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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星髓粥翻涌如熔金。
萧烈攥着烧火棍，小臂筋肉虬结。棍头每一次搅动都像捅进火山口，燎泡从虎口蔓延至肘部，焦糊味混着异香在院里弥漫。
\"用腰劲。\"云烬的声音从鸡窝传来，\"火候不到，白糟蹋好东西。\"
他正抓把陈年粟米撒进篱笆，老母鸡扑棱着啄食，鸡冠被星髓粥映得发亮。石凡盘坐在磨盘上，胸口嵌着的劈柴斧随粥液沸腾的节奏明灭，斧面裂纹里游走着岩浆般的血丝。
\"先生！\"琴九突然捂耳踉跄，\"粥...粥里有心跳！\"
她染血的棉弦无风自动，弦上凝着昨夜收集的汗珠正疯狂震颤。每颗汗珠里都映出星髓粥翻滚的漩涡，漩涡深处搏动着三颗重叠的心脏——一颗赤红如火，一颗青灰如岩，一颗缠绕血丝。
云烬头也不回：\"听见就对了。\"粟米撒得更欢，\"鸡都晓得抢食，你们三个杵着当门神？\"
石凡骤然睁眼！斧柄裂纹暴涨，根须般的红光扎向星髓粥。滚烫粥液触到红光竟凝成赤色晶簇，顺着红光倒灌回斧刃！
\"轰——\"
劈柴斧爆出刺目血芒！石凡体表青灰岩纹如活物蠕动，脖颈石化竟褪至锁骨。他低吼着跳下磨盘，足底踏裂青砖：\"再来！\"
烧火棍趁机猛捅灶膛！火星炸起丈高，星髓粥彻底沸腾。琴九闷哼一声，耳垂滴落的血珠在弦上拉长成丝，毒蛇般窜入粥锅。
\"滋啦！\"
血弦触到金粥的刹那，整锅星髓骤然转青！粘稠粥液里浮出密密麻麻的怨脸，正是昨夜血伥的残魂。怨脸尖啸着扑向血弦，琴九指间弓弦剧震，桃木弓臂\"咔嚓\"裂开蛛网纹！
\"低头！\"萧烈烧火棍横扫，滚烫粥液泼向琴九面门——却被血弦凌空绞住。青黑怨气顺弦反噬，少女眼窝血丝暴凸，指尖皮肉瞬间灰败！
石凡的斧头已到。
斧刃劈进粥浪，血纹与青黑怨气对撞出刺耳锐鸣！怨脸尖笑着裹住斧身，斧面红光急速黯淡。
\"粟米。\"云烬突然抛来鸡食袋。
萧烈下意识接住，袋里陈粟带着鸡粪味扑鼻而来。
\"撒进去！\"云烬踹翻鸡窝。老母鸡惊叫着飞上树梢，翅羽扫落枯叶如刀。
萧烈咬牙扬手！霉粟混着鸡毛洒入粥锅。怨脸触到粟米骤然尖啸，青黑躯体\"噗噗\"爆开脓泡。石凡趁机抽斧回劈，斧风卷着粟米刮过琴九手腕——灰败的皮肉被粟粒刮去一层，底下竟露出玉色新肌！
\"鸡食破怨煞...\"石凡胸口的斧头嗡鸣，\"先生早算好了？\"
\"鸡啄百毒，陈粟吸阴。\"云烬拎起咯咯叫的老母鸡，\"就跟你们用腌菜汁化尸毒一个理。\"他忽然掐断鸡喉，滚烫鸡血箭射入粥锅！
\"哗——！\"
血落处怨气尽散，青黑粥液转回熔金。鸡尸在云烬手中迅速干瘪，化作飞灰簌簌飘落。
琴九染血的棉弦突然绷直如枪，直刺粥心！弦尖没入的刹那，三颗重叠的心脏虚影在粥面一闪而逝。
\"抓住了！\"少女厉喝。棉弦倒卷，竟从沸腾金粥里扯出三条扭曲血线——赤线灼热，灰线沉厚，缠绕血丝的正是她昨夜被种煞的怨毒！
云烬的腌菜坛凌空飞来，坛口幽光吞吐：\"喂它！\"
三条血线被猛地塞进坛中！坛身剧震，龙纹游走如电。琴九指间棉弦寸寸断裂，石凡胸口斧头红光暴涨，萧烈手中烧火棍\"咔嚓\"裂开细纹。
\"轰隆！\"
灶台炸成齑粉。星髓金粥冲霄而起，在半空凝成三颗搏动的光卵——赤卵烈焰缭绕，灰卵岩纹密布，那颗缠血丝的卵内传出金铁交击声。
光卵坠向三人眉心！
萧烈被赤卵砸得踉跄跪地，瞳孔燃起金焰；石凡接住灰卵瞬间，体表岩纹覆上金属冷光；琴九额触血卵，眼窝深处浮起弦状血纹。
腌菜坛\"咚\"地落地，坛壁多了三道新痕。一道裂如焰舌，一道沉若山岳，最后一道蜿蜒如带血琴弦。
村外荒坡，最后一片焦叶燃成灰烬。
灰烬中浮出猩红小字：
**\"粟米引凤？本座倒要看看，是凤凰先涅盘——\"**
字迹被风刮散前，隐约拼出半张讥嘲的鬼面。
云烬弹飞指间鸡骨：\"还是鸡先下锅。\"
风卷着鸡毛掠过他草帽，帽檐阴影下，左臂龙纹刺青游过一线血光。