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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袁大人!老夫钟柏昌,愿作证!”

只见人群让开道路,钟老爷子排众而出,一步踏到袁弘业身侧,面向满堂宾客。

“县主!你休想抵赖!老夫看得清清楚楚,被你以开荒名义强行招走的我钟家数百佃户,至少有一半青壮,实被遣往了南山深处那处新开的煤山,他们在那里做苦工,日夜不休!”

他目光灼灼盯着袁弘业:“大人若不信,那从煤山开采出来的黑石煤,每日都有大车运送下山,就堆在县主府西边七八里外的山谷里。那里圈了好大一块地,建了场院工棚,大人现在就派人去查,一查便知真假,煤渣怕是都堆成了小山!”

满堂哗然。

钟老爷子犹嫌不够,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对着袁弘业,声音充满了悲愤的控诉:“县主践踏王法,私采牟利,已是重罪。然其罪行何止于此?自她就封我新昌,种种倒行逆施,苛政猛于虎也!”

他如数家珍般历数:

“第一,夺民生计!强征劳力,强买良田,致使新昌一地,田畴荒芜,百业凋零。多少小民流离失所。”

“第二,草菅人命!本县布商钱厚德一家二十七口,一夜之间,冠以勾结山匪之罪,满门尽灭,府邸化为焦土。此血案,至今怨气冲天。”

“第三,勒索豪绅!迫我钟家,献上血汗之粮七十三万斤。以此为贺?这是贺礼?这是赤裸裸的掠夺!”

他抬手一指庭院四周堆积如山的贺礼:“第四,借宴敛财!今日这乔迁盛宴,请柬广发,明为庆贺,实则勒令我等,献上重礼。这一件件,皆是吾等身家性命。是其罪证!”

钟老爷子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袁弘业,几乎是嘶吼出来:

“袁大人!如此行径,目无君上,荼毒地方,草菅人命,敛财无度,已是罪大恶极,铁证如山!恳请大人立即奏报朝廷,将这妖孽拿下。严肃国法,还我新昌朗朗乾坤!”

主位之上,沈嘉岁在一片死寂中,缓缓地站起了身。

厅堂里方才还压抑在表面的喜庆气氛,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沈嘉岁。

然而,沈嘉岁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淡去半分,反而加深了些许,竟透出几分从容。

“钟老爷子一番话,着实让本县主心惊,”沈嘉岁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寂静,“私占国有煤山,盗采资源,这罪名,一条就足够抄家灭门了。”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更得请袁大人亲自过目,一探究竟了。”她转头看向袁知府,依旧含笑,“袁大人,若真有此等恶行,本县主甘愿领罪,绝不推诿。您看,咱们这就动身?”

袁知府盯着沈嘉岁那双清亮的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反应,未免太过爽快,太过镇定。

他沉声道:“好!那就有劳县主带路。本府既到新昌,必查个水落石出!”

“请!”沈嘉岁起身,姿态优雅。

她抬步便走,没有一丝犹豫。

袁知府紧随其后。早已按捺不住的钟老爷子,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跟了上去。

堂下的宾客,无论身份高低,无论心思各异,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波澜卷了进去。

原本宽敞的正堂大门瞬间变得拥挤不堪,乌泱泱的人群,包括赴宴的商贾乡绅以及县衙官员,连同袁知府带来的十多名官兵,朝着县主府西侧涌去。

沈嘉岁步履沉稳,走在最前。

离院墙还有数十丈远,已然能看到上方露出的几座灰黑色的“山尖”。

钟老爷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指向那边:“袁大人请看,那黑压压的便是!黑心肝的……堆得比院墙还高!”

人群的议论声一下子拔高了。

“老天,真是煤山?”

“这么大一堆?这得挖了多少。”

“私挖,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钟老果然没说假话!”

袁知府的面色越发凝重,眼神锐利如刀。

终于走到院墙下。

沈嘉岁对守在此处的两个汉子略一点头:“开门。”

沉重的黑漆大门应声而开。

门内的景象,如同画卷般铺展在所有人眼前。

没有预想中的狼藉混乱,更没有偷偷摸摸的慌张。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规划得极为严谨的区域。脚下是平整夯实的黄土地面,被清分割开不同功能的区块。

目光所及,工人们穿着清一色的灰色短褂,各司其职,动作麻利而有序。

靠东边的区域,是挖掘口和筛选区。石磨和木筛旁,几人配合,大块的煤被不断敲碎、分拣。碎煤如黑色溪流,汇聚起来。

另一批工人或用推车,或两人抬着沉重的藤筐,沿着专门开辟的通道,将筛分好的碎煤块,源源不断地运往下一片区域。

道路以西,是处理场地。数个半人高的敞口大池子一字排开,池中蓄满了粘稠的黄褐色液体。工人们熟练地挥动巨大的木锹,将运来的煤渣倒入池中。

池边有人不断搅动,确保混合均匀。

再往前,另一批工人守着排列整齐的木制模具。他们从池子里捞出处理好的煤泥,手腕翻动间,那煤泥被拍打成扁平的方块状,或捏揉成球状,迅速地码放在旁边宽大木板上。

成品区更靠里些。刚刚脱模的方形煤块或煤球,被整整齐齐地码放、摊开,曝晒在阳光下。再远些,已晾干透的煤块煤球,又被另一组人用推车运走,送入一排排顶棚高大的库房分类储存。

整个场地,人数不少,却毫无喧哗嘈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庞大的规模和井然有序所慑服。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嗓音猛地炸响,充满了激动:

“袁大人!您都看到了吧!”

钟老爷子一步跨出人群,指向煤山,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这些煤山,这些煤块,桩桩件件,全都是沈嘉岁背着朝廷,暗藏私心,盗取皇矿,私自开采牟利的铁证!袁大人,您乃一府之尊,此等藐视国法之罪,人赃并获,还请您严惩不贷!”

一直立于袁知府身后的邓老爷子,此刻也微微动容,忧虑地看着沈嘉岁。

袁知府的脸色沉得要滴下水来。他一挥手,身后的官兵猛地按紧了腰间的刀柄。

他没有立刻下令,而是逼视着沈嘉岁:“沈县主,对此,你有何话说?”

沈嘉岁依旧是那副平静到让人心惊的神色。

她甚至微微扬起了嘴角,那点笑意淡得几乎捕捉不到,像是无声的嘲弄,又仿佛是一种绝对的掌控。

“苏子。”她开口,吩咐身后的小吏,“本县主让你收着的东西,拿来。”

“是,县主!”那叫苏子的书吏一直低着头,此刻动作麻利地从文书中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物事。

那是一册由厚纸张装订而成的文书。纸张的颜色是庄重的黄褐,上面清晰可见朱红色御批印章留下的印痕。

沈嘉岁伸手,接过了文书。她没有立刻展开,而是将其稳稳托在掌中,那刺目的朱红印章正好对着所有方向。

袁知府的目光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按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半分。

沈嘉岁的目光再次投向钟老爷子,此刻的他,脸上的得意还未来得及褪去,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钟老似乎笃定本县主是在盗挖私卖?”沈嘉岁讥笑,“可惜,我沈嘉岁行事,从来只走明路。”

她手腕一翻,轻轻一抖。

那份文书被顺势打开。

阳光直射在印章上,刺得人眼微微发疼。

嘶——

不知是谁,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皇批?!”

“御玺!真是宫里的印!”

“天呐!她有圣旨文书?!”

宾客中一片骚动。有人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人踮起脚尖想看得更真切些,更多的则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袁知府疾步上前。沈嘉岁已将文书递向他。

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双手接过,眼神如电,仔细扫过。

越看,袁知府的脸色越是复杂。愤怒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震惊,还有一丝尴尬。

这文书是真的!

沈嘉岁不仅没有私采,这满山满谷的煤炭,甚至是为国库开源增益之举。

袁知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沈嘉岁,沉声道:“此乃朝廷御批文书,本府确认无疑。特许开采权责,确在县主府所领权限之内。本官误会沈县主了。”

随即,他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钟老爷子,语气陡然变得严厉,“钟柏昌!你无凭无据,仅凭臆测,便敢当众污蔑朝廷命官,混淆视听,该当何罪!”

“不可能……肯定是假的!”钟老爷子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又一头撞入了另一个更绝望的深渊。

“御批文书在此,铁证如山,岂容你污蔑作假!”袁知府断喝一声,如同惊雷。

“诬告反坐,本府随后必将依法严究!”

钟老爷子被这一声断喝震得浑身一颤,若不是后面的人搀扶得快,几乎要瘫软在地。

然而,这场风波显然并未结束。

沈嘉岁收回了文书,随手递还给苏子,转向袁知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道:“袁大人明察秋毫,能还小女子一个清白,本县主感铭于心。”

钟老爷子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踉跄着向袁知府扑近了一步:

“袁大人!就算她有批文,可是她搜刮民脂民膏总是真的!您看看今日这宴席排场,山珍海味堆满桌,看看那些宾客,哪个不是被她打着乔迁的名头,强索了贵重贺礼!尤其是她假仁假义,说什么体恤民生,却强行压着我钟家,收了我们新收上来的几十万斤上好秋谷!大人,我钟家几乎都被榨干了呀!”

不少宾客下意识地低头或侧目,避开了钟老爷子胡乱指点的手指。

气氛再一次微妙地绷紧了。

一直沉默的邓老爷子,此时双眉紧锁。

就在袁知府看向沈嘉岁,似乎想听听她如何解释时,邓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

“姓钟的,你混账!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邓老爷子面色涨红,怒视钟柏昌,“你说县主大人收了你几十万斤新谷?亏你说得出口!那是大人收你的吗?那是你自己活该!活该填你自己挖下的坑!”

突如其来的叱骂,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钟老爷子被邓老爷子这气势骇得一滞,辩驳的话卡在喉咙里。

邓老爷子显然怒极,喘了口气:

“秋收时节,你自己作死,为了跟邻村抢引沟渠那点鸡毛蒜皮的小利,把你庄子上的壮劳力全都拉出去械斗了。整个钟家那些等着收割的麦田谷场,除了老弱妇孺,还有个屁的人手!眼看着黄灿灿的稻谷都要烂在地里,你钟家上上下下急得快上吊,是县主大人看在同乡情分上,不忍心看着你辛苦一年的收成毁于一旦,才派了手下整整五队新招募的青壮,自带干粮饭食,日夜不停地抢着替你把那几十万斤谷子抢收了回来,打好了,归置了!”

他顿了顿,不给钟老爷子插话的机会,目光扫向周围那些正屏息倾听的乡绅们,声音更拔高了几分:“诸位!当时这老东西急得托了多少人情来求我们?我们都亲眼所见!县主派人的事情,新昌街上还有不少人知道,事情都明摆着!”

邓老爷子猛地转回头,目光刀子般刺向脸色惨白的钟老爷子:“你那几十万斤粮食,是因为县主大人派了人手替你收了,才保全了下来!这份救命粮的归属,你自己当初是怎么在县衙白纸黑字签了份东西按了手印的?

那份东西里写得清清楚楚,因县主府急用人手帮你救急,耽搁了煤场工事有损失,这收上来的粮,该你的税粮,自然优先用以抵扣县主府垫付的民工嚼用和误工的亏空!多退少补!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你现在倒打一耙,说县主大人强要你的粮食?你这心都让狗吃了!

我看你是贼心不死,眼看煤矿这块肥肉捞不到手,就在这贺礼上搅浑水倒屎盆子,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邓老所言极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魏老爷子也上前一步,“老夫也愿担保此事始末。钟老当时求救无门的样子,我等记忆犹新。县主大人仁义出手,解其燃眉之急。至于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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