大骂着,从灵霄宫的正门冲出来。

一支利箭,离开嵬名烁手里的大弓,直奔疯癫的老王而去,命中他的心口。

“去找母亲吧。”嵬名烁放下手里的弓,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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