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慌张与诧异，仿佛被惊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一丝气音都发不出来。
时隔三年，端木俊风的眉眼轮廓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周身的气场却截然不同——褪去了初见时那般咄咄逼人的野心，反倒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端木俊风，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她怀里的孩子。
姜兰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强烈的不安攥得她指尖发颤，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粥粥抱得更紧，几乎是踉跄着就要转身离开。
“安和公主，这是要走吗？”端木俊风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戏谑，像毒蛇吐信般缠了过来，“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打算跟我打个招呼？”
“三王子殿下，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哦？”端木俊风挑眉，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孩子，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那这三年你躲到哪去了？怀里还带了个孩子——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我二哥的种吧？”
说到这里，他特意俯下身，仔细打量着粥粥的眉眼。那小男娃的眼睛又圆又亮，鼻梁挺直，尤其是那抿紧嘴唇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竟和端木洲像得如出一辙。
一瞬间，端木俊风心里便有了答案，这十有八九就是端木洲的孩子。
一股难以言说的妒忌像毒藤般疯长，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姜兰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什么也没说，可这沉默本身，便等同于默认。
端木俊风的脸色骤然阴沉，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说！你是不是当年偷偷躲起来，就是为了给他生孩子？你就这么怕我从中作梗，坏了你们的好事？”
“三王子殿下，”姜兰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她轻轻拍了拍怀里已经开始犯困的粥粥，“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您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跟二王子说吧。”
她刻意加重了“二王子”三个字。
“姜兰！”端木俊风被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激怒了，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大步流星地就要追上去。
可刚迈出两步，就被几名侍卫拦住了去路——他们手持长刀，刀身映着冷冽的光，将他牢牢挡在原地。
端木俊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兰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口，正是端木洲。
他刚踏入院门，就看到端木俊风被侍卫阻拦的场景，眼底瞬间腾起骇人的杀气，声音像淬了冰：“三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俊风转过身，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语气里满是嘲讽：“二哥，我就说你昨天夜里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她回来了！”
端木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片刻，坦然迎上端木俊风的目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她是我刚找回来的。”
顿了顿，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端木俊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字字诛心，“二哥，你对中原的校尉谎称已经将女奸细处死，实际上却把她藏在自己的宫殿里，你的这些心思，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端木洲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紧抿着唇，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端木俊风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鸷，他凑近几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是不想让她被中原那群人发现，引来祸端，就乖乖选一个——要么，把可汗之位让给我；要么，把她交出来。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