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让阿涛在“系统性死亡”的宁静中多喘几口,顺便看看那包“裤衩圣物”如何继续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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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里,阿涛的呼吸平稳得像西湖无风时的水面。强效镇静剂的效果拔群,别说“做个好人”系统,连“做个活人”的欲望都暂时下线了。他像一尊被精心打包、等待退货的“感恩手办”,额头纱布雪白,脸色苍白,唯有屁股兜里那团硬邦邦的“苦难与新生”残片,顽强地宣示着存在感——虽然主人已暂时关机。
走廊上,那包被老徐郑重其事摆在观察室门口的**黄色医疗废物袋**(内含裤衩圣物),已经成功取代了张阿姨(邻居),成为五楼走廊新的焦点。
“哎呦喂!老徐!这…这包东西你摆这儿算啥西(什么)意思嘛?!”**奶奶**捏着鼻子,离那袋子三步远,一脸嫌弃加困惑,“一股子消毒水混着…混着说不清的味儿!涛儿在里面睡觉,你放个垃圾袋守门?招苍蝇啊?!”
张阿姨(邻居)倒是两眼放光,职业病(八卦)发作,围着袋子转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阿娘,你这就不懂了!这叫‘镇物’!老徐把涛儿身上那橘子精的‘根’挖出来了!就封在这袋子里!摆在门口,等于给病房加了道符!橘子精它就不敢再进去作祟了!高!实在是高!” 她边说边对椅子上鼾声如雷的老徐投去敬佩(?)的目光。
几个路过的病友家属闻言,也远远驻足,对着那包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黄色袋子指指点点,眼神敬畏中带着恐惧。走廊的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五楼新传说”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保洁服、推着大号清洁车的阿姨,哼着小曲儿,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她是负责五楼保洁的王阿姨,人送外号“王旋风”,以手脚麻利、眼里不容沙子着称。
“让让!让让!拖地了拖地了!”王阿姨嗓门洪亮,手里的拖把如同青龙偃月刀,虎虎生风。她一眼就看到了观察室门口那个碍事的黄色垃圾袋。
“哎!这谁家的垃圾?!怎么堆病房门口了?还有没有点公德心?!”王阿姨眉头一拧,停下车子,叉腰怒吼,“感染性废物!懂不懂规矩?!要放指定回收点!放这儿等着孵病毒啊?!”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极其专业地戴上厚实的橡胶手套,准备替天行道,清理这个“路障”。
【滴!检测到环境变动!潜在威胁靠近宿主‘根源象征’!系统残余波动…滋…激活应急协议…】
(阿涛脑子里一片死寂,毫无反应)
王阿姨可不管什么“根源象征”,她眼里只有“违规堆放垃圾”。她弯腰,利索地抓起那包沉甸甸、触感可疑的黄色袋子,嘴里还在念叨:“现在的家属,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啥玩意儿都敢乱扔!这鼓鼓囊囊的…别是什么脏东西…”
她掂量了一下袋子,感觉分量不轻,里面似乎还有硬块。职业好奇心(或者说职业警惕性)让她下意识地想打开袋子看看——毕竟万一有针头什么的,扎到手就麻烦了。
就在王阿姨的手指捏住垃圾袋封口扎带的瞬间——
“呔——!!!”
一声如同平地惊雷的暴喝,吓得王阿姨手一抖,袋子差点脱手!
只见刚才还在椅子上鼾声震天的老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猛地弹射而起!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王阿姨手里的黄色垃圾袋,那眼神,比护崽的母狼还凶狠!
“表(别)动——!!!” 老徐的声音嘶哑破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一步就跨到王阿姨面前,蒲扇大的手如同铁钳,一把攥住了王阿姨抓着袋子的手腕!“那是老子的——!!!”
王阿姨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吼声吓得魂飞魄散,手腕被捏得生疼,尖叫起来:“哎呦喂!杀人啦!抢垃圾啦!神经病啊你!松手!快松手!”
“根!那是根!不能动!” 老徐根本不听,只是魔怔般地重复着,另一只手就要去抢那包垃圾袋。两人瞬间在走廊上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垃圾袋争夺战”!老徐力大无穷,王阿姨誓死不松手(主要是怕被抢走担责任),黄色垃圾袋在两人手中被扯得变形,里面硬邦邦的“裤衩残片”隔着袋子硌着王阿姨的手,触感极其诡异。
“老徐!你疯啦!快松开王阿姨!”**奶奶**急得直跺脚。
“哎呦喂!打起来啦!为袋垃圾打起来啦!快拍下来!”张阿姨(邻居)兴奋地掏出手机。
其他病友家属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推搡声、尖叫声、老徐的嘶吼、王阿姨的怒骂、张阿姨的快门声……交响乐般在五楼走廊奏响。
“砰!”
观察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值班的小护士探出头,脸色铁青:“吵什么吵!里面病人需要安静!再吵叫保安了!” 她的目光扫过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和那包备受瞩目的垃圾袋,嘴角抽搐了一下,厉声道:“那垃圾!赶紧处理掉!放这里像什么样子!还有你!”她指着老徐,“再闹事,连你一起镇静了!”
护士的威胁和“镇静”二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老徐疯狂的怒火上。他动作猛地一僵,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恐惧?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王阿姨趁机一把夺回垃圾袋,像捧着烫手山芋,又气又怕:“神经病!为袋垃圾要拼命!晦气!” 她骂骂咧咧,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也顾不上什么分类了,直接把那包象征“苦难与新生根源”的黄色袋子,狠狠地、发泄般地塞进了她清洁车最底层、专门放最脏最臭垃圾的**黑色大号垃圾袋**里!和馊掉的剩饭、用过的尿不湿、发霉的果皮做了邻居。
“根…”老徐看着“圣物”消失在黑洞洞的污秽深渊里,喉咙里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呜咽,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被抽掉了最后的精气神。他不再看任何人,失魂落魄地、踉踉跄跄地走回长椅,重重地瘫坐下去,双手抱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这次不是鼾声,是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痛哭。
王阿姨推着满载污秽(包括“圣物”)的清洁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护士“砰”地关上了观察室的门。
**奶奶**看着崩溃的儿子,又看看那消失的垃圾袋,茫然又心疼。
张阿姨(邻居)收起手机,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哎,根没了…橘子精怕是要反扑哦…”
走廊恢复了病态的安静,只有老徐压抑的抽泣声在回荡。
而观察室内,病床上。
阿涛依旧沉睡。
但在他那被药物冰封的意识最深处,那片绝对的虚无里。
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信号极差的旧电台般的电流杂音,极其诡异地……**滋滋**响了一下。
【…根…丢失…】
【…定位…失败…】
【…备用协议…启动…】
【…滋…扫描…替代品…】
【…检测到…高浓度…‘社死’…‘憋屈’…‘绝望’…情绪残留…】
【…能量…微弱…重组…】
【…做个…好人…任…务…】
【…滋…重…启…中……】
这杂音微弱得如同幻觉,转瞬即逝,再次被药物的冰海淹没。
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极其轻微地、不规则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