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
在场的几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时樱也头皮一麻:“怎么了?”
一边说着,她把手乖乖伸了出去,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了?
军医把完脉,眉头松了点:“你很健康,就是火气太旺,像吃大补之物补过头了!”
他上下扫了眼时樱,“是不是总觉得热?晚上睡觉闷一头汗?”
时樱点头如捣蒜:“对!特别燥!补身体.…...不好吗?
医生摆手:“你可对自己差点吧。”
“你又没结婚哪哪都不虚的,不用这么补。”
“年轻人底子好,补太狠精力发散不出,憋着反而坏事。等婚后晚上多来几次,再补也不迟。”
时樱差点呛住。
她每天都会习惯性的喝些灵泉水,看来这东西对人不全都是好的。
长记性了,以后得改了。
送走军医,军情处的处长推来轮椅给时樱:“我派人把你送回去,这轮椅你就先用着,方便活动。”
说着,有些暧昧的向时樱眨了眨眼:“你绝对会喜欢。”
时樱有些不明所以,等出了军情处,她找了片树荫坐着,等车来接她。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熟人。
左擎霄身旁站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同同志,他们对面的人正是姚津年。
时樱再仔细观察那女同志,应该不是左擎霄的女儿。
那小姑娘看姚津年的眼神,亮得晃眼。
这是……相亲现场?
姚津年疯狂对她使眼色,时樱也看到了。
她是想跑,但脚上打着石膏,拿什么跑?
她推着轮椅试,给自己调了个方向,心中默念看不见我。
三分钟后,左擎霄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时小同志,你怎么在这,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何晓白的事,是我亏欠了你。”
时樱后背汗毛唰地立正。
她勉强笑笑:“过去就过去了。吃饭不用,脚崴了,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辆吉普车停下。
从主驾驶上下来一人,向时樱飞奔而来。
时樱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邵承聿?这算哪门子的惊喜?
自从邵承聿出色完成押运调试机器的任务后,他就返回了军区。
功过相抵,再加上时樱的原因,处分很快正式下达——三年内不得晋升。
这已经是一个极轻的处罚了。
要算起来,他回来也有五天了,只是一直不敢出现在时樱面前讨嫌。
但……这次不一样。
组织说,时樱受伤了,想他想的闹脾气呢。
组织的人还说,必要时让时樱打他消气,让他别反抗。
为什么反抗,时樱又不会打死他。
他皮糙肉厚,会伤到她的手吧……
左擎霄看见他,似笑非笑:“邵团长?真是好久不见,说你和时小同志处对象了?”
邵承聿紧张的望向时樱打着石膏的脚,点头,算是默认了。
左擎霄状似随口一提:“我记得,戈壁有个重要试飞任务,我觉得你非常合适,所以举荐了你,你觉得怎么样?”
时樱瞳孔骤缩,戈壁试飞?
后世档案里,去戈壁的全是左擎霄的亲信党羽,最后在左擎霄落马后,那些人都被打上叛国标签!
他这是想把邵承聿也拖下水!
邵承聿正想说什么,时樱却先他一步开口:
“恐怕得辜负您的美意了,我们我要结婚了,我不想让他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他一向冷静,可那一刻,大脑空了半秒,只剩心跳在耳边炸响。
左擎霄很是疑惑的看了时樱一眼。“这是上面的命令,那给是你说不想就可以的。”
“你在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他?”
这两句话,瞬间让时樱毛骨悚然。
就好像……自己一瞬间被他看透了,对方知道自己在防着他,也知道自己在尽量避免让邵家人和让他产生接触。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暴露了?
是让邵司令不要争夺京市正大军区司令的位置开始?还是因为自己前不久提醒了姚津年?
她下意识看向姚津年,发现对方的目光竟然闪躲了一下,那双狡诈的狐狸眼变得湿漉漉的,有种哀求,甚至于祈求原谅的情绪。
时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所以是姚津年泄密,所以左擎霄才推迟了动手时间?
那自己岂不是成罪人了?
心慌气闷只是瞬间,时樱很快稳下情绪。
这种情况也在她的预想之内,还好之前防了一手——她的话比较模棱两可。
摆在面前的是一个大问题,左擎霄的心眼和权势成正比。
如果对方真要对付他们,完全能在落马前把邵家拖下水。
完全鱼死网破。
她稳住心神:“您怎么会这么想?执行任务都会有危险,我担心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我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可不得多相处几天?”
邵承聿察言观色,接上一句:“左主任还是推荐更有上进心的同志吧,我得陪她,这是我的任务。”
左擎霄自动忽略了“这是我的任务”这句话,还以为邵承聿在说情话呢,有些惊奇:
“哦,这么说你们是要谈论结婚的事情了?”
他一下把所有的话都堵死了。
承认,左擎霄或许会松口。
不承认,他就会接着劝说邵承聿,直到让邵承聿点头。
邵承聿望向时樱,时樱掐住他胳膊上的软肉,转了一圈:“快了。”
左擎霄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津年,听到了吗?人家现在就要结婚了,应该祝贺她们才对。”
姚津年垂在身侧的手僵住,扯起唇角艰难的笑了笑:“恭喜啊。”
这时,姚津年身旁的女同志像是注意到了话语里的违心,立刻将手搭在他的臂弯里,笑意盈盈的对时樱道:
“恭喜啊,我和津年刚确定下关系,不结婚也要结婚了。”
这句话是用来宣誓主权的。
时樱看出姚津年不是自愿的,但她该提醒也提醒了,如果他一定要跟着左擎霄送死,那就听天由命吧。
“那也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如果有机会,我去随份子讨杯喜酒喝。”
在对方恬淡又真诚的笑容里,姚津年只剩下一个想法,她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真够狠心。
邵承聿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嫉妒的毒藤在疯长缠绕,姚津年最终只是喉结动了动,沉默下来。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前二十五年,他按照父亲规划的路前行,当兵入伍……
而现在,控制他的人变成了左擎霄。
他很清楚左擎霄为什么这么问,就是希望他对时樱死心,并且让旁边的联姻对象开心。
左擎霄需要拉拢势力做最后的冲锋,恰巧,拉拢对象的女儿看上了他。
两段婚姻,每一段都身不由己。
左擎霄见时樱要走,叫住他们:“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