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韩多鱼标准马步蹲在原地,抬起手看玉镯,温润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他隐约觉得,这镯子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但眼下显然不是探究的时候。
其他人围着他,川宁嘻笑着说:“鱼鱼,太皇太后很喜欢你,以后你进了皇室可以跟螃蟹一样走路了!”
韩多鱼呵斥一声:“滚!”
川宁撇撇嘴退到一边去了。
齐望舒上前给韩多鱼将头顶即将掉落的书又移正了,他温和说:“鱼鱼别激动,书掉了加罚!”
韩多鱼说:“表哥,你得在旁边看好了,书有掉的苗头就扶着。”
“嗯,看着呢!”齐望舒好笑的回应。
安慰好了韩多鱼,他才转头对川宁说:“鱼鱼已经是韩家长老了,韩家太上长老铁了心要留他在韩家。想要鱼鱼嫁进皇室,一个手镯可不行。”
川宁不甚在意地说:“很简单,他俩以后的孩子,一个姓韩,一个姓拓跋就可以了。结了婚后也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结婚儿子,又不是卖给对方,各自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才是王道。”
“喔,想不到川宁学长小小年纪,看得这么透彻。”齐望舒也大为惊奇。
川宁解释说:“我父王和母妃就是家族联姻,他们现在各玩各的,潇洒得很。”
“额!”所有人头上划过一排黑线,要说会玩,还得是川宁的父母。
川宁嫌弃看他们一眼,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离婚成本太高,这样挺好的啊!各玩各的,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碍不着谁。反正,我从小都是管家在带,跟他们也就有些血缘关系,坐等将来继承他们的遗产。”
林端挠挠头问:“帝国律法私生子女有平等继承权,你就不怕有私生子来跟你分家产?”
“不怕,没有私生子敢抢拓跋家的财产,除非他想玩九族消消乐。”
“那你父王的私生子也姓拓跋啊!”齐望舒发出灵魂拷问。
川宁环视四周只有太皇太后的保镖,那些人都是闷葫芦,不会嚼舌根。于是,他神神秘秘地小声和众人说:“嘿嘿,那老东西不能生育了。”
其他人大为震惊,都以一种惊悚的目光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川宁,看来以后不要轻易地得罪他,否则下场会很惨。
果然,皇室养出的孩子,心机深沉,都不是泛泛之辈!
*
办公室里,白校长为太皇太后倒了一杯热茶之后,规规矩矩站在她身边。茶香氤氲间,他恭敬地问道:“太皇太后,您来未来军事学校有什么吩咐?”
太皇太后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即喝,而是凝视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缓缓开口:“小白,这些年,你辛苦了。”
白校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为帝国培养人才,是我的职责。”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她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关于和修浚复合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白校长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太皇太后。当年你曾说过,我一个贫瘠星来的穷小子配不上你的小儿子。还问我是愿意做后宅的金丝雀还是傲游天际的鹰隼。”
顿了顿,白校长深吸一口气说:“我选择了做那傲游天际的鹰隼,也体会到了自由的快乐,断不会再进那后宅,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断送。”
“可你们已经错过三百多年了,人的这一生有几个三百年?你们已经没有再多时间蹉跎了。”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些年,修浚一直埋怨我,恨我当初拆散你们。殊不知,那时候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先皇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们兄弟,一直在打压他们,处处设计要他们死。唯有借助外力才有翻盘的机会,联姻是最直接的办法。”
白校长眉头紧锁:“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如今安定了,我希望你们都有一个好的结局。我并不讨厌你,相反有些许喜欢你,很中意你做我儿媳妇。”
“几百年前迫于形势,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在这里,郑重其事地向你道歉。”
“我的小儿子很爱你,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还爱你的人。我希望你和他能再次走到一起。”
太皇太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学生们,“小白,你年纪也不小了,希望做出正确的选择。”
白校长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考虑和修浚复合。”
太皇太后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她停下脚步,轻声道:“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上你们为我生的孙子。”
白校长脸色绯红,太皇太后说话还真直接。
打开办公室的门,十分意外看到了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的拓跋修浚。
他见门开了,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校长身边,执起他的手说:“惊语,你没事吧。”
白校长尴尬不已地抽回自己的手:“太皇太后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把我怎么样。”
拓跋修浚这才走向自己的母后,语气不善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私底下找惊语。他没有缠着你儿子,是我主动找的他!”
当知道母后来了未来军事学校,他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说:“我只是跟他闲话家常,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动一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他现在身份特殊,不是我能动的!”
白校长站在一旁,听着这对母子的争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阳光从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拓跋修浚眉头紧锁,语气依旧冷硬:“那您找他做什么?您第一次见他,我们就分开了几百年!”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目光在白校长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自己的儿子:“我只是提醒他,别让你等太久。当母亲的,心疼自己的儿子!你懂不懂!”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毕竟,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白校长的指尖微微一顿,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拓跋修浚察觉到他的沉默,立刻侧身挡在他和太皇太后之间,语气低沉:“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您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